常妃不会落人口舌。
这嫁衣自是找的上好绣娘,用的金丝银线。花样绣的是凤凰。
云觅捧着这嫁衣越想越不对劲:“为何绣凤凰?”
“陛下说了,公主千金之躯,凤凰当得。”
云觅压下心头的不适。虽说现代时,龙凤呈祥是对新人美好的祝愿,可若是在古代,凤凰说的可是皇后。
“替我谢谢父皇跟母后。”
“公主万福。”
宫里来的嬷嬷退下后,云觅盯着那嫁衣半响吩咐道:“去把这嫁衣压箱底吧,丞相府不送来一套嫁衣吗?到时候穿那个。”
“这嫁衣不好吗?”
小阮狐疑地捧着看。
皇家出品,必然比起来什么丞相府要好太多。
“不是不好。”云觅眼神逐渐茫然起来:“是太好了。”
好的让她觉得这是个陷阱。
一晃到了大婚之日,云觅一早就被挖起来了,喜娘们围着她转了又转。
皇帝亲临,承欢楼跪了一地。
说来这还是她来这个世界头一次见皇帝。
这人也才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如何,显得格外年轻。模样俊朗。
他看到云觅顶着盖头从房中出来,有些不悦。
“怎的没穿你母后给你带来的嫁衣?”
常妃抖了抖身子,讨笑道:“莫不是嫌弃那衣服不好看?”
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云觅扯了扯嘴角,声音乖巧:“自然不是。母后送的嫁衣天上人间独此一件,儿臣是想藏在柜子里,当压箱底。这么漂亮的衣服,舍不得给人看。”
“承欢今日心情不错。”
皇帝这话说的意味莫名,云觅瑟缩了一下手。
原主恃宠而骄,从来没给过皇帝跟常妃正眼,她这么说话确实有些掉人设。好在并没有人纠结这些小细节。
“怪父皇将你嫁给玉南弦吗?”
皇帝伸手过来,云觅被他的手包裹着细细摸索,莫名让她想起淬毒的蛇。
“不怪。”
云觅推搡开他的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
“女儿也是细细想过后方知父皇的苦心,您放心,以后女儿不会再瞎胡闹了。”云觅顿了顿,又说道:“既然嫁进了相府,自当以礼相待,不让人再多说嘴舌。”
她低着头自然看不见皇帝眸光中的深意。
玉南弦趁着吉时而来,一进来就看到这等场面,他不慌不忙地下马,伸手牵过云觅阻断了他们父女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见过陛下。”
皇帝回了回神,看向面前的玉南弦,格外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的承欢就交给你了。若是她在你府上有半分的差池,小心朕不饶你。”
“陛下放心,臣对承欢公主倾心已久,既娶回家自当好生养着,拿命护着。不容让她有半分差池。”
两人僵持在原地谁都没有让步,还是常妃提醒他道:“陛下,吉时到了。”
“去吧。”
皇帝摆了摆手,一副疼爱女儿不忍再看的样子。
玉南弦把人打横抱起,放进轿中,半响没离开。
云觅还有些纳闷,谁料下一秒手腕一冷,她低头一看腕子里竟然多了一副银闪闪的镣铐。
“你什么意思?”
云觅扯了扯镣铐,链子咣当当的响,连带着轿子都晃。
“安分点,不要想跑。”
玉南弦摁住了她的头顶,云觅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猜测出来他此刻必定黑沉着脸。
“我没想跑。”云觅慌了,被人拷住的感觉并不好。
玉南弦盯着她乱晃的脑袋,盖头上的铃铛随着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最好这样。”
他并没有如了云觅的意,放下轿帘,恢复了淡漠的笑容翻身上马。
之前他信过她,可惜,她骗了他。
虽然也明白她是身不由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把云觅牢牢锁在身边。
玉南弦也正如他所想,全程都没有让云觅有一点点可以离开他的空子,回到相府还要用镣铐把人锁在床头。
他不顾礼仪掀了云觅的盖头,见她气红着脸,爱抚地摸了摸。
“乖乖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这个变态!”
玉南弦要离开的身子一僵,他俯身垂头看着云觅一字一顿道:“那你呢?你明知道我是个变态还要来招惹我,说爱我,你这又是什么?”
云觅看着他阴骘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玉南弦深吸了口气,再一次重申:“就在此处,不要妄想逃。不然,你会死。”
云觅坐在床边,回神了很久。
她刚刚有种心虚,也有一种错觉。很熟悉,又不敢确认。
她拧着眉头,问道:“小助手,这个玉南弦到底什么来路?”
小助手听了召令,思考了一番:“自然是原世界中的人物,宿主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不觉得他特别奇怪吗?”
云觅听到玉南弦在门外不知跟谁说话,像是专门要她听到一般,说的格外清晰。
“看紧这里,不要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违者,格杀勿论。”
“是,主子。”
云觅晃了晃锁链。
她确实今日想逃来着,相府到承欢楼的路程中会经过一个闹市,云觅吩咐小阮若是她在途中撩开轿子上的喜帘就安排人来惊马,扰乱现场,她在趁机逃掉。
到时候她回府中带上沈望舒,两人找个京城外的山野窝着,再逼他给云坤发消息让人接他走。
这是最干脆利落的任务解决方式,趁他没有黑化之前。
可这玉南弦好像看穿她了。
他还说什么招惹?
她可真不记得,原主跟玉南弦还有这么一番纠葛。
云觅觉得混乱,做S级任务的时候都没现在混乱。
玉南弦酒桌上一直不在状态,蛊虫已经发作了,他用了方法将这感觉压下,可随着时间流逝欲望也越加的强烈,就连那方法都不中用了。
尤其是,那个他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的女人,如今就锁在他的床上。
“本宫这妹妹,可是一顶一的好。”
三皇子喝多了,扯着玉南弦道:“成渊,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玉南弦笑了笑,一杯酒下肚。
夜色渐晚,玉南弦喝了七分醉,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南弦福身道:“各位吃好玩好,我先去了。”
云觅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一天,滴水未沾,她本来想挪挪地方,可被子底下的东西实在隔人,她无聊掏了掏,摸出来一把花生桂圆慢吞吞地剥着吃。
玉南弦一进屋就瞧见她跟仓鼠似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脸委屈。
“怎么,没人给你送饭?”玉南弦皱了皱眉。
云觅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谁说的,谁都不准进这屋子。大婚之日,要死要活的。其他人哪有胆子来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