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检测出来有偏执型心理障碍吗?”
云觅摇摇头:“不是,我很正常。我有一个朋友,他是这样的。”
“男朋友?”
医生发问。
云觅迟疑了一下,继续摇头:“普通朋友。”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医生笑道:“是想帮助他,还是说……”
云觅垂下头,绞着自己的衣服衣角:“我想摆脱他。”
“方便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云觅咬了咬唇角,有些难以开口,她该怎么说?
云觅欲言又止,良久问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应该要怎么办吗?”
医生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直戳人心,可是却把云觅所有的心思都收敛进了眼底,她笑了笑说道:“你看起来很紧张,最近压力很大吧。要不要喝杯热水?”
“算了。”
云觅也能听出来医生的弦外之音。也是,这种事情没头没尾不好处理。
云觅在这儿也冷静下来了,说甩开纪嘉泽,她有点儿动摇。
如果算起来,也是她理亏在先。
“打扰你了,我还有事……”
“与其关注你的朋友,不如关注一下你自己的状态吧。”医生靠在沙发上笑道:“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持续下去,还挺危险的。”
“不用,我没病。”
云觅出了门就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
医生望着门叹了口气,端着茶水饮了两口,她翻开书,映入眼眶的就是主人公lily的一句:“驯服一匹烈马其实很容易,你不能惩罚它,你要亲近它,奖励它,让它以为是它征服了你,而非你驯服了它。”
云觅踢着脚下的石头子,搓来搓去。
她并不知道,心理医生在她一出门后就拨通了一则电话,语气有些亲昵:“你好。”
“嗯?”
厉煜在办公室里,无心看什么合同。
他一直在想,云觅为什么要骗他。
厉煜敛了心神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一直没有来心理科室……”
“我说了,我没有病。”厉煜说道:“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觉得我状态很好,谢谢。”
他刚要挂电话,里面传出医生的声音,她说道:“刚刚,你的夫人来了。”
“哦?”
厉煜有升起了兴趣。
医生笑道:“她刚问我,怎么做才能摆脱一个人。”
厉煜的手一紧,眸子暗沉:“摆脱谁?”
“没有问出来。”医生说到这儿顿了顿:“不过她说,那是个偏执型精神障碍的人。”
“所以,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好。”
厉煜低垂着眉眼:“没有。”
他挂断了电话,反复深思。
偏执型?
是云觅觉得他偏执了吗?
厉煜根本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在厕所里恍然一撇的高跟鞋。
他们两个串通一气以为隐瞒的很好?
是不是忘了,脚底下还有一大截的空隙……
厉煜思及至此,拎起来外套,电话铃声倏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是来自医院,捏了捏眉心接通:“有事吗?”
“厉总,钟怡小姐这边,有点事情想让您过来商量商量。”
“怎么了?”
“今天给钟怡小姐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测,发现……”
主治医生看着在自己面前端坐着的钟怡,捂住了话筒,沉了几分声音:“钟怡小姐的肾脏出了一些问题,状态并不好。希望您来一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厉煜压制下烦躁的内心,说道:“好。等我。”
钟怡推着银行卡到主治医生面前,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手:“做的不错,一会儿厉煜来了,知道该怎么说吗?”
“这有些不妥吧……”
钟怡眉间一凛,将银行卡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那好啊,我们法庭见吧。”
“别!”
医生立马就慌了,赶忙摁住钟怡的手,他额头冒汗:“如果厉总发现这件事情。”
“有我呢。”
钟怡说道:“厉煜很在乎我的,就算东窗事发,你就把这个交给他。”
钟怡把录音笔放在医生手里:“这样,可以吗?”
录音笔闪烁着。
医生重重点头。
钟怡得偿所愿,抱着臂旖旎地笑道:“有空,我们再约啊。”
看着钟怡离开的背影,医生拿着那张银行卡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都怪自己一时间没有抗住诱惑,上了贼船。
厉煜风风火火赶到医院,钟怡的主治医生也如钟怡交代的一般,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资料。
“是这样的,经过检查,发现钟怡小姐患有慢性肾衰竭尿毒症。”
医生说的很心虚。
这个透析照是他从另外一个患者那边儿转移过来的。
厉煜紧皱着眉头:“怎么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厉总也知道,我们医院有最先进的仪器,最权威的专家,不可能搞错的。”
医生道:“您一直不知道,钟怡小姐在医院这些日子都很难熬,如果不是我们提出来要她做个全面检查,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为什么?”
医生抿了抿唇:“看样子钟怡小姐很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想过多麻烦别人吧。”
“那这个病如何治疗?能不能治?”
医生看厉煜不再质疑,也松了口气:“医院已经在匹配最合适的肾源了,通过换肾可以延续寿命。”
厉煜手抖了一下。
钟怡为什么忽然跟云觅针锋相对,又各种装病,黏着他,好像一切都有了根源。
“麻烦你了。”
厉煜看着上面的诊断,身后的门开了,医生抬头看见纪嘉泽立马紧张起来。
谁不知道这纪嘉泽如今地位显赫,而且还是名校毕业的优异学生,他很害怕看出来端倪。
“哦?钟怡学姐的?”
纪嘉泽瞥了一眼,厉煜猛地抬起头,看见纪嘉泽不悦的皱着眉。
纪嘉泽哼笑了一声,他是真的觉得那女人果然蛇蝎心肠。一计不成,就开始害命。
厉煜默了默看着纪嘉泽,说道:“你可以重新帮钟怡做一个检查吗?”
医生一愣,心虚的手心发汗。
厉煜只是觉得世事无常,有些难以置信。所以想要确切一点儿。
纪嘉泽抬腕看着手表,轻笑了一声。
医生紧张的咽着唾沫,如果纪嘉泽重新检查,那一定会露馅。
“不用重做。”纪嘉泽笑了一声:“这个检查,我盯过。只能说红颜薄命,可怜钟怡学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