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萧昊天也是这么认为的,萧昊天知道萧宏图对自己恩重如山,而萧映月更是为了自己以身饲虎。从前的他一直想着,如果自己将来得了大位,一定封萧映月为皇后,即使他不爱她,但这也没关系,既然映月爱他,就满足她这个心愿,也算是对萧宏图的报答。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遇见了凌东舞,爱上了凌东舞,他才知道,幸福的生活是两情相悦,不是一厢情愿。现在凌东舞好不容易又回到他的身边,他不能在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所以他不能在给萧映月皇后的位置了。他要为萧映月找个真正爱她,疼她的人,仔细想想,只有蓝海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萧昊天不会逼迫萧映月嫁给蓝海,更不会因为自己有了凌东舞,就迫不及待的将萧映月推出去,如果萧映月不喜欢蓝海,那么自己就把她当成最疼爱的妹妹,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但是,只能是妹妹。
但是眼前,他必须要让萧映月知道凌东舞的存在,让她绝了对自己的念头。
“映月,哥哥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萧昊天的声音似是从胸口深处发出的。
萧映月听出萧昊天声音中的郑重其事,抬头看哥哥微敛的眉目,嘴角微抿的严肃神色,“映月,哥哥要娶妻子了!”
哥哥要娶妻子了,哥哥不是娶过很多妻子了吗!但是萧映月知道,这回不同了,哥哥一定是要去正妻了,萧昊天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娶正妻,萧映月常常在心里幻想,他正妻的位子是给自己留着的,但今天哥哥却告诉她,他要娶妻子了。
萧映月在心里冷笑,哥哥是应该娶正妻了,哥哥已经三十二岁了,早就该娶正妻,生个嫡系的孩子了。自己怎么还抱有这样的奢望,这副残破之躯,又怎么能配的上英雄盖世的哥哥。
殿内静到了极处,销金大鼎里焚的百合香,丝丝的白烟笔直的飘着。
“哥哥,你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萧映月的声音涩得可怕。
萧昊天自然看出萧映月的痛楚,但他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心软,微微一笑道:“你认识她的,她就是凌东舞。”
凌东舞!!!萧映月脑海里立刻出现那张光华流转的脸,飒爽英姿的妩媚,哥哥终究还是要娶他,哥哥终究要娶了他朝思暮想的爱人,自己该为他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却觉得心里疼的发酸。
“她,她会嫁给你吗?”萧映月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
“我一定会娶她的。”萧昊天的眼神坚决如铁,“我娶她,还会遣散府上所有的妻妾歌姬。”
“啊!”萧映月听萧昊天要遣散妻妾,立刻慌张起来,甚至忘了刚才自己的嫉妒,因为什么事情也没有哥哥的安危重要,她急切的说道:“不要,哥哥,你不能遣散那些妻妾。你的那些妻妾,大多是政治联姻,罗质族,蒙古族,回族……如果你要将他们遣散了,你将树敌无数,到时候他们联起手来,你就麻烦了!”
萧昊天怜惜的看着萧映月,映月啊,她终究是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多好的女孩子,可是自己却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他漫不经心的对萧映月一笑:“傻妹子,哥哥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萧映月看着萧昊天气定神闲的样子,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哥哥再也不是当年莽莽撞撞一心要报仇的青涩少年了,他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镇南王。
“映月,别为哥哥担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是我最亲,最疼爱的妹妹!”
萧映月听着萧昊天这句话,仿佛整个人在这一刹那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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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延庆殿上,宣冉守绪为萧昊天准备了北漠国最高规格的洗尘宴。
萧映月依然没有出现子在为哥哥而设的酒宴上,宣冉守绪喝下几杯酒后,对萧昊天说道:“昊天,你也看见了,映月她有多任性。”
“皇上,微臣今天下午已经劝说她了,但是她因为家父过世,性情变的极为偏执,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依照臣的意思,就顺了她的意,让她到万佛寺去礼佛,那里清静,这样她的性情也许会好一些,等过了一年半载,她的心情恢复正常,到时候在给她接回宫中。”
宣冉守绪略微沉思一下,他在考虑萧昊天说这句话的真心和假意。尽管他曾经非常喜欢萧映月,但是她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他也受够了,那个男人不喜欢柔情似水一样的女人。现在宣冉守绪到不在乎萧映月去不去大佛寺礼佛,他在乎的是萧昊天的反应。见萧昊天都如此说,宣冉守绪决定将这件事情在往后拖拖。如果萧昊天在提起,就证明他是真心想让萧映月去大佛寺理佛,自己就顺了他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乐到了热闹极处,急鼓繁弦,响在耳畔。萧昊天几乎一个晚上都神色恍惚,自己上午和凌东舞负气而走,这个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吃晚饭,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患得患失的有心煎熬。
萧昊天此时看着眼前轻歌曼舞的女人,听着耳朵里的奢靡音乐,只觉得繁扰不堪,他又喝了两杯酒,觉得酒意有些沉了,于是起身跟皇帝告辞,
走出延庆殿后,才发觉天都有些黑了,凉气浸衣,走下台阶去,唯见宫阙重重,静夜如思。因为心中惦记着凌东舞,所以他连轿子都没坐,骑着马,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镇南王府。
萧昊天进了府后,一路毫不停留的穿厅过院,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月洞门外,远远就听见自己院子里面笑语喧哗,其中有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在清脆的咯咯的笑着。
萧昊天望着那远处的回廊角落枝桠掩映,听着凌东舞的笑声,不由怔怔住了脚,自己还真的是糊涂了,以为这个小丫头会像自己一样心烦意乱,抑郁不乐,可是她现在明明正快活的很呢!
凌东舞此时和侍女们玩捉迷藏,正在兴头上。现在是她蒙着眼睛,四处乱摸。在一开始玩的时候,侍女们顾及着她是主子,都有些放不开。但玩了一会儿,大家见凌东舞随和幽默,平易近人,而这些人又都是年轻的女子,正是天真浪漫喜欢玩乐的年纪,不一会儿,就都放开了玩耍。
萧昊天缓步走进院子,见凌东舞穿着一件水红妆缎窄衽箭袖,英气爽朗。小丫头们见到萧昊天都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立刻要过来请安,萧昊天轻轻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过来。
凌东舞蒙在眼睛正四处乱摸,忽然感觉手指尖隐隐划拉着一个人,立刻喜盈盈的扑上来,面上嫣然一笑,艳光绚丽几乎令萧昊天睁不开眼睛。
“啊,我抓到你了!”凌东舞大喊着,但马上感觉到手感不对,那细腰柔软的女人抱在怀里是什么样,这虎背狼腰的大男人搂着又是什么样!她随即把蒙在脸上的绸布扯下来,见自己抓到的竟然是萧昊天。
萧昊天见她玩的一件缎绢衣衫亦被汗湿透了,贴在她身上。他这样俯身望去,正好看见她微敞的领口,微微起伏的胸,腻白如凝脂,浑圆的线条尽掩在衣衫底下,一颗心立刻几乎要蹦出嗓眼来。
凌东舞这时也讪笑的松开手,见所有侍女和下人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垂手站好,知道萧昊天回来了,游戏是不能在玩了。
她灵动的大眼睛对萧昊天顽皮的眨了两下:“王爷,我回屋睡觉了,你也晚安。”
还没等萧昊天反应过来,凌东舞早就一溜烟的钻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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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东舞其实并不是什么勤奋的好孩子,在她内心里,她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胸无大志,好吃懒做。前世是有妈妈不断的督促,鞭挞,她才会进步。这一世学的那些本领,其实全都是因为被这个乱世逼的,全是用来逃命的本事!
现在终于她到了一个安稳,舒适的地方,她骨子里的惰性彻底暴露出来,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的理念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
这日,萧昊天下来早朝回来,进到院子,见凌东舞的房门紧闭,看水悠悠站在门外,他招了招手,水悠悠立刻跑了过去。
“王爷好,奴婢给王爷请安了。”水悠悠规规矩矩的给萧昊天行了一个礼。她们这些跟着凌东舞的人,现在在凌东舞面前,基本上不太在意这些规矩了。
但是在萧昊天面前她们可不敢放肆,萧昊天的冷情冷心是出名的,他的柔情似水,宽容呵护也只是对着凌东舞一个人,可没她们的份。
“你们主子这些天都是睡到这个时候?”萧昊天微皱着眉头问。
“是。”水悠悠都替凌东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艰难的回答。
“她每天都不吃早饭吗?”
“是,主子每天都几乎睡到这个时候,她每天的早饭和午饭都是混在一起吃的。”
“她这样不是每天少吃一顿饭吗?”萧昊天脸上微带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