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可能是盯上我了?”
“盯上你了?盯上你了是什么意思?”周泽在这些事情上永远的慢半拍。
“他,他刚才在台上,趁着大家看球的时候,悄声的叫我凌丫头!”
只这一句话,周泽就心如明镜,皇上岂是能随便叫外臣小名、尤其是女子小字的人!他一定是对凌东舞动了心思,也是,这么好,这么美的姑娘,谁又能不动心!
“周泽,怎么办啊?你要想办法救救我!我,我可不想落入那个老色魔的手里!”凌东舞泪眼婆娑的望着周泽,眼中都是乞求盼望。
周泽就见不得凌东舞这样,感觉豪气顿生,刚要说自己放她走,突然想到自己上次在衡阳城偷着放了凌东舞,引起来的后患,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豪言壮语压下。
周泽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冷静下来想皇帝即使看上了凌东舞,一时半刻还不会儿动她,他还是找萧昊天商量一下再说。
周泽将凌东舞连哄带劝的送回她的帐篷,就来到萧昊天的大帐,他见萧昊天正心事重重的低头在帐子里踱步,周泽见左右没人,靠近萧昊天,小声说道:“大哥,皇上看上凌丫头了!怎么办?”
周泽以为萧昊天会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萧昊天毫不意外的对他一笑:“你怎么知道的,这次你到聪明啊!”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到椅子上。
“也不是,是凌丫头告诉我的。大哥,看来你早知道了,是凌丫头告诉你的吧!”
萧昊天脸色突然黯淡下去,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她怎么会告诉我,她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说完,一声长叹。
“大哥,要不然,要不然我把你救她的事情告诉她吧,这样她就不会对你不理不睬的。”周泽试探着说。
萧昊天一摆手,惨然笑道:“不必了,就是她同我说话又能怎样,还不是桥归桥,路归路,她依然是南诏名将,要嫁给穆紫城,我依然是北漠镇南王,要娶新侍妾,算了吧,我们终究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周泽第一次听见向来豪情万丈的萧昊天,用这么低落失意的语气说话,心中不觉的一痛,早在乌口城时他就知道,萧昊天对凌东舞的感情跟以前对其他女子都不同,萧昊天动了真心,而凌东舞终究会伤了大哥的心。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周泽见萧昊天如此的镇定,知道他一定是有了办法。
“怎么办,只要你和凌东舞继续这样相处下去就行!”
“什么意思?”
“你和凌东舞关系很好,大家有目共睹,今天在看台上,你和凌东舞已经表现的足够暧昧,你们只要继续保持这种暧昧关系,他衡量利弊,一定会自动放弃凌丫头的!”
其实萧昊天想告诉周泽,让他和凌东舞相处的再亲密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害怕,有生之年,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无数次看见凌东舞和周泽在一起相处的情形,绝对不比穆紫城和凌东舞在一起差,甚至凌东舞和周泽在一起比她和穆紫城看起来更和谐,他们气质、年龄更般配,年少男女,英雄美人!
他害怕看见周泽和凌东舞站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么亲密无间,男的年少英豪,女的风华正茂,跟他们一比,他真的觉得三十一岁的自己老了,老得再也配不上妙龄佳人了!他竟然嫉妒周泽正与凌东舞相匹配的青春年少!
凌东舞和穆紫城在一起他管不着,可是如果是自己一手将周泽和凌东舞的友情催化成爱情,日日见他们在自己面前嬉笑打闹,恩恩爱爱,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周泽也许这辈子都没这么聪明过,这时候终于开了窍,恍然大悟,高兴的说道:“对,我是他新任的巴图大人,他正要用我之时,总不好意思跟我争媳妇,我只要把跟凌丫头的关系弄的在亲热些,闹的人尽皆知,他就不能君夺臣妻了!”
萧昊天眯着眼睛看着周泽,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就纳闷了,周泽怎么在这会儿变的如此精明起来,竟然无师自通的知道要把跟凌东舞的关系弄的再亲热些,还要闹的人尽皆知!
萧昊天突然觉得自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因为自己的这个主意,等于在怂恿周泽追求凌东舞,在周泽的想法里等于自己彻底的放弃了凌东舞,因为他已经大大咧咧的在自己面前管凌东舞叫起了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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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冉守绪提拔周泽当巴图大人还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周泽绝对是属于行动派,而且行动迅速,在鞠球赛当天的晚宴上,他就旁若无人的坐到凌东舞的身边,跟她一起进宴,小声说话大声笑,二人表现的亲昵异常。
萧昊天看着对面叽叽咕咕的两个人,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周泽现在无疑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从自己这里拿到了可以任意接近、追求凌东舞的特赦令。萧昊天虽然被眼前这副浓情蜜意的情景刺激的心情低落,但还是注意到了宣冉守绪看着凌东舞和周泽的眼神也变的意味不明、高深莫测起来。
宣冉守绪当然比谁都清楚君夺臣妻的害处,但现在关键的是凌东舞是不是他的‘臣妻’。他对坐在凌东舞身边的周泽笑道:“怎么,我们草原上翱翔的雄鹰,喜欢上了南国的天空!”
他这句话试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周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躲闪,伸手捏了捏凌东舞的手,起身回话:“是,皇上,末将喜欢凌东舞!”
筵席上所有的人其实早就看出了周泽的心思,对他这么回答也不吃惊,反倒是凌东舞有些惊讶,但想起周泽起身前捏了自己的手,也想到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宣冉守绪笑着看向凌东舞,问道:“那凌将军呢!可喜欢我北漠的巴图鲁?”
凌东舞看着宣冉守绪探寻的目光,立刻知道周泽这么说的目的,他在救自己!她当然不能让周泽为了自己孤军奋战,也随着站起身,“启禀皇帝,外臣也喜欢周将军!”
这里坐的都是塞外儿女,对凌东舞如此大胆的表白,也没有太多吃惊,都是笑着赞许的点头,只有萧昊天的心理百感交集,如被放在火上烤,如被放在冰水里浸。
“好。凌将军到也爽快!”宣冉守绪感觉心里一疼,自己是堂堂皇帝,竟然得不到一个女子的垂青,只觉得失意黯然,但想到周泽是自己新提拔的巴图大人,也只好按下自己心头的欲望。
“凌将军,朕知道你的歌唱的好听,在这草原上都是以歌定情的,你就为我们北漠最英武的巴图鲁唱首歌吧,朕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我们的巴图鲁!”宣冉守绪问道。
“好。”凌东舞答应着,不就是唱情歌吗,这可难不到她。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你在我身边相对无言,默默的许愿对爱的依恋,牧场的炊烟装点着草原,爱相拥着牧归的少年。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牵着我手心不变的誓言,高高的雪山祝福我们,爱在这一刻永恒永远。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两个相爱的人, 一直到迟暮时候;我牵着你的手, 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 看手心里的温柔!”
凌东舞这首歌唱完,周泽惊喜万分,宣冉守绪彻底死心,萧昊天如同被凌迟了一般痛楚万般,前尘往事已是百般纠结不能解开,谁知当初的一次分离竟然永绝了生期,心下一片死寂,一颗心真如死灰一般了,只是低头默默无语。
夜晚,凌东舞看着北疆的月光,天高地阔的边疆,空气清醒,那满地银辉也比之前见过任何月光都更加纯正,不含杂质,可是她呢,这次还能不能在平安的回到穆紫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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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围日,连日来围圈逐渐缩小,渐渐将野兽逼到更小的包围圈里,只待射杀。
凌东舞带着焦宏亮往密林里行了一程,竟然意外的遇见了萧昊天,萧昊天此时正抽箭搭弓,神色微凝,箭尖遥遥对着远处呦呦叫着,浑不知危险的小鹿,小鹿的眼清彻如水,浑不知危险临近。
凌东舞惊呼:“不要!”
已然来不及,萧昊天的箭太快,携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发,一箭中矢。小鹿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不过,出乎凌东舞意料地这箭竟没射向它的腹部,而是只射断了小鹿的后腿,并不致命。
萧昊天冷哼一声:“妇人之仁!你们要么马上走开,要么找个地方藏好了!”
萧昊天没有去管那只受伤的小鹿,背负着弓箭纵身一跃,飞上高高的雪松枝头,焦宏亮也拉着凌东舞远远的退开,小声的解释:“这个猎场小,又是春季,猎获大型的食肉动物不容易,他是在利用鹿血腥重,引来豹虎!但是这种做法极其危险,搞不好会被虎豹反噬,所以敢这么做的人也不多,本身必须武艺高强,因为有时候会引来几种大型食肉动物!”
凌东舞心下一沉,还道萧昊天是听了她的喊声手下留情不伤那鹿命,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