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摩挲着下巴，江振庭也陷入了纠结。
手心手背虽然厚度不同但那都是肉，她也不能厚此薄彼，尤其是江苒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他要是不顾她的意愿，只怕女儿也会生气。
江振庭越想尴尬，他抬起头平视江暖，语重心长的商量道：“不然你换一个学校？”
还好，至少自己有的挑。
江暖乐观的想到，嘴巴微微上扬，“父亲，虽然外婆家的条件没有江家好，但再怎么说也没有亏待过我教育，我高考早就结束，现在也在南城上学。”
她以为江振庭把自己的资料调查的清清楚楚，再不济也知道她早就已经完成高考，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打算让自己去高三重读。
江振庭瞠目结舌，随后有些窘迫的推了推眼镜，讪笑着说道：“瞧我这个记性，整天要忙的事情太多，竟然都忘记了。”
“噢，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关心我呢。”
“怎么会呢。”
江振庭堪堪维持住脸上的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江暖打了个小哈欠，觉得有点没意思。
童言无忌，虽然已经成年，但是江振庭非要把他当孩子看，她也不介意利用自己的优势说一些会让他添堵的话。
现在的身份证上写着她十八岁，但是这个年纪只是为了给江振庭脸上遮羞，事实上前两年她就已经考上了南城最顶尖的大学。
江暖心中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怼他也只是习惯而已。
毕竟父亲这两个词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从未出现过，她也并不需要。
江苒没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涌，听到江暖说自己在南城上学，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你在南城上学？什么野鸡大学。阿猫阿狗都能够收留进去。”
她嗤笑着，没有发现江振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更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江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有调查的习惯，这次来江家也不例外，她事先就已经调查好江家三个人的信息。自然也清楚江苒上的是哪个大学。
说实话，江苒那所学校在国内的排名的确不错，也称得上是名校，但是——整个南城最有名的还是青木。
江暖仰着头，下嘴唇一兜，轻飘飘的一口气把盖在眉心的碎发吹开。
“其实在国际上名次也没有挤进前十，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别好的学校，不过比较巧的是刚好在你的学校旁边哦。”
抱着自己的书包，江暖手指在双肩包的logo上戳了戳，“其实那个时候也拿到了国外大学的无条件offer，但是因为家里没那么多钱的缘故，所以就没去了。”
低下头，她表情看上去分外落寞，眼尾染上了红晕，一副虽然我很难过，但是绝对不哭的模样。
江振庭看着她的脸，心脏忍不住颤了颤。
他自然清楚江苒旁边的那所学校是哪个学校，他当时拿到资料的时候没有细看，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她在乡下的状况。
江振庭回忆起当时那名侦探羡慕的目光，总算是明白他为何羡慕。
原来不是因为江暖的长相，而是她竟然能够考上青木。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能够早一点找到你们就好啦。”江振庭满脸懊悔的说着，情到深处还用力地砸了砸自己的脑袋。
江暖抿着唇，细碎的头发落在脸颊两侧，如同葡萄一般圆润的黑眸里灿灿闪着光，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被江振庭说的话感动到，实则在心中暗自腹诽。
她和江振庭相认没有几天，但是看得出来，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傅家点名要自己和他们家联姻，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回自己这个私生女。
“爸，你不要被她骗了，真是一个说谎不害臊的谎话精，你从小就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考得上青木。怎么我去青木一次都没有见过你。”
双手叉着腰，江苒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对江暖做出那幅姿态，心中越发不爽。
江振庭以往觉得江苒聪明，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能够考上a大在整个上流圈子说出来也好听。
但是现在江暖上的大学那可是青木，国内最顶尖的学府之一，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像江苒那么好的教育资源，达到这样的效果，岂不是更能证明他老江家的基因？
现在带出去可以脸上有光，以后她嫁到傅家还能够为江家的商业宏图添砖加瓦。性子软弱和她母亲一样好难捏。江振庭越看江暖越顺眼，也搞不懂自己在没有见到她的时候竟然不想念。
江暖正襟危坐，睫毛轻轻颤了颤，眼中充斥着同情看着怒气冲冲的江苒，“青木那么大，我又在外文系，你的朋友应该不是学阿拉伯语的吧。”
“再说骗你又有什么好处，谎话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不是么？”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全部都对着江苒，可是江振庭却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江暖说着谎言，是不是也在暗示他自己曾经撒下的谎也会有戳破的那一天？
江振庭能够把一个小公司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想的越多他顾忌的也就越多。
他直接打断江苒要说下去的话，摆了摆手：“以前是爸爸对不住你，以后我会尽可能的弥补你，江暖，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优秀。”
江振庭感慨的说着，却并不后悔自己当初做了决定。
那个时候他一穷二白，除了长相和才华一无是处。如果没有尹云秀家世的帮助，他怎么样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尹云秀没有替自己生下一个男丁也毫无怨言的理由，把自己对孩子所有的爱全部都倾注到江苒身上，希望她可以在自己老去之后接管公司。
“爸，你太过分了。你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她究竟有什么好的。是我妈一直陪着你白手起家，你真是个坏爸爸。”
江苒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江振庭对江暖母亲念念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