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跟踪过,江暖好歹也算是有半专业级的反侦查意识。
尹云秀母女刚开始偷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不过想着她们随便看看也不会掉块肉就没有放在心上,谁料到她们竟然越来越过分,有些时候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盯的人毛骨悚然。
“天呐,这一家子人该不会都有病吧!。”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江暖端着茶离开了这个最适合晒太阳的风水宝地。
“她走啦?”
窗边,江苒低头看了个手机的功夫,再次抬头,却发现自己弄丢了江暖的行踪。
尹云秀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她把佣人都驱散,主要目的是不想让那些多嘴的佣人发现她和女儿在房里偷窥江暖。
但是,想到这几天江振庭回来之后,睡前总是会敲侧击的问她江暖怎么样,她就有点不安心。
“咚咚……”
房门被敲响,思绪也被打断,尹云秀不耐地看了眼门口,“谁啊?”
她在这个家还是有些威望的,普通的佣人听到她下的指示后除非发生的大事儿,否则根本不敢来敲门。
“阿姨,是我啊。”
手里叼着一枚红苹果,江暖边嚼着果肉边冲着里面的人回复。
她漫不经心把视线落在站在门口一脸警惕的两个佣人身上。
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主要是——她这么人畜无害的一个姑娘,这两个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暖眼睑下垂,忿忿不平的用力再咬下一口苹果,别以为她没发现前面这两个人还想跑掉。
“她来做什么,妈,她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两个人在楼上偷窥她吧?”
现在江苒对江暖的声音都有了阴影。
她就像是从地狱来的小恶魔,乐此不疲地对这个家作出破坏,而且每一次都让人抓不住把柄。
“瞎说什么。”
害怕自己说的太大声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尹云秀伸出一只手堵在嘴唇上,示意江苒安静一些。
而后她走到大门口,直接把门拉开。
然后就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江暖冲着她挥了挥手,“阿姨,你这几天一直在看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好看吗?”
江暖手撑着门框,扎着丸子头的脑袋歪了歪,“阿姨,你干嘛要用这么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啊。”
说着,她加大了力气,直接推开尹云秀撑着的半开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坐在床上的江苒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Hello,江苒,在想什么呢?”
江苒:“……”
江苒很想问问江暖她俩之间的关系有这么熟吗?可是想了想又不太敢。
江暖那个战力,除非围殴,否则1v1的时候她肯定是输的那个。
“你上来做什么?”尹云秀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江苒会胳膊骨折了。
她偷偷的甩了甩发麻的手,看了眼江暖的身板,越来越想不通。
平时也没见她吃多少,怎么力气这么大?
站在房间正中央,江暖先把吃苹果的大计放到一边,对着尹云秀压了压手,“阿姨,你别这么紧张。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是你们看我看得太投入了,所以我才上来找你们问个清楚啊!”
“你这什么意思,别含血喷人,我和我妈只是在看风景而已,才没有看你呢。”
江苒这个年纪,正是好面子的时候,暗地里偷窥别人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不光彩。
她咬紧下唇,声音大了几分,“花园那么大,你不知道找别的地方待着啊?你说我们偷窥你,那我还说是你挡住我们的视线了呢。”
尹云秀和她之间的距离隔了一个江暖,一时间根本拦不住,气的她一直扶额。
江暖食指放在鼻子下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只是过来诈唬一下,没想到江苒竟然做贼心虚,直接就跳出来啦。
想来,尹云秀应该很头疼自己有这样的猪队友吧。
江苒把她们两个人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这好像属于不打自招……吧。
她不太确定,可是当目光触及到母亲的眼神时,心直接沉到谷底。
“苒苒,你少说一点话。”
尹云秀看着江苒,心中甚至生出一股想要封住她嘴的念头。
她一再提醒自己这是她的亲生女儿,不能够回炉重造,这才憋住气,好用理智来对待江暖。
“那个……江暖。苒苒她没有恶意,只想要和你交流交流,她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这刚好你来了江家,你们俩性格互补,说不定能玩到一块儿去呢。”
江暖掏了掏耳朵,听着尹云秀一点都不流畅的解释,感觉昏昏沉沉。
于是她不再认真倾听尹云秀的话,而是把目光落到江苒的脸上。接着就心满意足的啃起了苹果。
果然,还是川剧变脸比较下饭。
“阿姨,江苒要是也对其他人发动这种眼神窥视,没朋友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嘟着嘴,把尹云秀还未说完的话打断,目光炯炯的看着尹云秀,“而且……”
尹云秀和江苒都屏住呼吸,想要听她说什么。
可是江暖却突然收住,提起了她们的胃口后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果真的想要和我玩的话,直接来我房间找我就行了,我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不会记恨江苒以前欺负我的事情的。”
“无非就是我刚来的第1天她骂了我,然后诬陷我她害她骨折,紧接着是让佣人不给我拿碗筷……还有就是打翻我的碗。”
扳着手指头数起江苒对自己做过的一桩桩坏事,江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明亮,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大度。
江苒越听越心慌,她瞠目结舌,头一次了解到“大度”“不记仇”这两个词语的真正含义。
尹云秀虽然告诉女儿不要去惹江暖,但并不代表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乡下丫头。
只不过是因为江振庭的嘱咐才暂避锋芒,等着她嫁到傅家再结算恩怨。
现在听到这丫头竟然还埋怨江苒,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声音也变的十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