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凌云带着苏瑾瑜泛舟至傍晚才回到别苑。连渝和白衣男子已经坐在桌前用膳,然李沐韵则是坐在另一张桌前等候着凌云,脸上有着些许的不悦,手中的筷箸不时的拨弄着盘中的饭菜。
凌云从进门起早已松开了苏瑾瑜的手,两人似主仆一般进入别苑。
李沐韵一瞧见凌云回来,唤来绿椅伺候凌云梳洗用膳。而此时,连渝和白衣男子纷纷放下筷箸,起身告退离开。
含笑送客,言辞中有着几分歉意。尚未入座,凌云已举步走上前来。李沐韵盯了他一眼,携着绿椅就往内屋走去,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如今凌云又做出这番令她难堪的事情,更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绿椅惊恐的走上去拦住李沐韵的去路,垂首低声劝道,“主子,好歹用一些吧。”她刻意用眼神扫了身后几眼,提示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沐韵突然笑了几声,转过身去看向桌前的凌云,继而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苏瑾瑜,挖苦道,“皇上能够抛下几位国君独自游玩,又怎会在意本宫是否坐在那儿陪他用膳呢。”说完,绕过绿椅的身大步离开。
这是苏瑾瑜第一次见到他们不和,凌云的脸上并未表露出不悦神色,可李沐韵离开那会儿的眼神却是让她后怕的。在绿椅离开之后,她忙尾随了上去。
绿椅送了几碟糕点入厢房,离开之时看到苏瑾瑜站在门口,不禁伸手掐了掐她胳膊,“作为奴才,看你是忘了自个儿的本分。”厌恶的瞪了一眼就离开了。
苏瑾瑜抬起手叩门,轻声道,“是奴婢。”
李沐韵坐在床畔看书,听到苏瑾瑜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回了句,“在外候着。”说着,她放下书籍躺在床榻上。
屋内的灯火一直未熄灭,苏瑾瑜不敢擅自离开,只好在庭院里来回走动好驱散笼在身上的寒意。
夜未深,苏瑾瑜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如今月色皎洁映照着大地,她索性坐在阶梯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走廊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苏瑾瑜哆嗦着回头看了一眼,是白衣男子。她忙站了起来低头问安,“主子吉祥。”
白衣男子浅笑着褪下身上的披风细心的替她披上,方才散步时正好看到她在外面受冻,连忙回去取了件披风过来。
“又被主子责罚了?”两人席地而坐,他淡淡的问了句。
今晚一回来,他就察觉出了李沐韵不对劲的神色,看着她那佯装的和善,心知她是知情的,不然绝不会如此在乎。
苏瑾瑜摇了摇头,“身为贴身奴婢,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没有主子的命令,又怎么能轻易的离开呢,一时受不了寒才会如此的。”边说边将脖颈缩进披风内,双手紧紧的攥着边缘。
白衣男子侧头注视着她,便没有再说什么,陪了好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苏瑾瑜没有起身送他,埋着头好像是累的困乏,一时入眠了。
转角廊道处,白衣男子遇上站在那不知有多久的凌云,他惊愣的杵了一会儿,凉风袭来,他方欠身作揖。只是,他闭口不提方才的那件事,越解释越难以撇清关系。若,他们之间存在‘诚’字,那么更无须多言。
凌云纠结的打量了眼白衣男子,想不透三更半夜他来这儿做什么,仅仅是为了送一件披风吗?掠过他的肩头,凌云注意到坐在台阶上入眠的苏瑾瑜,微微蹙了蹙眉,绕过他身就直径走了过去。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应该还不至于发烧。漆黑的夜晚,身后的亮光照亮了他们足下那几寸土地,微弱的光线打在苏瑾瑜的身上,好似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看她睡的很是安详,心知今日是累坏了。不动声色的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朝着厢房走去。方才在书房处理好从宫中呈递上来的奏折,听尚喜提起,这才知晓她又被李沐韵罚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