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掌事太监尚喜并未离开寸步,当他清晰的听见凌云那惶恐不安的呼喊声时,立即闪入其中。
贵为九五之尊的他,此刻却单膝跪倒在地上,在他怀中的女子除了苏瑾瑜还能有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奋笔处理天下大事的手此刻竟闪现柔情,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她那精致的面庞,随着棱骨替她抹去那份苍白之色。
尚喜停留了片刻,在弄清是何事让一向处事冷静的凌云变得急躁时,他冲着他的背影欠了欠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半晌之后,苏瑾瑜已从冰冷的地板上被他抱到舒适的龙榻上,他手执她那有了细茧的小手,担忧的望着她,生怕她会一不小心就离他而去。
杵在原地的若兰张大了嘴巴,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早前就有宫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特殊的女子,三年前凌云亲自送入宫的苏瑾瑜。
若兰是个极富自信的女子,后宫无情的生活早将她打磨的圆润细滑,为人处事也竟可能的低调尽心。
今日尚喜的到来,让她扬眉。在安排这入殿伺候皇上的人选时,她一眼就将目标定在了这个她有过几面之缘的苏瑾瑜身上。
她担心自己手中尚无这女官的职权,无法调派宫中人手,她借着尚喜帮自己这个忙。
眸子的亮光逐渐敛起,若兰蠕动着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被堵在了心口,向来机灵的她在此时也变得木讷起来。
从浣衣局回来的清云,老远就看到身着暗黑色医服的太医们纷纷跑向永和殿。尾随在其后的尚喜更是一脸的凝重。
皇上的身子向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岔子,为何今日这次来的这般的汹涌呢?眼下正是他回宫的时辰,守在殿内伺候的又是何人,居然让尚喜亲自请的太医,一切的疑惑都随着她加快的步伐而逐渐被解开。
“皇上,太医来了。”太医已然入殿,尚喜才轻声的提醒了句。
凌云松开紧握的手,缓缓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他凝望着她时的柔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逐渐被幽邃的目光所代替。
离开床榻边上,凌云这才注意到气喘吁吁的尚喜和一脸惊愕的若兰。甚是不悦的蹙了蹙眉,眸子盯在若兰的身上,冷声道,“今日可是你当值?”
侧过头,又对尚喜吩咐了句,“让清云立刻来见朕!”
言语间尽是死气,他隐忍的愤怒正一点点的化成字眼无情的打在他们的脸上。
尚喜颔首的瞬间,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若兰,苏瑾瑜要是没事他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若要是有半点的差错,他定饶不了她。
若兰被凌云扫过来的眼神吓的跪倒在地上,打颤道,“是……是奴婢当值。”她死死的盯着凌云明黄色的靴子,心若死灰。
“既然是你当值,她入殿伺候时,为何不让她下去休息?前几日清云告诉朕,她的身子抱恙,而你哪里的胆子,让带病在身的宫女近身伺候朕,宫中学的规矩权当喂狗了不成?”凌云横眉怒道,清云究竟做的什么事,派了这么个人来当值,真是越来越荒谬了。
若兰从未见过如此架势,被凌云一吼,她连忙磕起头来认错,“皇上恕罪,是奴婢的疏忽,请皇上饶命。”
眼角迸出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她到底还是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