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想让叶辰轩好好的休息一天,特意用了几味可以安心凝神的药材代替那香料焚烧。看着这间不大的药庐,承载着却是这几年来她从无法感受的心境。
众人忙着收拾药庐,自然是无暇兼顾苏瑾瑜的行踪,她便趁着这个空挡离开了药庐。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扑鼻而来的尽是些淡淡的硫磺味,昨夜在她欣赏过那美轮美奂的烟花之时,这儿的百姓定也是燃放爆竹在庆祝吧。
这次出宫只有几日的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也但愿在这么几日的功夫,凌云是不会察觉到她离宫的消息。
在她找到答案之前,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他察觉,更不想连累叶辰轩和太医院。
看着街道两侧的店铺,纷纷都张贴着一张告示,清楚的表明了在这几日都是闭门谢客的。就连平日里救人无数的医庐也选择了暂作休憩。
难道她当真是选错了时间吗?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各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苏瑾瑜在宫中这些年都从未见到过的。
就算在凌云的身上,她也从未体会过他有如此的一面。
不知不觉的离开药庐很远了,挥挥衣袖那也不过是晌午时分,口中还残留着方才饮过酒的味道,经历过时间的酝酿,原先的辛辣竟演变成甘甜,淡淡的香味,似桂花一般。
心中一沉,桂花?她记得,那是沈清蓉最爱的花树,在分离那日,她依稀之间还记得曾听她提起过。原来,他并非是不爱,而是选择将爱埋入心中,将所有的苦楚都转到他一人身上独自承受。
傻,他是何其的傻。为了让沈清蓉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她的生活,用这种痛楚的方式,在未来,只怕心如死灰般。
爱不死,心难灭。爱若离去,心碎成殇。
苏瑾瑜走到一颗老榕树下,静静的环顾着四周。她是陌生的,对于这些她有着记忆却不似记忆里的那般清晰。
就当她倚着老榕树休息时,长龙般的马车队伍缓缓的从城门驶入,领头在前的是清一色的举着旗帜的士兵,其后便是佩刀的马队,位居中间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被层层鹅黄轻纱包围着随风拂动。尾随在最后的是小木车,上面安放了众多的大红木箱。
队伍长达数十米,经过苏瑾瑜身前时,惹起了地上不少的尘埃,灰灰洋洋的蒙上了她的眸华。
看着车队的方向,显然是冲着驿站而去的。又会有谁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贡呢,看着阵势应当是属于泱泱大国。
两侧围聚了不烧围观人,对着车队就是一番的指点,口中还喃喃自语什么,让人听不真切。
“已经是第三支了,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对于这几日陆陆续续来宛国的车队,旁侧的老者捋着花白的胡子轻吟道,望着它们绝尘而去的背影,佝偻的身子这才回转过去,迈着碎步缓缓的离开。
苏瑾瑜听到了老者的话,再一次望了眼被尘土所遮掩的车队,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会发生。眼角的眸光注意到老者离开的背影,忙举步追了上去。
“老人家,您方才所说的第三支是什么意思?京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苏瑾瑜走在老者的身旁,不解的问道。
老者顿了顿步履,稍稍抬头看了眼苏瑾瑜,“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宛国周围的几个国家,选择在同一个时间出现京都,让咱么老百姓匪夷所思而已。据说,这次他们前来是来朝贺宛国大喜,可包藏在里面的祸心谁又能知道呢。”
冷风过境,苏瑾瑜念叨着老者的话,一时没有注意便让风沙进了眼眸。刺痛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待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说话的老者已经不知了去向。
起身折返回去,秀眉轻轻的蹙紧,她琢磨着老者的那番话,包藏祸心,又是为了那般?
地面上是车轮滚过的痕迹,苏瑾瑜不愿再走的太远,便打算返回暂作打算。离去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奔驰的马匹,此刻正迎着她的方向扬蹄而来。
人群中顿时熙熙嚷嚷着,不少人看到了那一幕,纷纷朝着苏瑾瑜喊着,可她就像是没有听到那般,继续行走在道路的最中央。
觉得耳畔吵闹极了,苏瑾瑜抬手揉了揉双耳,侧眸的瞬间,她清晰的看到路旁的行人冲着她不断的招手,好似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般。
苏瑾瑜愣了愣,看着周遭其他的行人,不断的让她赶快离开。
身后那急促的马蹄声,在这个时候她也听的真切了,在行人的招呼之下,苏瑾瑜扯开步子就往路旁走去。可她的脚力又哪里比的上马蹄之快。
马背上的紫衣男子不断的扯着缰绳,想让马停止继续奔跑。受了惊吓的马又哪里顾的了这么多呢,即使缰绳勒的再紧,也丝毫无阻它的行动。
两相交擦,眼看着马就要撞上苏瑾瑜瘦小的身躯,紫衣男子果断的将缰绳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整个人侧身而下,凭借着缰绳调转马头,瞧见缝隙一手赶紧抓住苏瑾瑜的肩膀,用力一提就将她放置在马背上。
熙攘的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尖叫的尖叫,奔走的奔走。
苏瑾瑜还沉浸在方才混乱的场面中,对于被紫衣男子抓伤马背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承受着马匹的颠簸,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骑马绕城几圈,这次将马平复下来。紫衣男子看了眼苏瑾瑜,想起这样的姿势会让人全身不适,忙勒紧缰绳迫使马停下脚步。
紫衣男子率先跳下马,随后搀扶着苏瑾瑜的身子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姑娘,马儿受惊委实让你委屈了。”紫衣男子满脸的惭愧,要不是这马是他向友人借来的,早已一掌解决了它,也不至于让苏瑾瑜遭受这个罪。看着她的眉心都往一处挤去,无奈的说道。
苏瑾瑜脑袋混乱的看着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的确是委屈了,比起性命之忧,已是万幸了,谢过公子出手相救了。”
随意的搪塞了几句,苏瑾瑜轻言谢过之后,匆匆的转身就走。她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在她的眼眸里,这个救命恩人就像路人一般,可肆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