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综合组办公室里王雪梅绘声绘色的把赵欣悦描绘成了利用裙带关系进了公司,与周特助关系匪浅,走人际关系上位的人。围着她的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听着,还不忘评论:“不能吧,我看周特助在咱们办公室第一次见小赵的反应,不像是认识的样子啊。”“就是咱们都是同事,有些话可不好乱说诶。”“我倒是觉得周特助和小赵凑一对也不错。”……
“我跟你们讲,我可不是乱说,也不是造谣,你们看看我这有照片为证。这是中午在餐厅照下来的,你们看看这可是公共场合诶,头都凑到一起说话呢,多亲密。还有这张、这张。尤其是这张,你们看周特助笑得前仰后合的,你们啥时候见他这样笑过?你们说他平时是不是总跟方总一样总是拉拉着脸,你看赵欣悦还拿文件拍他后背,这能是一般关系吗?”王雪梅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的划开。
“确实是啊,诶,这张,从这张来看他俩关系确实不一般!”
“这张拍的好。”
几个人低头围在一起边看边评论。从来不喜欢八卦的张红艳背朝着半敞着的门浏览着准备递交的汇表,感受到异动她下意识的回头,看清迈步进来的人时震惊的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来,她本能的看向正围在一起的几个人,提醒不是,不提醒也不是。在周建森威仪的目光中她只能坐立不安的看着正津津乐道浑然不觉的几个人。
“小王,这张不错,挺有艺术效果。”
“确实不错。”周特助在众人身后凉凉的插了一句。
“那是,我这可是oppo专业照相手机……”王雪梅得意的话还没说完,众人意识到不对,应声回头的瞬间全场全员石化。王雪梅下巴虽然没惊掉手机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周特助长腿一迈斜倚在办公桌前:“继续说,刚才不是说得有声有色的吗?”
“周特助,我……”王雪梅也想像其他人一样溜回自己位置,但是此时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舌头也打了卷。
“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保镖兼摄影师呢?真难为你这么辛苦,暗中保护我,还得劳心费神的拍照留念哈。”周特助强压着怒火,一脸严峻的盯着王雪梅。
“我……”
“是,我与赵欣悦因为工作多有接触,这便成了你恶意揣测、造谣中伤的理由吗?更何况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既使是在交往,你有什么权利在办公区域、工作时间里品头论足妖言蛊众,呃!”
在公司员工的认知里,平时的周特助只是不苟言笑,极少喝斥谁。王雪梅更为心动的是她有意制造的几次与他独处的机会里,他都是始终温和有礼的样子,现在他脸色阴沉的呵斥着自己,她自知惹了大祸,只能低头不语。
“你们围在一起,为这莫须有的谣言津津乐道,中伤他人,对得起公司丰厚的薪酬和待遇吗?”
“尤其是你,你是不是以为搭了几次我的顺风车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你,恶意中伤他人、散布谣言,行为恶劣,情节严重,按公司合同第八条……”
“周特助,我……请您看在我是初犯,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王雪梅顿时大惊失色的抢白着解释。
“初犯?你已经两次匿名举报赵欣悦搞裙带关系,你居然敢说是初犯?”
“我没有,周特助,我的真没有。”
“呵,呵,”周特助怒极反笑:“你刚才划过的两张照片怎么那么巧就出现在举报赵欣悦的材料里?如果你觉得有异议,我可以现在就报警。你送给我的鲜花挂着的卡片上不可能没有指纹吧?你敢说卡片上的字不是你写的吗?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不妨做个指纹和字迹鉴定。”
王雪梅做梦都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能这么毫不留情,她站在那羞愧难当不说,原本以为能用些手段加以时日就能实现的梦想彻底破灭,这才是她的痛点。
“自以为是。”
周特助这一句虽然声音压低了很多,却象一把利剑直刺王雪梅的心扉,她满含泪水的抬头却只看见他正在转身的侧影。
周特助严峻的转向其他人:“王雪梅的去留按公司规章制度执行,其他人盗用工作时间聚众传谣,扣发当月奖金予以警告。张红艳,明天开始,综合组组长由你接任。”
吃锅铬的几个人,怨愤的白愣着王雪梅。王雪梅狠狠地白了张红艳一眼。
就在周特助转身要离开时,王雪梅突然冷笑一声,拔高声音道:“是,是我干的又怎么样?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大公无私,你敢说你对赵欣悦没有私情?没有私心?如果我今天说的是别人,你会这么果断决绝吗?”
“放肆!”周特助的一声威喝吓了众人一跳。
“呵,呵,是,我承认,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哪点不如她?她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吗?不就是有机会跟你单独相处吗?一没文凭,二没资历,不是因为你的裙带关系,她凭什么入职?凭什么不到一个月就调到总经办?”
“我还以为你是聪明过头,看来是蠢的彻底。……为免无辜者受害,我有必耍当众澄清一下:赵欣悦确实是专科文凭,没有更高的资历。但是从她以往的履历中足以确定她的人品和责任心,符合了公司用人标准的最后一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公司破格录用了她,而我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她,所谓的裙带关系何在?……”说话间,周建森威严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她的调动是公司人力资源的决定,并非我个人意见和意愿能左右得了的。事实证明,赵欣悦调到总经办之后工作非常努力,表现的也非常出色。而你……王雪梅一系列言行严重触犯公司规章制度,我有权建议方总按照公司劳务合同条款解除其劳务关系,此事与他人无关,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其他人已经看出端倪,这明明是王雪梅争风吃醋,给人罗织罪名,害得大家吃锅铬。众人都气不打一处来,马上齐声应和。
“公司制度向来赏罚分明,今天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希望今天的事能让你们吸取教训,别有负于公司的这份薪酬,别犯原则性错误。”
众人频频点头的目送走周建森,大家偷偷的在心里暗骂王雪梅,却没人敢再扯起这个话题。
由爱生恨,说的就是王雪梅离开公司的心情。她丢了在朋友面前引以为傲的工作也打破了美好爱情的梦幻,愤愤不平的她把一切责任归咎于周特助是被赵欣悦迷惑了,他是因此而护短才直接开除自已。
当一个人心胸狭隘的陷在自己的思维怪圈中的时候,想问题的思维肯定是扭曲的、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一定是本末倒置。闷在家里几天的她最终认定肯定是赵欣悦为了报复自已曾经说方总和周特助坏话误导过她,为了阻止周特助接受自己的追求故意背后唆使挑拨,要不然之前自己不止一次悄悄的给他寄礼物,送鲜花,他怎么从来没针对过自己?当认定这一结论的时候,她越想越愤恨不平,最终,她拨通了一个在社会上混的朋友的电话,这个哑巴亏她可吃不下。
一个星期以后,一连三天一辆面包车总是在上下班时间出现在宏远集团楼下不远处。
第四天下午,赵欣悦心情愉悦的走出办公室,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她已经在公司对面的蛋糕店订好了蛋糕,要知道这种又贵又好吃的精品蛋糕,以前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说是买给奶奶吃了。这不单单是一个蛋糕的问题,弟弟再有一年大学毕业了,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高级白领了,奶奶为了自己和弟弟吃了太多的苦,姐弟俩早就说好,要在以后的岁月里让奶奶尽享天伦之乐,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奶奶。
就在她取了蛋糕返回公司一侧的路边等着打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远远的疾驰而来,正低头看着手里精美的蛋糕盒的她毫无察觉。而在她身后两米开外,正准备上车的方明昊见状心想:这丫头是给谁过生日?也就是与此同时,他无意间瞥见疾驰而来的车子,他本能的喊了一声“小赵,小心……”人也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
赵欣悦闻声回头,只见自家总裁大人飞人般冲了过来,还有急驰而来的黑色轿车,她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尖叫着闭上双眼,没有预想的碰撞和痛感,一双长臂猛的一拽,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她连跳带滚着堪堪的躲开了车子,她摔在了厚厚的肉垫上儿。车轮的辁鼓就在她眼前滚过,瞬间把她吓得灵魂出窍。意识回扰时,她才看清堪称肉垫儿的竟然是自家总裁的胸膛,自己被他抱着才安然无恙。他的眼神满是担心与关切。她呆呆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庞、青青的胡茬、上下滚动的喉结都散发着强烈的成熟男人的气息与魅力……而他也似乎怔愣着没做反应。
见他眉头微蹙,她才意识到他可能会受伤:“方总,您没事吧?”
“没事儿,你先起来。”方明昊的右臂又疼又木不敢动弹。赵欣悦回过神来满面羞红的支撑着想起来,一不小心右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触电般的躲闪开转身去搀扶他:“方总,谢谢您救了我,快看看伤哪了……哎呀!您流血了,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不用,应该就是挫了一下,这点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方明昊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但是他好象对疼痛有着超常的忍受力,于他而言比起精神上的痛苦和煎敖,肉体上的这点疼痛真的算不了什么。
“方总,您疼的脸都白了,汗珠都出来了!”赵欣悦情急之下打断他心疼不已的抬手想帮他擦掉额头的冷汗却被他头一歪轻轻的躲开“没事,刚挫完疼一会很正常”
“不行……您……”赵欣悦眼圈一红哽噎着,黑白分明的水眸中只有方明昊的倒影,从小缺少父爱的她此刻只有无尽的温暖与感激,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看她急的要哭的样子,方明昊善解人意的不再坚持的默许她的决定。
医院里,医生看着片子:“肌肉拉伤挺严重,所幸没伤到骨骼,皮外伤千万别沾水,内服外用药要按时用。”
等周特助交款取药的过程中,赵欣悦喋喋不休的致歉、道谢。
“你再叨叨一遍,我就扣你的奖金。”方明昊胳膊疼的闹心见她屡禁不止,实在不愿听她絮叨。
“可是,方总,您确实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赵欣悦还是一脸纠结的解释。
“方总,可以走了,三天之后再来复查。”周特助取了药刚好回来打断了赵欣悦。
“走吧。”方明昊大步的走在俩人前面。
“今天谁过生日?”车子驶出医院的停车场,方明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发问。
“今天是我奶奶生日。”
“小张,前边调头,先送小赵回家。”方明昊一听马上吩咐司机。
“等等,方总,我在华府酒店已经订了位子,赵刚刚才来电话,说他和奶奶已经到了。”
半年多了,周建森不知不觉中真的是把赵奶奶当成了自已的奶奶,心疼老人家苦了一辈子,他昨天就订好了酒店,为了给奶奶和赵欣悦一个惊喜,他还没跟赵欣悦说明,他特别想从后视镜中看一看赵欣悦的反应却瞥见她正目光躲闪着的偷瞄着方明昊,一脸女孩子的娇羞,他的心猛的一沉。
而此时的赵欣悦哪还有心思关注这些,她的心已经凌乱了。从未与异性接触过的她突然不敢直视平时工作,生活中都能坦然面对的人,一个危急时刻舍身救她的男人,一个成熟优秀,对亡子女痴情不已的男人。她这才发现,自从知道他的白发从何而来,为何不染那一刻起,她对他的感觉在不断的变化,变得让她时常感到心慌意乱。
“建森,必须彻查此事。”
“好。”
“方总,我没事儿的,我想司机可能是有急事,不可能是有意撞我。”
“不是为你,是以防万一,我必须对公司每一位员工的人身安全负责。”
华府酒店前,周建森下车前,方眀昊丢给他一个眼神,还未等赵欣悦邀他进去,司机已经会意的掉头离开。赵欣悦的心里一空,那颗心似乎一下子被揪着尾随车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