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何诚手足无措。
虽然完全看不到表情,但戴雨静已经变得潮红的耳朵、一起一伏的肩膀已经能说明了一切。如果这都还不够的话,空中还有若有若无的喘气声作配音。
怎么办?
发生了这种极度羞耻的事,她会不会因此大哭一场?这次又该怎么安慰,上次是叫姐姐,这次难道是......叫妈妈?感觉这么叫了肯定得被打死,闹不好还会冲到厨房干掉我然后自尽。不过说起菜刀,最近洗碗时我都有好好的藏起来,她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
何诚的思维不知不觉又开始发散了。
话说我就浑身上下也就二两肉了,除了被菜刀分尸塞冰箱和被口头占便宜还能干吗?既然妈妈不行的话......那女王大人怎么样?或者找国外借鉴经验,叫女王sama......总感觉不像占便宜,反倒像是在玩一些很不和谐很不和谐的角色扮演......
可能只有一会儿,也可能时间过了很久,戴雨静发出了弱弱的声音:“那个,按摩好了吗?”
“好了好了。”
何诚回神,慌忙从跪坐床上的姿势中站起:“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买点防感冒的药,大概要二十分钟。”
他也顾不得等待回应,掉头就往门外跑。
......
因为出来匆忙穿的太少,路上何诚还有点发抖。
话说替戴雨静解决了卧床打点滴之苦,该不会我自己反而感冒了吧?那可真是本学期最大笑话。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何诚来到药店。
“我要买......额。”
何诚忽然忘了那叫什么。
其实他打算买的是清开灵片,这种中成药对身体伤害不大,而且主要是预防跟短期提高免疫力。但由于刚才路上快被冻傻了,导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只能努力回忆。
“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一片片的。”何诚努力回忆,“主要功能是防止......”
店员听何诚一副结巴的口气,再看他单薄到近似睡衣的衣着,开口直接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指哪个了。”
何诚大喜,心道不愧是专业的。
店员一番摸索,很快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长方形药盒。但他没有急着交给何诚,而是先叮嘱了一番:“单次口服2片;或首次服1片,间隔12小时服第2片。另外服药越早效果越好,最晚不超过72小时。”
咦,现在感冒药都这么麻烦吗?话说72小时还没好的话,赶紧去医院看看,可能演变成肺炎啊
店员语气一顿,继续道:“还有这种药很伤身体,一年最多吃一次。我建议如果不是实在来不及的话,还是买几个套套,不仅物美价廉......”
???
套你妹啊!我特么买的是预防用的感冒药,不是紧急避孕药啊!一个是提前预防,一个是来不及的事后补救啊!还有我难道在你眼里就这么像丧心病狂、事前不准备事后逼迫女朋友吃毓婷的人渣吗???
被这一气,何诚也想起来名字,怒视着店员道:“我要买是清开灵片,预防感冒。”
“早说嘛。”
店员不为自己的错误脑补反省,反倒撇撇嘴,似乎是抱怨何诚增加了他的工作量:“20块一盒,微信还是支付宝?”
......
何诚带着一盒清开灵片往家走,结果走到一半忽然手机响起。
他一看是何山中的号码,于是直接接起。
“喂,老爸。”
何诚语气随意道。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浑厚低沉的中年男声,而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你是何诚吧?我是鲍阿姨,你们现在在哪?为什么我女儿不接我电话?”
啊,为什么是鲍阿姨打来的电话?
何诚先是懵逼,转而尴尬道:“她手机掉湖里了......”
“湖里?”
鲍编辑也是没反应过来。
何诚先犹豫要不要说戴雨静也掉进了湖里,后来一想这也没法遮住啊,索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雨静要去划船,结果脚滑不小心摔进湖里,人虽然没事但包掉下去了。”
鲍编辑愣了半晌,才回神道:“那她现在在哪?”
“在我家,刚洗了个热水澡在休息。”
何诚老实道:“我在买感冒药回来的路上,您想她接电话得等几分钟。”
又是半晌的沉默,鲍编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语气里透出深深的疲惫:“算了,人没事就好,我先回家了,你待会叫她早点回来。”,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你的爸爸喝醉了在宾馆休息,回头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
何诚感觉可能是听错了。
“啥?”
“你爸爸喝醉了,在宾馆休息。”
鲍编辑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像是不想多提这件事般,匆忙挂了电话。
嘟—,嘟—,嘟—。
何诚一脸懵逼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脑袋一头雾水。
不是鲍阿姨吃了两颗酒糖醉了吗?怎么老爸喝醉了?还有宾馆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鲍阿姨听起来声音那么嘶哑,而且一副不想提的架势,老爸你到底做了什么?说好的有色心没色胆呢?
????????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何诚打开家门,径直朝房间走去,打算尽快分享鲍阿姨的消息。
然而他又忘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还没到他说的二十分钟。
“啊!!!!!”
又是一声惊天的尖叫,何诚被一包餐巾纸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出了房间。
......
片刻后,戴雨静盘腿坐在床上,对旁边站着的何诚发飙。
“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戴雨静气的牙齿都在打哆嗦,“不按时间回来也就算了,进女生的房间居然连门都不敲,小弟你难道是故意的吗???”
话说这是我房间吧,还有小弟是什么鬼叫法,难道想我喊你大姐头抵罪吗?
忽略这种细节,何诚真心实意的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忘了。”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大概是为了宣泄之前积攒的怒火,戴雨静显得异常暴躁,就是脸上未曾消退的红晕降低了愤怒的观感。
我啥都没看到好吗?
何诚心里极其冤枉,他当时心思重重,压根没空注意里面的样子便被砸了出去......但是,如果说这一天的相处何诚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跟这便宜姐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这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感性的家伙,因为很重要所以得说三遍。
比起确实的讲道理或补偿,让她感觉到自己有认错的态度更为重要。
于是何诚摆出非常低的姿态,做出一副甘愿受惩罚的样子:“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这招似乎起了作用。
戴雨静愤怒的神情有所收敛,转而用手撑住下巴做出思索的表情,半晌后道:“嗯......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哇,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何诚大为惊喜,导致嘴角都不由自主勾起一抹轻松的微笑。
注意到这点的戴雨静怒火猛地升腾,喝道:“混蛋弟弟,是不是以为我是个非常好对付的女人?”
她说着举起枕头,一副随时会砸过去的模样。
我擦这家伙真麻烦啊!
何诚内心叫苦,嘴上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一直认为你很难对付。”
啊,被砸了,哪怕顺着她说话都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