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王将银子硬塞给了莺歌,也不说话,一跃上了马车。柳叶飞绕着颜如玉也上了马车。苏墨衣憋着笑,轻柔柔的拉着颜如玉也要往马车上。
“颜姑娘,当心脚下。”苏墨衣温柔的冲着颜如玉一笑。
颜如玉的魂魄霎时飘飞到九天之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苏墨衣的手温润如玉,两朵红云飞在脸上。如果颜如玉的嘴边没有挂着口水的话,此刻她的样子也能同娇羞二字沾上点边。
俊王一把挑开了帘子,满脸阴云密布,死瞪着颜如玉同苏墨衣牵在一起的手上。
“苏公子难道还要本王等你不成?俊王府的规矩是万万不能改的,丫鬟还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俊王瞪了苏墨衣一眼,又冷冷的瞥了颜如玉一眼,使劲甩了一下帘子,人又坐回到马车里。
后面一句显然是对颜如玉说的,万千朵在眼前飘飞的桃花霎时破碎,这个俊王还真是破坏气氛的能手。
颜如玉抓紧了苏墨衣的手,有便宜不占是笨蛋,这美男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潇洒的苏公子何时变得个女人一般磨蹭?”俊王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悦。
苏墨衣苦笑一下,抽回了被颜如玉握着的手,语气颇为无奈。“如此……便辛苦颜姑娘了。”动作潇洒的跃上马车。
颜如玉在心里将俊王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果真是丑人多作怪,他的心肯定比他的脸还要黑。
苏墨衣在转身的瞬间面上的浅笑就退的干干净净,眼中的鄙夷和玩味一闪而过。俊王莫不是魔障了?怎就会对这么一个粗俗的女子动了心?
俊王闭了眼坐在车中,柳叶飞的星星眼不停的闪动,无限哀怨的望着苏墨衣,抖着唇。
“伦家……伦家……伦家还米有吃饭的啦。”不晓得从哪里摸出一条手帕放在手中手中绞着。
饶是苏墨衣这等妖孽也受不了柳叶飞这出儿,一掌拍了过去……
终于是出发了,颜如玉垂着脑袋一点跟在马车旁边,心中哀怨无比。俊王将车帘挑开了个缝隙,瞧着颜如玉垂着脑袋的委屈样,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当真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休息整顿,埋灶生火。”马车才一出城,俊王就吩咐道。
颜如玉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不住的揉捏着自己酸痛的小腿,使劲白了俊王一眼。你的脑袋里肯定装的都是浆糊么?放着好好的客栈不住,放着美食不吃,非要露宿野外,啃冷馒头。
遥遥的见了两个相互搀扶着的人影往这边来了,颜如玉心中刚刚压下去的不快噌的冒了出来。果真是俗套中的俗套,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俊王。看吧,连弱女追夫的俗套都上演了,我看你这个黑脸丑王怎么办?
被颜如玉的眼神一激,俊王刚刚转晴脸霎时又阴沉了下去。
莺歌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那一行人中经有两股怨念传出,心里一惊,便没再靠近。只站在原地,搀扶了自己的爷爷,怯生生的唤了一声:“恩公……”
莺歌的声音本就犹如出谷黄莺一般,这一声含羞带怯的唤更是悦耳的紧,隐隐有绕梁三日不散之妙。
颜如玉依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全无一丝的悲悯之意,只等着看俊王的笑话。然而在内心的一个小小角落里,仍然是有点酸涩的感觉。
瞧见颜如玉的样子,俊王只觉得心中愤懑至极,冲着莺歌招了招手。
莺歌心中大喜,忙搀扶着自己的爷爷走近了些。祖孙二人朝着俊王拜了下去,道:“恩公大恩,莺歌无以为报,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莺歌的话被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打断,一队人马出了县城直朝着这边本来。
莺歌惊叫一声,拉着爷爷一起躲到了俊王身后。
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来的这些人谁了。颜如玉从怀里摸出来一包花生,笑眯眯的拍了拍身旁的地方,冲着柳叶飞招了招手。柳叶飞一脸惊惧的摇了摇头,被颜如玉一瞪还是乖乖的坐到了颜如玉身旁。
颜如玉分了一把花生给柳叶飞,自己的嘴巴也没停,看戏还是有人一起才有趣。
俊王额头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恨不能一下掐死颜如玉。这个女人的神经究竟有多粗?丝毫感受不到情意么?
县丞和颜公子先下了马来,衙差则策马将队形调成半月形。俊王微微颔首,这县丞还算是有些才能,竟能将上阵杀敌的阵法用到此处。
还未等县丞同颜公子靠近,俊王带的人武器便都出鞘。那刀剑出鞘的声音没有一丝杂乱,宛如同一把巨剑出鞘一般。县丞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这一行人必定是身份不凡。
颜公子却是着急了,不住的拉扯着县丞的衣袖:“舅舅……舅舅……就是他们欺负我的……”
苏墨衣一展折扇,冲着县丞招了招手,示意县丞靠近说话。
县丞拂开了颜公子的手,走到苏墨衣跟前。
苏墨衣满面笑容的附在县丞耳边耳语了几句,县丞却好似在六月天里被人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面色霎时惨白下去,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马上这个县丞就会教训那个颜公子的。”颜如玉吐掉嘴里的花生壳,好心的给柳叶飞解释剧情。
柳叶飞不住的点着头,水汪汪星星眼再配上手里抱着的花生,好像龙猫。
颜如玉对那些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最没抵抗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柳叶飞的头发。柳叶飞本就惧怕颜如玉,被颜如玉这么一揉,都快哭了,眼中星光更胜。
颜如玉只觉得心里一软,忍不住将柳叶飞揽入怀中。
俊王所有的理智在颜如玉这一抱中彻底崩溃,一把将身后的莺歌揽入怀中,额头上蹦出的十字叉叉都数不过来了,瞪着县丞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一句:“县丞今日若不给本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俊王这么一揽,莺歌自是娇羞无限,埋首在俊王怀中。
县丞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滚落下来,几步跨到颜公子面前,劈头一巴掌打下去。
这一巴掌县丞用了全力,那一声响儿当真脆生的紧。打的颜公子原地转了三圈,满世界金光闪闪,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问县丞:“舅舅,你打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