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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可惜不是你

在所有人呆滞的神情中,小厮将琴备好放在我面前,我轻拢裙摆端坐。伸出伤痕累累的十指。有些话,我没办法面对你说出口,所以,请允许我用这样的方式,为我们的一切画上句点。

“这一刻 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 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 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我轻轻地开口,忍住指间传来的钻心之痛。因为它远不及心里的痛来得深刻。我穿越了数百年的光阴来到这里,却终究不在你的命里。

公子,你可曾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那时的你,立在这熟悉的院子里,转头望我的瞬间,露出全天下最干净的笑容,你道:“浅浅。”

我便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差一点 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 预留的浮现。

以为在你身边 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 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 我还看得见 。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这曲子,是我跟琴师学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学会的,如今我想要亲自弹给你听。和着我最想说的话,在这里,完全诚实地向你表露,已经来不及开始的感情。让你知道,并不是我薄情,是老天薄幸。

我不想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因为我知道,福全会守在那里。这场宁静的祝福盛会,就这样送给你。我抬起头看着公子苍白的脸,仿佛有很多话,未语难言。可是,既然开始,就总要有个结果的,对么?

“那一段 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

可能你 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 也有 星光的投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 预留的浮现,

以为在你身边 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 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 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再见了我挚爱的少年,再见了你曾说过的所有誓言,再见了我年少时光里缱绻多年的梦。再见了,所有,所有的一切……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我看见公子欲抬起脚步走向我,却在霎时又停驻在原地。那一身红衣的新娘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那华美的嫁衣,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精致。

因为她要嫁的人,是你。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温暖我胸口。”

指尖殷红的血滴落,顺着根根分明的琴弦滑落向两边,走出完全相反的弧线。就好像我们的结局。

我敛住眼眶里欲夺眶而出的液体,无视周围人眼中的惊艳,缓缓站起身来,福全飞快地出现在我身后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看见他眼中浓重的心疼。下意识地握了握他的手,摇头示意他放心。

转过头,将目光定定地放在那人的身上,看着他紧紧地握住拳,然后忽然大步朝我走来。我感觉到福全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仿佛是在恐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呆愣着看着已然立在我面前的公子,下一刻,他的声音沉而有力地响起:“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朝福全点了点头,该结束了,所以一定要干干净净的结束。

才刚绕过人群,公子便一把拉起我,飞快地朝后院跑去。那个方向我是那么熟悉,那里是我在这府邸最为贴心的地方,我看着满园盛开的茉莉,心里的疼痛骤然加剧。好花开了,的确会使人间添彩,可是,它们却无法完满我的人生。因为它们即将装点的,是别人的人生,别人的幸福。在茉莉花丛中停下脚步,公子转身望着我,灼热的目光仿佛快要将我融化。

“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他的声音有微不可闻的颤抖,“为什么?”

我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敢迎上他的目光道:“因为我要放开你了!”

那一刻,所有的恐慌遍布了他澄澈的眸子,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肩:“浅浅,你说什么?你是说笑的,告诉我,你只是说笑的!”

我用尽力气才挣开他的束缚,不觉提起唇角冷笑:“你的妻子还在外面等你!”

公子急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浅浅,我答应阿玛娶梦然,梦然也答应帮我们,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能够平息这一切,然后好好地跟你在一起。那一天在御花园是因为附近有人监视,况且我也答应了梦然,成亲前在公开的场合,要配合她做戏给别人看……”

他说,梦然……

“别自欺欺人了!”我大声打断他的话,“你想清楚了么?你这一切的行为难道能够瞒得过你阿玛?公子啊公子,为什么你就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呢?当你决定迎娶卢小姐,就意味着你已经选择了你的家族,代价是放弃我!”

“我从来,就不想让你在你的家族和我之间做选择,我知道这太难,所以,我愿意退出。”

公子定定地看着我,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我以为,你会比我更加坚定。”

我苦笑:“你这是在埋怨我么?当你拥着她走向礼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其实,从来就没有谁比谁不够坚定,这是你的命。”

“我不信命,我从来不信命!”公子忽然暴怒起来,他大步上前,狠狠握住我的手腕,“走,我们现在就出去,告诉他们,我要娶的人是你,也只有你!现在就去!”他用力拉着我朝前院走去,我不停地挣扎,然后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呆愣在原地却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咬下这一口。看着血迹殷红了我的唇角,血腥冲入口鼻,我才忽然放开……

然后我抬起头,望着他,轻轻提起嘴角微笑:“这样就好了,这样,不管你身边的人是谁,你的身上,都有我留下的烙印,那么深,那么深,永远永远都不会消失……”

他看着我眼睛变得通红。

“公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回不去了。当你决定用另一个女子的幸福,自私地来交换我们的幸福的那一刻,你已然不再是我的公子了。”

“公子,我看见你望向卢小姐的眼神,那不是合作关系才会有的。你想想清楚,你对她是否不单单是这样单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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