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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孝庄

冬英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额涅格格,千万别动怒,她是这几天派来顶替春儿的,刚来这不就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苏茉儿扫了我一眼,转头一脸温和地看着冬英:“我说嘛,派来顶替春儿的,定然也不该是没用的奴才,罢了,冬英,太皇太后说要吃前儿个你做的莲丝糕,赶紧去准备!”

“是。”冬英应了一声,复又开口,“太皇太后早膳用的可好?”

苏茉儿闻言摇了摇头:“没用几口便搁下了,所以我这才想着让你去弄几样小点心来,给她老人家开开胃。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唉!”她叹气的神情里分明带着浓重的担忧,我想历史上记载她跟孝庄亲如姐妹大抵是真事了。

我正想着,只感到苏茉儿的眼光忽然转到我身上:“既然是跟冬英住一屋的,病了也别闲着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新花样,若是能让太皇太后的胃口好起来,定是大大有赏的!”

我揉了揉被阳光晒疼的脸,低下头小声咕哝着:“这么热的天儿能有胃口就怪了。”

“你说什么?”苏茉儿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我抬起头有点胆战心惊地开口:“回额涅格格的话,我是说太皇太后胃口不好,大可能跟这天气有关。”

苏茉儿调转过面向冬英的身体,转而面对着我,饶有兴趣似的开口:“说下去。”

我握了握衣袖:“天气燥热本来就会使体内火气上升,最不宜动肝火,若是近来火气大,这个时候平时吃的饭菜就难免会让人觉得油腻厌烦。”

“那依你看来该怎么办?”苏茉儿脸上的神情渐渐开始缓和下来。我的胆子也渐渐大了点:“这个……就交给我吧,额涅格格您放心!”

苏茉儿迟疑地看着我,大概过了五秒钟,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好,姑且信你一次,冬英,你跟她去准备吧!”

看着苏茉儿离开的背影,冬英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我:“若浅,你可吓死我了。”

我闭上眼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我也快吓死我自己了!”

“你真的有办法?”冬英担忧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我耸了耸肩,轻笑:“跟我来吧。”

夏天最消暑的就是冰块了,把冰块放在莲子茶里,然后再做一碗我最爱的冰粥给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即便是胃口不能立即好起来,起码起到消暑的作用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趁着送冰粥的这个机会好好找找我要找的宫殿。

打定了这个主意,我就更加信心百倍地冲进了小厨房。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我端着备好的冰粥和冰莲子茶尾随冬英快步朝慈宁宫后殿走去。

随冬英在殿前跪了行礼,只听见头上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起来吧。”

我直起身将手里的东西端过去,在桌上一一摆好,蓝地珐琅彩缠枝牡丹纹碗内冰层上浅浅地洇着一层酸梅汁,淡绿釉暗花螭纹杯内是刚刚沏好的莲子茶,因为用食盒裹着里面的冰尚未化尽。

我有些眼馋地看着这几件杯杯碗碗,果然是故宫博物院里那几只,只不过这回见到的是新的,以前隔着玻璃橱窗看不过瘾,这回亲手摸过感觉真的不一样。一个走神便就这样立在桌旁迟迟没退下去,直到苏茉儿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我才回过神,赶忙低下头退到一旁。

微微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历史上的孝庄文皇后就在我面前,比想象中要年轻,大概也就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那端起茶杯的动作着实优雅而高贵,她浅呷了一口茶,又尝了一小口冰粥,细细地品味了一下,然后再次执起羹匙盛了一小口送入口中,不知不觉,大半冰粥已经入腹。站在一旁的苏茉儿和冬英又惊又喜地看着眼前的结果,也不时朝我的方向瞥过来。终于在太皇太后吃下大半碗冰粥之后,将羹匙放下,接过苏茉儿递来的拍子拭了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向我:“这几日一直没什么胃口,今儿你这东西倒是让哀家吃下不少。”

孝庄转过头望向苏茉儿:“格格,改明儿你也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苏茉儿笑着点头:“是。谢太皇太后。”

“谢什么,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很难觉得什么东西美味了。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出什么滋味来喽。”

我听着孝庄这样的话,忽然觉得有些气结,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还说吃不出什么滋味来,那那些穷苦百姓怎么办。不由得背地里翻了个白眼。

光明正大的吃当然不好吃,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绝对应该是偷着吃的。

我本来以为这句话只是我在心里想的,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顺嘴说出来了。

大殿里本来就静的吓人,我这句话显然没能逃过孝庄的耳朵。我用余光微微瞥向一旁的苏茉儿和冬英,只见冬英脸色煞白,苏茉儿则是一脸愠色。

“你说,偷着吃?”孝庄也不怒,只是重复了我的话。

我颤颤巍巍地开口:“是。”

“怎么说?”孝庄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索性放开了胆子开口:“因为摆在桌面上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人的本性不就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么,所以得到的东西自然就没有偷到的好了!”

苏茉儿的脸色仿佛更差了,只是还没等到她开口,孝庄却率先笑着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若浅。”我抬起头爽快地答道,不料却撞上苏茉儿严厉的目光:“大胆奴婢,说话怎能如此没有规矩!”

我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地位,只得赶忙低下头:“奴婢……奴婢叫若浅。”

这声奴婢叫的可真是困难。

孝庄笑了笑,声音柔和不见分毫的怒意:“罢了,你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那眼光中是隐约可见的柔和,仿佛当真是温驯无害的人,可是历史上的孝庄……我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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