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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愧疚 离别

滚烫的鸡汤有一部分落在了我原本就通红的右手和手臂上,顿时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福全转过身,一见是我,顿时慌了起来。赶忙起身,拉住我的胳膊,好看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是不是烫着了,”语罢转头朝门口大喊:“军医呢,还不赶快给本王滚进来!”

我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冰冷的心脏似乎缓和了几分,可是却依旧不能阻止更深的寒冷漫延。我忍住疼,抽出他握住的手臂,缓缓摇了摇头:“不吃饭总是不好的,若是福晋醒来看见你这样,也断是不会开心的。”

福全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复杂,里面盈满的情绪我不想理。于是别过头:“我……我做的鸡汤锅里还有,你叫别人盛给你吧。”

半晌却不见他回答,我的嘴角不觉泛起一丝冷笑,却在这时听见他开口:“你做这些干什么,好好休息不就好了,我忙完了这些事就会回去看你的。看看你现在,又伤到了自己,这不是成心给我添乱么!”依旧是柔软的语气,可是在我听来却分外的刺耳。

从来没觉得,夜里的军营是如此的寂静,静的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手臂上的痛,仿佛也瞬间淹没在这份冰冷的寂静里。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地去亲手做汤给他喝,为什么一定要亲手送到他面前来,为什么那么强烈地想要再看他一眼……因为福全,我要离开你了。

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或者坦白一些自私一些,我不能允许我的爱情被人分享。你们都一样,不是我的命数。

我缓缓抬起头,用最晶亮的眸子望向他,他曾对我说,最喜我晶莹璀璨的眸子,仿佛能够折射出这世间所有的污浊不堪,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于是,我便用最澄澈的目光望他,我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走了,不给你添乱了。”

福全看着我的眼睛,表情有微微的动容,他试图抬手如常轻拍我的头,可是却被我无声地闪避开来,他张开嘴,道:“她……现在需要我。”

我缓缓闭上眼,重重地点头。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仿佛都淤滞在胸口,我不敢用力地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更加剧烈的疼痛。

每晚的梦都会重复,

重复一段路,

我们曾走得好辛苦。

你感谢我付出,更感谢我退出,

说她更需要照顾。

“福全,你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我扬起最灿烂的笑容,福全,我想让你记住现在的我,永远永远地记住。因为这是我在你的生命里,唯一能够留下的。我希望你记忆中的我,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存在。

听说你比从前幸福

我只有满足

还能有怎样的企图

我转头望了望床上的女子:“你要好好照顾她,她能来战场找你,该需要多大的勇气。你不懂,我懂。”

当初你迷了路

选择我的脚步

是不是有些唐突

“福全,你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这一战,你一定会赢,但是你必须要毫发无伤的赢,知不知道?”

我清楚地看见福全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慌,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道:“还不赶快去上药,若是胳膊上留下了疤,我可就不要你了。”

我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福全,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想迈着最坚定的步伐,带着我最熟悉的骄傲,一步一步走出你的视线,也,走出你的世界。可是,为什么此刻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我仿佛一瞬间行走在无数的尖刃之上,一寸寸的移动只带来了鲜血淋漓的伤口。当我拖着一地的伤口和血痕离开的这一刻,我终于相信,是我错了。

这原本就是一场错认,我们错认了彼此为幸福。全当是一场华美的梦,梦醒了,我们都该回到现实了。她才是你的来处,而我,总有我的去处。

喧闹的人群中

陌生的面孔匆匆略过

感觉每张脸都是你的轮廓

黎明破晓后

多想再一次亲吻你刘海遮住的额头

安慰我

或许以后,我会想念你,想念你的温度,想念你精致的眉眼,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温度,可是即便这样的思念会伴随着刻骨的疼痛我也不想忘记,我有权利记住你,这也是我仅剩的权利。

我走以后

你现在的生活

会不会也偶尔想起我

那所谓的

以后还是朋友如何去做

我迈开脚步走出医帐,感觉到他在背后望向我的灼灼目光,可是我不能回头。我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下不了这样的决心,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若他叫住我,便没有了以后。

可是福全,我走之后,你会不会想念我?你应该会满天下的找我吧,还是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究竟哪一种,才是我所希望的呢?

你曾经说我走以后

希望还有联络

能够聆听彼此的苦乐

说实在的

我已不能理智对待了

医帐的重帘在身后缓缓落下,将我们阻隔开来。原本共同的世界,在这一刻被分割成对角。我永远记得那一日在迎宾楼的窗口福全对我说过的话:“倘若这世界不是我的,那么我就造一个世界生活!”

那样坚定无比的语气,仿佛能够吞没世间所有壮丽的河山,直直立于九霄穹宇之巅。

时至今日,我依旧这样相信着。

慢慢学会了沉默

想把你影子摆脱

或许就不难过

夜晚没了你在我身边拥抱着

习惯了

相信着你说:“我来,是因为你在这里。因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相信着你说:“浅浅,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你的未来,我愿奉陪到底。”

相信着你说:“浅浅,这一战结束,我们便成亲。”

可是福全,这一次,是我负你。

因为我们都已经清楚地知道,彼此已再无力继续。

我走以后

你现在的生活

会不会也偶尔想起我

那所谓的

以后还是朋友如何去做

你曾经说我走以后

希望还有联络

能够聆听彼此的苦乐

说实在的

我已不能理智对待了

回到帐内,将自己的不多的行李收拾好,清点了一下身上值钱的东西,应该还够我支撑一段日子。于是不敢多留,趁着夜色未退,悄无声息地走才好。可是就在我掀开帐子的那一刻,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看见立在门口的公子。

月色中那清淡的眉眼里,仿佛敛藏了所有的情绪,却只有我知道其中的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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