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旭闭上眼,听着外边的动静,只听见老道士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词汇,窗外的风声很大,风声里像是有很多人在哭一样哀怨,悲愤,凄凉,尖利……
就这样老道士和张旭一晚上没有睡,窗外的声音也一直在,直等到快天亮时,村子里的鸡开始打鸣,外边的声音才开始慢慢的减小,直到外边的天彻底亮了起来,老道士才过来喊醒了张旭,老道士对小张旭说到“你昨天要是睡着了的话,那你今天可就醒不来了。”
小张旭一听,顿时一激灵原本的困意也顿时全部消失,心有余悸的说“那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万一我太困了,睡着了咋办。”
老道士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担心说道“那你这不是没死,再说了,我也告诉过你不要睡,你要是死了的话,也只能说你与这份机缘无关。”
话才说完便又嘱咐了一句“晚上的事情,除了他们俩谁都不知道最好”说完便转身看向院子。
小张旭听了只觉无奈,撇了撇嘴起床,虽然不知道这这老道士在想什么,但是昨晚毕竟也救了他的命,虽然年龄还小,但是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正在此时张旭的长辈他们拿着早饭过来,看到他们,便打了声招呼,张母他们也热情回应。
早上吃的略微清淡,但是对于熬了一夜的人来说,再怎么清淡那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两人跟俩饿狼似的,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待吃完后张母他们看着饭桌上的空碗,张旭的奶奶问道“你俩能吃饱不?吃不饱家里还有。”老道士摆了摆手“这些刚好,再多也吃不完了。"张旭此时也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吃的意思。
吃完饭老道士表示要准备带张旭上山拜师,一家人表示会不会太着急了,老道士摆了摆手”今天就得去,晚了的话后续就会有很多麻烦,他现在在你们家多待一天都有一天的危险。“一家人听完便陷入了沉默。”
老道士见一家人不说话了,开口说道"没事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走了”
一家人点了点头,张母拉着张旭的手,吩咐他一定要听老道士的话啥的,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小张旭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到最后,他们已经离开了大门时,张母才问道“那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老道听完便淡淡的摇了摇头:“尽量别来了。”
一家人看着老道士和小张旭的背影,张母的眼圈有点微红,张老爷子和张旭奶奶也沉默的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他们看到小张旭牵着老道士的手,回过头来,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些不舍,但是依旧带着笑,可能他还太小,并不知道离别的心酸。见此,一家人久久不动,遥望两人离去的方向,知道两个影子越来越远,消失在一个村子的拐角,才缓缓转过身去。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你家啊?”
“往前走着走着就到了,看到那座大山了吗?我们的家就在那。”老道士伸手指了指在离村子很远的一座山,山上草木翠绿,山头很高要爬上去,就算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要走上三四个小时也就能到那半山腰处。
大约走了半天,到了一座破烂的城隍庙,二人在此休息了一会,年幼的小张旭,脚腕已经开始酸痛了,他路上也对老道士说过,但是老道士的回答永远都是再走一会就歇息,但是直到快吃午饭才到城隍庙这边,里边供奉的神像已经落上了一层薄灰,庙的大梁上也都有很多地方有了蜘蛛网,但是这座庙宇瓦却是好好的,可见这座城隍庙也是有人来定期修缮的。
两人坐在地上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年幼的小张旭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看着庄严的城隍神像,问老道士“这个神是什么神啊?”
老道士看了看这尊神像:“他是城隍神,至于他叫什么,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他不是天上下的神仙,而是曾经守护这一方的人,人们把他供奉起来,纪念他,希望他还能继续保护这里,大家也更喜欢叫他城隍爷。”
小张旭听的一知半解,挠了挠头,出去看了看外边的风景,从这里看,能看到他居住的村子,待准备回去时,看到一棵树上的枝丫,刚好可以做弹弓,张旭开心的喊着"老道士你看那个树枝,做弹弓一定很结实吧!”
老道士缓缓的走出来,看了看小张旭指着的树丫,转头对张旭说道“是挺不错的,你想要吗?”
张旭一直盯着那个枝丫,听到老道士这样说,便开心的说道“当然想啊,但是我够不着,你能帮我弄下来吗?”小张旭转头看着老道士,眼神中充满了请求的意思,小张旭本来就长得比较清秀,两个眼睛更像是一汪清水,虽然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袖子和腋下那边也缝上了两块补丁,但是依旧有一种乡下小帅哥的意思。
见到小张旭如此神态,老道士也是摇了摇头:“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味,你这样跟个小女娃一样可不行。“
小张旭听到如此,便怂拉下来一张俩脸,撇了老道士一眼,来表达对老道士的不满。
老道士见此又说道“你既然已经选择跟我上山,那你就得有点样子,别天天喊我老道士老道士的,外边的人喊我王道长,你得喊我师傅,我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了,我道号是王武道人。”
“好的,老道士。”张旭继续淡淡的喊道,喊完便继续转头看着那个枝丫,眼里充满了渴望。
老道士见这小兔崽子那么没大没小,气的也是牙痒痒,但是也要维持高人形象,忽然老道士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点子,捋了捋胡子,开口有丝挑衅的味道对小张旭说“你信不信我一下就能够到那个树枝。”说完转头看着小张旭,手指着那根树枝。
小张旭看了看老道士指着的那个树枝,离地得有两三米高,又看了看大约有一米七五的老道士,摇了摇头”你这一副老身子骨,怎么拿?”
“那咱们打个赌,我要是一下子能够到那个树枝,你我就在此定下师徒关系,并且以后都只能喊我师傅,若是我没够到,等到了我家,我把所有的糖果都给你,你看怎么样?”
张旭听完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老道士。”心想:反正我早晚也要拜你为师。
听完张旭说完,老道士没有介意小张旭的那句老道士,老道士捋了捋胡子,一个弓腰弹跳,如旱地拔葱,直直地飞了上去,易如反掌便够下了那个树枝,老道士双腿落地,微微弯膝,做了个缓冲,一手里拿着那个枝丫,一手背后,颇有高人风范,只是他得意地眯着眼,跟个小孩一样甚是有些不伦不类。
小张旭见到老道士这一手绝活,确实让张旭很是震惊,顿时眼前一亮,随即便改口道“师傅好厉害!”
老道士更加得意了,头都快仰到后边去了,说道”好小子改口挺快,你刚刚不是拽的很吗?“
小张旭摆了摆手“刚刚是我说话大声了师傅,您应该不会记我小人过吧。”
老道士说道”那肯定不会,我肚里能撑船呢。“
小张旭听完背过身后撇了撇嘴心里想:这老道士还真有两把刷子,就是有点欠。
老道士看了看天空,又淡淡得说了句“那就准备拜师吧,我们就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了,你去我包里拿点香还有那个小神像,有长胡子的那个。”
小张旭按吩咐去拿了这些东西,老道士让他把神像放在了城隍庙外边面朝南,神像前插了三炷香,老道士站在东面,小张旭站在西面,对老道士磕了三个头,并没有递茶,老道士说没啥用,就是一个过场,其实并不是老道士不在乎这些,而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待拜师完毕,小张旭接过王武手里的那个小树枝……没错,那老头拜师的时候都拿着那个小树枝,生怕小张旭反悔,这也不能说老道士不解风情,只能说他很小心,小心的让张旭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