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处有一些园木,凝露看着倒也蛮喜欢。她自己收拾着房屋,而孽徒一直坐在窗边,不敢去瞅凝鹿一眼,虽然他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她共住一处,但自己从内心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倒是凝鹿,却丝毫没有觉得不便或尴尬。孽徒也开始对凝鹿好奇起来,她究竟是怎样的?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救了我而已,虽然知道她的本身是异类,可是她的身上却还有一层神秘的东西,虽然很想问,但是如果她不说岂不是一种冒犯!
“算了,若她真对自己别有所图的话,那真图错了对象,因为跟着我只会有灾难与死亡。”想着难以预知的未来,孽徒仍然忍不住会担心。
凝鹿将房间整理一番之后,便走到孽徒身边,看着他皱着双眉,便知想着心事,她从袖袋中取出一粒茶红色的一片叶子,随后将叶子放入茶杯中,斟了杯茶递给孽徒。孽徒接过喝后,顿时神清气爽,心情竟然不再那么苦闷糟糕,他惊异地瞧着凝鹿,问道:“这是什么?”
凝鹿没有回答,只是露出淡淡笑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孽徒正准备出外找豫尧商量一些事时,却料豫尧却先到此处来了。
“稍后我要进殿参加圣宴,便请少主在府上停留,臣就难待侍左右了!”
孽徒一听豫尧要进殿参宴,心中便颤了一下,他知道进殿赴宴便意味着什么?既能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仇人,也能见到那位曾遗弃自己的君主。
十年来他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
“请城辅大人带我一同前去吧!”
豫尧有些吃惊也有些为难,“这?少主若想见主上,他日我定会安排,只是如此突然出现,只怕会对少主不利!”
“对我不利,城辅是担心那人见到我后会像十年前一样将我驱逐出外,更甚者会命人杀了我吗?”
豫尧无法回答!
倒是孽徒冷冷地笑道:“城辅大人倒不必为我操心,我此次前去只是去会另外一个故人,看看他是如何在殿前放肆嚣张的!”
豫尧叹了口气,“也罢,少主既然回来,理应回城殿之中,只是少主不要贸然行事。”他顿了顿,“倒是我担心你这般太过显眼,定然会被他人认了出来…”
凝鹿走到豫尧面前,摇了摇头,当豫尧和孽徒都还未明白她是何意思时,却见她手轻轻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孽徒居然便变了模样,现在的他留着短须,宽脸,看起来成了个令人起敬的剑士。
豫尧看到面前这个女子竟有这等幻术,一时惊讶不止,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道:“这般变化后,确实很难再认出少主真身,但是就怕朝中能人能破了这幻术,就…”
“城辅大人是在担心空靖吧?”孽徒冷冷笑了笑,“这倒不必担心,他的灵力与凝鹿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又怎有能耐破除得了凝鹿施的幻术!”
这让豫尧对凝鹿更加的惊奇,在他看来,空靖作为御前将军,无论剑术还是灵力在城中都无人可敌,更何况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
“莫非少主跟空靖将军已经交过手?”豫尧有些担心地询问着。
“我不是已说过,是她相救于我吗?不然我现在早已是一堆腐烂的朽骨了。”
豫尧很久才喘过气来,他冷静片刻,仿是思量了许久,才道:“既然这样,我便带少主一同前去!”
孽徒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面容显得有些僵硬。凝鹿看着他,显得很不放心,她毫不避讳地过去握着他的手,这次孽徒看着凝鹿,纵然她未在自己掌心写下自己的话语,仿佛也懂了她的意思,他有些为难地道:“这次前往圣殿,危险异常,你就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凝鹿急切地摇了摇头,在他的手心中写着,“请让我待在你身边!”
孽徒对凝鹿开始也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凝鹿为何总不愿离开自己,但是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欠考虑,但是却总是不忍心拒绝她,只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哪有女子去城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凝鹿用幻术将自己改变了形貌,现在的她竟然变成了个俊美的男子,虽然身材看起来仍然娇小了些,但是以城辅大人侍者的身份待在身边倒也说得过去。孽徒知道自己已无话可说,就看向豫尧,豫尧叹了口气,只得点头答应,心想这女子若真有极强的灵力,若在圣宴中出了什么变故,或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正思虑中时,却闻到屋中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味,那清香味淡雅宜人,与别的香味却是不同,豫尧仿佛在哪里闻到过这香味,却又难以想起来,他朝香味散发出走去,才知是茶中散发出来的。
“这茶里少主放了什么?”孽徒待要说是凝鹿在里面放了特别的茶叶时,却见凝鹿突然走到桌前,取过茶杯,竟将杯中的茶水连着叶子一起饮了下去。
豫尧为她这一怪异的举动有些惊愕,而孽徒也觉得凝鹿这样做有些失礼,正待要向豫尧道歉时,豫尧倒先说道: “看来老夫我无缘品到如此好茶了!”他锐利的眼光一直盯着凝鹿,不禁让凝鹿紧张得有些颤抖。
“凝鹿并非故意如此,还请城辅大人勿要见怪!”
豫尧只是笑了笑,“又怎会?我便不打扰少主了,稍后我会派人来请二人出府!”
豫尧再离开时再望了凝鹿一眼,心中的疑团与不安比初时更盛,他满腹忧虑地离开了房间。等豫尧走后,孽徒看着凝鹿,仿佛等待着她的回应,但凝鹿却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孽徒什么都不要询问。
孽徒虽然觉得凝鹿的到来是一个谜,但是他始终相信凝鹿不论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也绝不会伤害到自己,只要这样,自己何必再去责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