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幢陈旧不堪的房子,门后有一处片方的空园,前不远处有四间房,承风看准了靠右墙边的那间小房,便托着婕蓝躲了进去。
推门一看,是一间柴房,成捆的木柴堆放在那儿,挤满了整间屋子。承风将婕蓝和崎雪推入成山的木柴背后,再用其他木柴挡住她二人身影,嘱咐道:“不想死的就最好别出声。”自己躲到左侧的一堆柴背后,他藏身的地方紧靠一扇小窗,承风凑近窗口,瞧着外面的形势。
一阵又一阵的打铁声不绝传来。从窗口望去还可看见前不远处的房中有火光映壁。
应是一个铁匠的铺子吧!
过了良久,没见到有什么动静,承风正准备出来时,却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粗鲁地推开了,一个粗亮的嗓子吼道:“老头,走开,这里闯入了妖魔,我们要搜查。”
“我这里没什么妖魔,你们走吧!”虽然看不到那老头的样貌,但低沉嘶哑的声音尽显他的老态。
“这可容不得你了,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接下来的声音就是翻动衣柜、铁器的响声,应该是在四处查找吧!承风三人紧紧悬着心。
那四人从这间进又从另一间房出,渐渐地迫近柴房了。
看着站在院中失望愤恨的几人,显然是没有收获,他们将目光转向了最后的这所破房。
“给我彻底搜查!”那三位士兵应了声便朝柴房跑来,到中途时被铁匠老头拦住:“这里不过是柴屋,哪里又有什么妖魔了,你们这样还叫我老头做生意不做?”
“这可是厉害异常的妖魔,老头,我们将军可是为全城百姓安危着想,你要是再多话罗嗦,我便治你个窝藏妖魔的大罪。”那为首的参领趾气高扬,喝令一声,他手下那三名士兵便粗鲁地推开门。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柴木,又哪里能瞧见妖魔的影子。
“我就说没有什么妖魔吧,你们快走,不要打扰了我铸剑的功夫。”老头不卑不亢,他佝偻的身躯却反而显得威严生惧。
而那参领却仍只是不屑地笑道:“你如此不想让我们进去,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猫腻。”他不管那铁匠的阻止,自己抽出剑来,便朝柴木中刺进去。
只听得剑刺穿过柴木发出的沉闷声响,那方位正是婕蓝和崎雪躲藏的地方。
剑尖穿过婕蓝衣袖,只差毫厘便正中她的肩胛,她强压着怒火与惊吓,忍着身上重伤带来的巨痛,虽然对这几人愤恨不已,但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如此了。
参领将剑抽了出来,朝他那三位手下洋洋得意地道:“要像这样才对。”
“是!”
剑不断地刺进柴木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婕蓝提着心,她知道已经慢慢地向她这边刺来。
后心里伤口仍未愈合,血液流淌下来,几乎润湿了她整件衣衫,婕蓝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视线也模糊起来,她知道她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挨上一剑,哪怕轻轻的一剑,她纵然是再具备何等的灵力,也无法活命下去。
崎雪左手扶着婕蓝,右手捻手成决,只要等那三人一发现她们,她便决定用最后的灵力制服他们,哪怕如此会牺牲掉她的性命。
剑锋离婕蓝只有咫尺之距了,当崎雪准备好召出灵力时,却听到窗户边柴木散地的哗啦清脆声响,众人目光都转向此方,晃眼间,便见一道白影从窗前闪过,撞倒站在门边的那参领,朝院子另一头逃去。
那参领狼狈地站起来,满脸怒气,喝道:“还不快追。”他手下三名士兵连忙追了上去,而那参领也跟着追了出去。
崎雪紧悬的心终于落下,而婕蓝看着众人离去,也无力再支撑,软了下去,倒在崎雪怀中。崎雪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又怎不心疼,她焦急地等着那铁匠老头能够快点离开柴屋,但他似乎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而朝崎雪藏身的地方走来。
崎雪不知道他究竟为何意,但是看到他抬起双手欲搬动挡住她二人身影的柴木时,仍不免紧张惶恐起来,崎雪想用灵力将他逼退吓走,但这老头虽看起来老弱病残,但身手却极是灵活,还未等崎雪反映过来时,她身前的柴木便被取下挪开,**裸地暴露在他的眼下。
“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取了你性命。”崎雪手间有白色雾气围绕,她直对着铁匠咽喉,只要他一出声她便对他下手。
“不知好歹的丫头,我要是想把你们交出去,我早告诉那些废物了,哼,你还要继续这样威胁我吗?”铁匠佝偻的身躯显得很矮小,可丝毫掩藏不住他的威严与傲气。
崎雪一阵惊讶,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吧,不然又怎会有如此大的胆气与身手。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崎雪满脸疑惑。
铁匠老头背对着崎雪两人,摆弄着手指算着数,嘴里念念有此,计算了片刻之后,双手一拍,道:“总共五两银子,拿来!”他朝惊讶到怔在当地的崎雪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请问…这钱是?”崎雪实在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铁匠老头挤了挤眉头,显得很厌烦,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三人躲进我的柴屋算三两,我出面阻拦那些官兵算一两,我发现你们没举报算一两,总共五两,我可不是漫天要价。”
崎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气愤还是在无语,感觉来到这赤燕城之后,便和这所谓的钱字缠绕上了,更让她难以解气的是面前这位看似威严正义的人居然也会趁机敲诈。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吧!
“没有!”崎雪斩钉切铁地回道。
“是吗?那可就不好办了。”铁匠老头走出柴屋,咳嗽几声,便对空欲高声呼喊起来。崎雪没想到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她忙探出手朝他脖颈抓去,但没想到手到中途却被老头的手抓住,动弹不得。
“居然想从背后偷袭我,这可更加不好办了,看来还是得把你送到官府去。”他闭上眼思索片刻:“不过,你若是再追加三两我倒可以再考虑一番。”
崎雪虽然一向机灵欢快,但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却遇到这样啼笑皆非的事情又怎不让她气愤,她待再要反抗时,却被一只失去温度冷得冬雪的握住。
“给他吧,在我怀里。”婕蓝渐渐苏醒过来,虚弱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