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去的学校,我一个队的战友们应该都到齐了。
队里在门口集合,队长正在前面下口令,我拖着箱子跑过去,响亮的喊了声“报告”,这可是干爹交待好了的,随时“报告”和“是”挂在嘴边。
全队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队长和教导员也不例外,队长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冲我下了个口令--“入列!”
这可难到我了,站后面去?应该是吧,我拖着箱子往队伍后面走去,这时教导员从队伍另外一边转过来,让我站到了一列女生的后面。
集完合大家就准备领军装了,由新训班长一列列带到会议室去领。女生没有单独的新训班长,而且女生的衣服也已经提早领回了宿舍,于是我只需要跟着大家去宿舍就好。
我们队有一百二十个学员,其中有六个女生,听说很多队是没有女生的,所以我们队的男生算是幸福的,他们不需要像别的队的学员那样向我们六个行注目礼。
我们六个女生来自不同的省份,阿辉、阿碧、小雪、格子、静子和我。
阿辉是女生班的班长,一路上跟我讲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集合不能迟到,见到队领导要问好,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其实只要告诉我跟着大家做就行了。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发军装,我连自己睡哪里都不关心,丢下箱子就冲向一堆衣服。
有短袖衬衣,长裤,裙子,体能训练服,还有迷彩鞋,皮鞋,东西真是多啊。
大家都把衣服试了试,不合适得去换。
穿上军装,我觉得应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对着镜子我端详了自己好一会儿。
从此,我便是解放军阿姨了。
魔鬼训练就是我们大学生涯的开始,而魔鬼训练的开始,就是,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然后军姿——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动作要领每个人必须背记下来。
训练是分班进行的,每个班有一名大四的新训班长带,我们六个女生被分到了六个不同的班,站排尾。
新训班长要求我们一排站好,然后一个一个挨着背要领,一个字都不能错。
军姿一站半小时,要求一动不动,南京九月的天实在是很热的,炎炎烈日下,终于有个战友光荣的倒下了,接着又是一个,换作以前,大家肯定是一窝蜂的围过去,可是在训练场上别的班的战友都是冷血的纹丝不动的矗立在原地。
继中暑倒地事件后,我们训练的时候就有了绿豆汤。
绿豆汤是我们定点吃饭的食堂做的,每天下午由每个班轮流派人去取,一大桶,当然也配了碗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绿豆应该是比较好的,因为只有底下那一点点绿豆,整桶汤都熬成了枣红色。
军姿过关后我们就开始了齐步跑步正步的训练,分解动作实在是痛苦,特别是正步走的一令一动,脚抬起来半天不下口令,可怜的我们就单脚晃啊晃啊,不过效果确实是明显的,一天下来就可以单脚站稳了。
练瞄准的第一天我们都特别兴奋,那可是真抢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摸过。可是当我们要带枪卧倒和起立时,我才后悔以前没锻炼一下臂力。
这都不算什么,最恼火的是低姿匍匐,我始终是不能及格,更别说带枪低姿匍匐了。
也许属蛇的人会有优势,可惜我属牛。
这些训练基本上都是在白天进行的,晚上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是学习条令条例,叠被子。
蓬蓬的被子,必须用小板凳压得平平整整,这样才能叠出有棱角的豆腐块。我因为要出板报,晚上就泡在活动室,被子一天都没压上,所以我的被子从来都没有被表扬过。
说来也奇怪小雪是板报的主力,她的被子质量却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