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课了。”。周三上午的政治教育,亘古不变。可,没了新鲜感的题材只会让官兵们感到百般无聊,困乏交加。
“说到重点你们要及时做好笔记,每周都要写心得体会和政治报告,我要批改!”,指导员故意抬高了音调以此来提醒心不在焉的老兵们。
“连队又何尝不是一所大学呢。”。政治课后,周成感慨到。
“又8点了。”。周六晚,洗漱房。新兵们的休息时间,几乎都在这里度过。
“集合!准备训练!”。熄灯后,熟悉的人,熟悉的流程。昏暗的灯光下,一群光着膀子的士兵。
“又起雾了。”。清晨,岗亭。人儿都被这大雾“染”的雪白,在空气中“雪藏”。午时,透过云雾的光色彩斑斓。午后,浓雾散去,天空海阔,清新自然。
“周成?周成!接岗了!”。哨兵叫醒了这个还沉浸在雾景当中的人。
“是!”。他回过神来,回归于训练之中。凌冽的寒风中,身体里的燥热丝毫不减。
“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人人都说咱岛儿小,远离大陆在前哨,风大浪又高…”,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唱这首歌。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
连队最西边的台阶,是离夕阳最近的地方。心有远方的人儿总会来到这里,奏上一首悠扬曲,随风而行。
阿婆向往常一样挑着满筐零食沿着台阶缓缓而上,她步履蹒跚,摇摇晃晃。
“阿婆,给我吧!”,周成见况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接过阿婆的担子。
“小战士不用了,老太婆我还挑的动。”,阿婆推辞到。
“还是我来吧,您先上去吧,交给我了。”,他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到。
“怎么这么沉?这得有四五十斤吧。”。接过担子,他才感受到来自肩膀沉重的压力,不一会儿担子就晃荡地十分厉害。
“小战士你快放下,别把腰弄伤了。”,阿婆喊住了他。
“没事的阿婆,你放心我习惯一下就好了。”,他还是执意将担子挑了上去。
“喝口水吧,小战士。”。将担子挑上来后,阿婆递出了一瓶饮料。
“阿婆我不渴,我还有训练就先走了。”。他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跑回了连队。
“陈明,你回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兴奋不已。
“是啊,我刚到呢!过来聊会。”,陈明招了招手。
“我...”。在了解陈明的经历后他感到十分愧疚,因为他代替了自己去往了集训队。
“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陈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没有,你回来我高兴呢。”。他挤出了笑容,将话题延续了下去。
“听说...,嘿嘿。”。自从回到连队后,陈明每天都乐忠于跟战友们开玩笑。他一点都没变,依旧还是那个堆满笑容的人。他总能让枯燥的生活充满乐趣,孤冷的排房也开始渐渐有了温度。
“我跟你讲,那天...”。这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永远都改不了口无遮拦的毛病。为此,他经常挨批。可,就算前一天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第二天他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陈明站起来!”。政治课上,指导员怒吼到。
“是。”。他又被逮了个正着,犯错成了他的“家常便饭”,认错成了他的“一日三餐”。集训队的佼佼者,老连队的挨批者,运气总是与一个单纯爱笑的人擦肩而过。
“我看你又要挨批了。”,“挨批就挨批,小事。”。他从不会把过往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不符合他一笑而过的心态。
“还能笑得出来,有时候真羡慕他。”。排房里,周成望着正在挨批的陈明感慨到。
与陈明相比,周成就显得沉闷的多。他很少笑,也很少说话。看、听、做,他总是把生活过得小心翼翼。
“班长,你衣服我给你洗好了。”,“老同志,今天休息我把你藏在后山的那瓶酒给你拿回来了。”,“雷班长,洗脚水我打好了。”,“排长,你减肥茶...” 这些逐渐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
在这个地方,有人学会了技能,有人增强了体能,有人学会了为人。长久以来,他已经对身边的人了如指掌。他们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甚至早上起床会不会如厕都一清二楚。
“出公差去了。”夜间,岗哨任务后。周成再一次踏进了连办公室,这次的任务是帮连长补全材料。
“小周啊,这些材料很赶,过两天上级要来检查,希望你高标准的完成。”,“是!”。凌晨一点,连办公室。
“怎么样了?我拿了点西瓜给你吃。”,“谢谢连长,快完成了。”两天后,凌晨三点,连办公室。
“呼...,”。凌晨四点,他对着黑夜长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岗亭。
“昨天就完成了,不是吗?”,他笑了笑,灵魂深处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哟,小红人舍得回来了。”。自从他加入文化小组后,就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拖油瓶”、“窝囊废”...闭上眼睛,往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恶言往往比善语更容易让人记住。报复?从何谈起。底层的人哪有这个资格。“冷眼”、“讽刺”、“嘲弄”...面对这些,他仍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为了更好的生活,他开始费尽心机的去了解每一个人、“捧好”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怀有好感。时光的流逝已经让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他变得更能忍耐,更有心机,也更有“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