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清晨,北风呼啸,落叶婆娑。海岛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太阳在海风面前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两个小时的军姿定型训练令他们苦不堪言,而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几乎都待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懒觉。
“你们来当兵,就是来给国家尽义务的!你们在参军前享受了那么多的国家福利,如今就应当回报国家...”,这就是班长们的道理。
“120!121!…”。夜晚,训练场上,嘶吼声此起彼伏。
“131,13...”。入伍半年了,周成手臂的力量还是十分孱弱。
“不能做就起来吧,你前面欠的账,该还了。”。许卫走了过来,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他没有起来,挫败感让他无颜面对自己的班长。
训练结束后,许卫领着他来到了排房的小房间。
“班长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自己加班。”。他趴在了地上,拼命地做起了俯卧撑。
“你知道什么啊!倔驴!”。许卫看了他一眼,随后摔门而去。
“黑夜里最怕的不是战争的突然打响,而是美梦的突然破灭。”,这里的俗语从来都不缺乏道理。
“站岗了!”。“马上!”。周成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立刻就爬起床奔向了岗亭。刺骨的海风让他蜷缩在大衣中不敢露出面来,如果能在大衣里睡一会儿,那该多好...
“又4点了。”。像往常一样,他消逝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22分34”,他掐停了手中的秒表将它归零。“滴!”,他又重新按下了计时器,这一次他把手放在了胸口上。“1、2、3...78、79、80。”,原来他在测量心跳。从120到80,他经历太多的痛苦挣扎。
“各排值班员出列!随我检查内务!”,连队进行了一次突击检查。尽管他们早有准备,但排房还是被翻得一片狼藉。
“这能看吗?为什么我们排这次垫了底!你们好好想想!解散!”,一排长指着内务对众人吼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排长是在教训新兵,因为被掀开的几乎都是新兵的被子。
“进门看内务,出门看队伍!我说了多少次!你们还搞成这个样子!想干什么?”。许卫将新兵们集合了起来,把话挑明了讲。
“好,不说话是不是?你们等着。”。这时,许卫的脸色变得异常难堪。
“1,2,3...189,190...”。五公里后,沙地俯卧撑。在这个地方,班长们从来都不会堂而皇之的体罚,而是会用无止境的训练来代替。
“把你们整的地全都翻掉,重新再来!”。一小时后,生产地。许卫这句话的背后,是愤怒,是恨铁不成钢。
“是!”。他们除了“是”便不敢再多说一句。他们谁都想做好,可谁也做不好。曾经嚣张跋扈的少年们,如今在这个地方都变得“温文尔雅”。
“熄灯!”。“1!2!3!...191!...200!...”。一旁的老兵“意犹未尽”,死盯着只穿着内裤的新兵们。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滴透这些报纸才能上床睡觉!老兵给我监督好!。”,许卫说着就拿出一沓报纸放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训练,还是整人?”,周成发起了牢骚。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太累了。”。“站岗了!”。还没等到入睡,周成就接到了岗哨的任务。
岗楼的窗户结满了冰花,寒冷的海风还在呼呼地刮。营房岗,单人岗哨制度。一个人的两小时,终于熬了过去。
“站岗了老同志。”,他来到了下一岗的身边。不过老兵似乎睡意很沉,只听得他迷迷糊糊地说:“知道了。”
可,老兵并没有如时接岗,这时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了一刻钟。于是他只好再次返回排房叫岗。“知道了!”,这一次老兵的语气很不耐烦。他没敢再喊下去,就又回到了岗亭,但老兵仍然没有前来。原来,老兵又睡着了。
“怎么办?我根本就叫不动。”,“算了吧,再站一岗。”。面对种情况,他无可奈何、心灰意冷,转过身又朝着黑夜走去。
又一班岗后,他离开了岗亭准备喊醒下一班岗哨。可这短暂的路程却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他开始祈祷接下来不再是老兵班长,因为他实在应付不了这些“位高权重”的人。
“还好。”,他望着岗表上新兵的名字后长舒了一口气。不到5分钟他们就完成了交接岗哨。
“果然新兵都是乖孩子。”,他望着漆黑的夜感叹到。
“还睡吗?还有得睡吗?”。他再一次问自己,再一次奔向了茫茫黑夜。
“我的生活跟这床被子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终日被人揉捏。”。回到排房后,他望着被子自嘲到。
“站好!你怎么回事,无精打采的。”,“是!”。队列训练场,他的眼皮比云层还要厚重。
“咦,你今天被子怎么叠的这么快?”。午休时,陈帅问到。
“我…,没事。”。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在阳光的一角蜷缩着睡着。
“集合!”。随着哨声的响起,下午的体能训练便拉开了序幕。
“看见跑第一的老兵了吗?你们能看得到他的屁股吗?”。五公里路上,一排长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
夕阳又落在了海平面上,白天的训练也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