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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招惹不爱打架的人,他们可能正等着你自己送死。——老鸭汤.第16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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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历开和十年春)
一骑绝尘奔入长安,因肩头插着一面足够晃眼的红色三角形小旗子,一路上无人敢拦,直接到了大明宫宣政殿台阶下,勒缰吁马。
马上兵士纵身跃下,一刻不停地小跑着进入大殿内。
“紧急军报······安西回鹘反叛,引兵五万进犯肃州。”
龙椅前,庆始帝听到此消息,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安西回鹘,弹丸之国,竟敢反叛?谁给他的胆子?陛下,臣萧坤请战!”一个体型壮硕,身披金铠的人,站出来了。
庆始帝却看向一旁,问道:“丞相的意见呢?此时我庆国,可以战否?”
“虽今年岳州虫灾,导致粮食歉收。并且去年入冬时,江城有疫。然而我大庆十年来,以交代伐,不仅免除了战火,还让陛下有时间推行新政,革新除弊。如今我大庆人丁兴旺,粮钱充足,有一战之力。”丞相张秀十分有自信地回道。
“好!”庆始帝很满意,接着对萧坤说:“大将军乃是我庆国柱石,统管天下兵马,这点小事,就不用你亲自过去了。”
“陛下,十年未战,手痒痒,还是让我去吧?”萧坤说着,搓了搓手。
“十年之约已到,你们兵马司的‘万国舆图’绘制成了吗?‘以战养战’的战法成熟了吗?此时还惦记着过手瘾,不该是大将军所为!我们钱粮司可是备足了钱粮,能供百万将士行军万里,三年不用加征赋税。”张秀看着身旁的萧坤,颇有责备之意。
这让萧坤大将军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好在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因此萧坤也无法跟他计较。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庆始帝大笑道:“哈哈哈······二位爱卿还是这般有趣。好啦,你们想吵,回家吵去,我要办正事了。当年将回鹘一分为三,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合力。既然只是安西回鹘反叛,那就让归义镇府军的张淮深速战速决,往死里揍他们。灭了他们的国,也无碍!另外,大将军稍后给边境各镇府军送去命令,让他们提高警惕。若周边之国有异动,需从旁牵制,防止安西回鹘与他国勾结,合兵一处。丞相准备好钱粮,不能让前方将士为这些担心。此一战,定要给我打个大胜仗,立我国威!这么些年不打仗,那些蠢货,还以为我大庆是吃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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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可以出兵的消息,张淮深立即点兵两万出发。战旗飘飘,北风潇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肃州方向前进。
“将军,前方路途畅通,未见回鹘士卒。”
“好!你且下去休息。”张淮鼎应付完,对身旁的张淮深说:“堂兄,看样子,在抵达肃州城前,都不会有仗可打了。”
“不可掉以轻心,马上就要绕道祁连山了,让众人都打起精神。吩咐下去,从此刻起加快行军速度,同时各队之间加强联动,互相依托,任何人不得掉队,不得单独行动,直到出山为止。此山多处可设埋伏,切莫大意。”张淮深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处并不安全。
张淮鼎却不屑地说:“安西回鹘不过出兵五万,他们敢分兵埋伏我们?疯了吧他们?就算埋伏也不怕,我们两万人足够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自庆代唐,将士们十年来陆陆续续装备了许多新兵器,我们还有了更好的铠甲,战力提升五倍不止,有何可惧的?”
“强兵利器固然不错,但战场上,千变万化,不是只有这些可以决定战局的。鼎弟不可轻敌!”
······
张淮深的话,并没有引起张淮鼎的戒备。张淮鼎趁张淮深不注意,领着自己三千骑兵,狂飙突进。
在一处狭窄山道上,张淮鼎被道上垒起的石块挡住了去路。在他勒马的同时,四周突然有大批回鹘人,手握弯刀出现。那些回鹘人,举着刀叫喊着,将张淮鼎的三千骑兵团团围住。
“快回头,冲出去!”张淮鼎调转马头,对部下说道。
“不行,后面来的回鹘人更多。”
“有多少?”
“我从后面过来,环看一周,估摸着,敌军至少三万人。”
“麻蛋!”
······
就在张淮鼎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人站在高处,身披白袍,望着下面的庆军,很得意自己的布局,更期待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时,一头戴金冠的人,走了过来,对那人说:“国师,肉已放到案板上,还不快施展神通?我们回鹘将士,可无法跟那些铁骑硬碰硬。”
“莫急,臣这便施法。陛下且看!”
话音一落,白袍之人的双眼如蒙上白雾。这白雾似有生命力一般,从他眼睛里,不断散入山下的骑兵阵中。
不一会儿,只听阵中兵器互搏声、马鸣声、喊杀声······不绝于耳,但回鹘的士兵却都在外围随意地或站、或蹲,看着眼前发生的惨剧,讪笑着。
是的,张淮鼎那三千骑兵,正在自相残杀。可惜身在迷雾大阵中的他们,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在与敌人搏杀。
就在这时,张淮深追来。在远处马背上的他,看到眼前一幕,一时惊住了。
在不知所措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将军,此为迷魂术制造的迷雾大阵,我们万不可冒然行动。”
张淮深扭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朝廷派来的辅军都尉许无友。张淮深望着他,问道:“都尉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较为危险,只怕施展开,就未必能收得住。”许无友有些谨慎地回道。
“何法可解,都尉还请速说!”张淮深却顾不得多想,连忙追问。
“我居家之时,曾随家母习得噬魂术。只要将那施法之人的魂魄吞噬,迷雾大阵便不攻自破。只是此法较为凶险,若施展开,便不好收住,会将方圆一里内的魂魄都吞噬干净,才会罢休。”许无友介绍道。
“无妨!陛下有言,可灭其国。故而吞噬多少敌军,也不碍事。都尉,施法之人在何处,你可能感知到?”张淮深毫无人性地说。(啊呸,这里是战场,人性这东西不属于战争。)
“寻着迷雾大阵的阵眼指示,应是在那座山丘处。”许无友指向白袍之人所在的山丘。
“好!那就有劳都尉施展‘噬魂术’,破了这大阵。”张淮深对许无友抱拳说道。
随后,张淮深派几十人,带着许无友,悄悄绕到那座山丘的背面。许无友让同行的几十人离开后,便施展起噬魂术。
“噬魂一念,十死无生!”许无友口中振振有词,随后在那山丘的上空,开出一个笼罩方圆一里的巨大灵场,置身其中之人的灵魂,仿佛坠入黑夜,眼前一片漆黑。在那灵场上空,有一开口,如太阳一般,在漆黑的灵场里散发出唯一的光亮。随后灵场中的人和马,还有其它活物的灵魂,都被不断地吸进那开口之中消失不见。好在那座山丘离白雾中的庆国军队较远,否则那些庆国的人和马也难逃被吞噬的命运了。
山丘上的白袍之人,对此毫无还手之力,灵魂直接被许无友吞噬干净。同时,方圆一里之内的一千多回鹘将士的灵魂皆被吞噬。其中那个头戴金冠的,居然是安西回鹘的国王。
白袍之人一死,迷雾大阵自解。眼看国王死了,回鹘军不战而溃。叛乱就此平定,安西回鹘也因此被灭国,疆土划入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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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朝中,庆始帝对着众多大臣,志得意满:“哈哈哈······从今往后,我大庆将以伐代交。谁惹我,我就灭了谁!”
“陛下,此役看来,灵魂的修习确实很重要。若非有修炼‘噬魂术’的许无友在,此役胜负难料啊!”殿下有大臣说道。
“嗯,爱卿说得在理。既然许无友立此大功,那便破格提拔为将军,镇守原安西回鹘的国土。不过他的家人嘛,就不必去那么远的地方了,留在姑苏吧,多给些恩赐。此事丞相和大将军商量着办。”庆始帝下令封赏。
“诺!”萧坤和张秀一起应道。
“另外有一事,需丞相去办。既然启灵是京兆堂发现的,那就让他们那个玄门,在长安找个地方,办个书院,专门教习天下有潜力的孩童。让他们派遣人,到所有地方去发掘适合的人。我说的是所有地方,包括那些深山老林。我大庆要统一万邦,实现大同,像许无友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庆始帝吩咐道。
“诺!”张秀应道,接着又说:“对了,陛下,我寻到郭靖节了,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入朝堂。”
“无妨,得空了,把他带来,我想与他见一面。之后的事,让他自己选择。”庆始帝说完,看向大殿门口,想起了故人,也是知己。
庆始帝没有让自己陷入回忆,他整理了一下衣装,站起身,对着群臣,庄严地说道:“我大庆自立国之初,便肩负着‘一统万邦,腾逐大同’的史命。十年来,我等卧薪尝胆,蓄势待发。今虽未万事俱备,然战事已起,望诸位同我一起砥砺奋进,不忘初心。”
“臣愿追随陛下,至死不渝!”殿下百官皆行礼,异口同声地回道。
庆始帝又说:“稍后由主事的方圆阁代我发出《伐统令》,从今往后,庆国以‘征伐蛮荒、教化四夷’为第一要务,至于享乐之事皆当休矣。待有朝一日,万邦归一,天下无蛮,世间罢兵,宇内明德,我再与诸位把酒言欢。望诸位与我同心同志,不负史命!”
“同心同志,不负史命!”百官应和道。
散朝后,百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异常。其中,唯有一人表情凝重,他便是常伴圣驾的监察司掌司李椅。只见他皱着眉头,站在宣政殿门口,望着被风吹起的赤色庆旗,自言自语:“风云已起,山河将动,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