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布尔罗亚,高空轨道到大气层内均已被我军控制,随时可进行轨道打击。”阿斯萨德军最后的冲锋摧毁了克哈最后一处轨道防御系统,如今他已占领了整片天空,在“逐日”舰队的对地火力之下,胜利已然敲定。
“报告,这里是第三大道的攻击部队!我军已攻陷敌火力点,他们正在撤退!”
“这里是第二空军侦察连,未发现有援军赶来,且瓦伦里安正在收缩防线。”
“报告!第六火力组已经清理出了中央大街的进攻路线!”
捷报不断传来,阿斯萨德精锐的士兵们缓缓从四面八方向克哈的中心:瓦伦里安的皇宫。周围所有的援军都被一一清剿,任何的抵抗都已经是无用功,阿斯萨德的胜利不可动摇。
阿斯萨德的房间中只有他自己。他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的思考,安保也都安排在了外面——在他受伤之前连安保都没有,他可以独身扳倒最强壮的战士。““小心埋伏,继续向前。”阿斯萨德在越接近胜利的时候就越是小心冷静,既然胜利已是事实,那么就不必再损失一兵一卒。指挥部之中,阿斯萨德的命令一道道传达到前线士兵耳中,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报告伤亡情况。”他对部队的伤亡情况很是在意。
“轻伤仍能战斗者4042人,无法战斗者2371人,重伤濒死593人,,当场死亡14人。”
“很好。”阿斯萨德长舒一口气,“阿尔特利斯,出来吧。”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着,从空气之中,竟毫无征兆地走出一个全副武装的幽灵特工来——正是阿尔特利斯,“幽影”部队的总司令。
“你发现我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你的大门已经被我们锁死,通讯也已经切断。安保已经进不来了。”阿尔特利斯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举枪瞄准了阿斯萨德。他早已摸清这座建筑的内部构造,也知晓了现在的阿斯萨德几乎没有作战能力的情报。
阿斯萨德紧盯着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为什么这么做?”
“对我来说,你和瓦伦里安是一类人。”阿尔特利斯说道,“瓦伦里安在当上皇帝之前也许诺我高官厚禄,但是结果你也看见了。我这辈子到现在早就被背叛过几十次了,但我还是活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的能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秀,这个国家迟早是我的。”
“所以我答应你给你治国的大权,我只负责执行罢了。”
阿尔特利斯眼睛眯起:“我知道你会在最后关头抛弃我的,我不会再被骗一次。你知道我的身份让我不能在公众面前亮相,要背叛我易如反掌。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只有我能帮我自己,所以我亲自动手。”
“很动听的故事,你开枪吧。”阿斯萨德双手仍放在口袋里,轻笑着说出了这句令人惊异的话。
阿尔特利斯手指缓缓扣动扳机,双眼死盯着阿斯萨德,忽然又松开了扳机。“我还没那么蠢。”
阿斯萨德的身旁,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扭曲力场已经在他灵能的作用下形成,所有远程攻击都会被改变轨道。一旦阿尔特利斯开枪,子弹会瞬间反射到他自己身上。
“你知道不应该杀了我的,不然就靠你的部队绝对无法与‘暴风’集团军相抗衡,你的夺国大业也无法实现。我劝你放弃,这是最后的机会。”阿斯萨德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舒服的笑意,双手向两边张开,全身都是破绽,仿佛对面的致命杀手只是一个有趣的全息投影罢了。
“我知道。”阿尔特利斯掏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圆片,阿斯萨德认得这个东西,是幽灵军校用来让幽灵特工服从命令的灵能控制器。只要是身上蕴含灵能的人,即使是阿斯萨德也无法摆脱这一灵能控制器的影响。
阿尔特利斯飞身向前,速度快得难以捕捉,他的身上装备的的灵能阻断盔甲封死了没有物理攻击能力的阿斯萨德所有的反击手段,右手带着那灵能控制器以蕴含灵能的手刀刺向阿斯萨德心脏,轻易地穿透了没有甲片防护的墨绿色制式军装。
突然之间,像是攻击到了墙壁后反弹回来似的,阿尔特利斯的右手不自然地大幅度后仰,连带整个身体向后飞出了七八米。整条手臂以恐怖的反关节形态瘫软在地上,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站起来,只能在原地抽搐着。
阿斯萨德缓缓靠近阿尔特利斯,他将手伸入胸口上衣服的破洞中,掏出一枚闪闪发光的“暴风”集团军建军纪念币,上面原先威武的狼头图案已经扭曲,更显出几分嘲弄。“我说过你最好放弃。”
阿尔特利斯的卓越灵能导致纪念币的金属剧烈发热微微烧溶,融化的高温金属是灵能的绝佳载体。阿斯萨德在阿尔特利斯的手刀触及自己皮肤的一瞬间,发出强大的灵能沿着融毁的纪念币传导到阿尔特利斯身上,促使融毁产生的金属液高速反向冲去,再加上阿尔特利斯手刀的极大速度,极大的相对速度如同一颗电磁弹,击穿了缺乏物理防护力的装甲,击飞了阿尔特利斯,灵能也成功传导到阿尔特利斯身上,令他全身能量紊乱,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
而这枚纪念币,正是阿斯萨德先前从口袋中偷偷摸出,借着高举双手的姿势让它落到自己的衣服里,在贴身的情况下,用灵能操纵这枚硬币提前防御最可能被攻击的心脏不算太难。
阿尔特利斯吐出一口鲜血,完全理解了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战斗经验的恐怖差距。
“你明白的,我不想这么做。”阿斯萨德轻叹一口气,“我和你一样,容忍不了任何背叛,而且,我也想要那份权力。”
“但是我需要一支优秀的特工部队,你——或者说你们是我计划的最后一片拼图。”
阿斯萨德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比手术刀略长的匕首,即使只是一把普通的冷兵器,现在的阿尔特利斯也无法与之抗衡。
“你知道的,我可以轻松地搞到两罐地嗪灌你嘴里,你自己就会因为它的成瘾性向我效忠的。”阿斯萨德说着,把匕首顶在阿尔特利斯胸口盔甲夹缝处,“或者在这里当场施行一场外科手术把你带来的那个控制器置入你的心脏附近,这也不难。”
“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如果我想,现在就能杀了你。”匕首向盔甲内推进,正如远方的战士们一步步逼近克哈王宫,这把匕首一步步接近阿尔特利斯的心脏,“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胜利,无论在哪里。”
“你清楚你生命的重要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良久的沉默后,空旷的房间内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出你的权力的,呵,幸好我从未相信过你……”
“动手!”阿尔特利斯大声喊道,却不是说给阿斯萨德听的。
只听得两声脆响,从房间的角落中窜出两道人影,正是阿斯萨德战斗时悄悄摸进来的“幽影”特工,两人均是全副武装,手中c-10步枪已经开火,为了不伤及阿斯萨德的性命,两枚子弹锁定了他的腿部急速飞去。
阿斯萨德心中一惊,听到扳机声时便下意识的翻滚躲避,然而自身的身体素质早已不如往日,即使反应十分及时,也还是让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左腿,巨大的冲击让他重重摔在地上,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阿尔特利斯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他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行动,枉自断送性命,
两人小心地向倒地的阿斯萨德靠近,生怕他再如刚才一样用那可怕的技巧将自己瞬间击倒。然而阿斯萨德已经因为冲击感到晕眩,根本无法凝聚灵能发动攻击了。
突然之间,靠窗的一人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破裂,溅出大片的血渍。
“报告将军,这里是维洛依,我军已攻陷克哈王宫,瓦伦里安·蒙斯克已被我军控制!现在前来支援!”夕阳映照的窗外,一架有着金红色涂装,华丽异常的运输机正半开着驾驶舱,竟是瓦伦里安·蒙斯克的御用座驾。全自动驾驶,飞行速度奇快,也因此几乎对飞行一窍不通的维洛依也能乘着它迅速回到总部。几乎紧贴着那扇有一个弹孔的窗户。借由垂直喷射引擎悬停在空中,一根黢黑的枪管伸出,正是穿着“克哈之耀”动力甲的维洛依。
另一名特工打算孤注一掷,拼命向着阿斯萨德跑去,一枚烟雾 弹封住了这个房间的视野,只要控制住了阿斯萨德,他就仍有胜利的可能。
烟雾缭绕,维洛依不能擅自开枪,她不能承受射中阿斯萨德的风险。
多亏了维洛依的干扰,阿斯萨德终于恢复了清醒,他将那枚纪念币高举,注入他的灵能,纪念币瞬间烧融,在烟雾中发出夺目的赤红光芒。
“开火!”
在那个瞬间,维洛依的枪口,赤红的硬币,刺客的头颅正在一条完美的直线上。维洛依没有迟疑,只是朝着那枚硬币射击。几乎是同时,那名特工的惨叫就回荡在阿斯萨德的指挥室内。维洛依让运输机自动降落,自己则从驾驶舱中飞身跳起,撞破玻璃进入室内,给那两人各补上一枪。
“别忘了阿尔特利斯,把他绑上,再把那边的灵能控制器带给我。”阿斯萨德“好心”地提醒道。
维洛依利索地控制住了阿尔特利斯,再用动力甲上的治疗仪治疗了阿斯萨德。顺便照着阿斯萨德的意思,把那灵能控制器塞在了阿尔特利斯的心脏附近。
“你怎么知道的?”阿斯萨德瘫坐在椅子上,如今的这具身体,即使只是一场小小的战斗就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迎战。
“这家伙为瓦伦里安做事的时候被植入了定位设备。而我军攻进皇宫后,我们小队正在搜索拷贝瓦伦里安战备库里的资料,看到了他的定位正在将军您的指挥部内。”维洛依回答道。
“你们小队的其他人呢?”
“还在原地控制地区,因为最快的运输机,瓦伦里安的飞星号只能乘坐一个人。所以只有我来了。还好来得及。”说这句话时,维洛依的语气不禁有些自豪。
“这下,”将军终于笑了出来,“我欠你一条命。”
夕阳正在落下,阿斯萨德重启了通讯设备,看向窗外,太阳的光辉一丝丝地落入黑暗之中。这是象征衰落的蒙斯克政权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