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
任清颜一袭婚纱白裙纤尘不染,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酒店广场上,犹如圣洁傲世的百合花一般,气质卓群,吸引了一大片各种各样的目光。
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她呆呆的看着脚底下的影子,最终双手抱膝缓缓坐在了地上。
“恨吗?”
一道充满怜惜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陈星河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恨,可是有用吗?”
任清颜双目无神,声音沙哑。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荡平整个任家。”
听着这认真低沉的声音,任清颜心尖颤了颤,可也只是一瞬,就面露苦涩的笑了起来。
嗡!
忽然这时,一辆超跑气势冲冲的顺着台阶冲上了广场。
紧接着一个脚步虚浮,黑眼圈沉重,明显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年轻男人怒气冲冲的打开车门冲了过来。
“任清颜,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婚!”
任清颜脸色一冷,拉起陈星河就要离开。
“给我站住!”
年轻男人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任清颜的肩膀,却被陈星河轻描淡写的拂开了。
“哪里来的下人,你活腻了?我赵阳的事你也敢管?”赵阳上上下下扫视了陈星河一眼,见他一副服务员打扮,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给你两个选择,滚,或者去医院。”陈星河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着这话,任清颜俏脸一变,赶紧推开挡在身前的陈星河。
她冷冷的对赵阳说道:“赵阳,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从来就和你没有关系,现在更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不要来打扰我。”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赵阳趾高气扬的怒吼。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怒容,心平气和的对任清颜说道:“清颜,我明白,我没能及时来参加婚礼,你生我的气了。”
“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很无奈啊,我被爷爷锁在家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了出来,你不要怪我,走,我们去举行婚礼。”
说着他就要去牵任清颜的手,却被躲开了。
“赵阳,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嫁给你,而且我已经结过婚了,请你自重。”
赵阳眼皮直跳,眼里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但是脸上却笑得很灿烂。
“我知道啊,刚才有人跟我打电话说过,所以我才会费尽千辛万苦从家里逃出来,但我也知道你是被逼无奈,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惊愕的眼神看在了陈星河身上。
“对,没错,他就是我的老公!”
猜到了他的想法,任清颜肯定无比的点了点头,随后在他诧异、不敢置信、嫉妒无比等等各种情绪的眼神之中,红唇微启,轻轻印在陈星河的脸上。
“你这个贱人!”赵阳再也装不下去,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爷爷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任清颜丝毫不惧,“你要是被关进去了,你们赵家就没有继承人了。”
“好好好!”赵阳气极而笑。
阴狠的眼神看在陈星河身上,他下巴一抬,傲然道:“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赵阳,赫赫有名的赵家继承人,南陵市未来的领军人物!”
“听过我的名头没有?听过就赶紧滚,别逼我发怒。”
见陈星河毫无反应,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不好意思,忘了你的身份了,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怎么可能有资格听说过我的名头?”
“这样吧……辛辛苦苦当一个服务员打工不容易吧?”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任清颜?”
“一百万!够不够?你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足够你同时娶好几个老婆了!”
“两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小子,你不要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五百万已经是你这种下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期待的盯着陈星河,可惜对方始终不曾开口说话,赵阳顿时恼羞成怒,一把向任清颜的手臂抓去。
“你这个贱人,就是个玩物而已,跟我装什么清高?!”
“上车,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待会在我身下求饶的时候,老子看你还是不是这幅清高的样子!”
啪!
一个耳光。
响亮无比。
赵阳愣住了。
任清颜也愣住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赵阳满脸不敢置信。
啪!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耳光。
“我他妈……”
啪啪啪!
一连串耳光下去,赵阳脸肿的像是一个猪头,终于再也开不了口。
“说了给你两个选择,嘴里还一直乌拉乌拉说个不停,真是给脸不要脸。”
陈星河风轻云淡的擦了擦手,随后强拽着呆若木鸡任清颜离开现场。
“完了,完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像是一个木偶般被拽着走了半天,任清颜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了,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陈星河停住脚步,认真的凝视着这张写满了不知所措的绝美俏脸。
像。
实在是太像了。
他的眼前似乎再次浮起至亲兄弟林辉的音容笑貌。
四目相对,任清颜美眸闪烁着,长长的睫毛在星光的照射下微微颤动。
这一瞬间,她真切感受到了一种叫做被保护的温暖,这种温暖就连她父亲的身上也不曾有过。
但想到陈星河就是个不起眼的酒店服务员,她又移开视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古来至今,冲冠一怒为红颜,确实很浪漫。
可一时冲动,终究只是匹夫之勇。
陈星河身份层次不够,不明白赵家的权势滔天,不知觉悟,不懂敬畏,她又怎么能和他一样无知呢?
接下来赵家的报复,又该怎么应对呢?
似是明白了她心中的担忧,陈星河轻声安慰道:“一个小小的赵家而已,翻不起浪花,你不必烦恼。”
听着这种狂妄无边的话语,任清颜愣了愣,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转身的那一刻,她没有看到陈星河眼里吞吐的寒芒。
君上一怒,人间炼狱!
赵家不来招惹他也就罢了,他懒得跟这种蝼蚁计较。
若是再敢来犯,那便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