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正午,戏水两岸,周文与章邯各自站在两军阵前,隔着戏水遥遥相望。
“本将乃是大秦上将军章邯,想必将军就是楚军此次攻打我朝的将军了吧,不知将军名讳,还望将军告知。”
“本将乃是大楚将军周文。章邯,本将看你也是个人才,大秦气运已尽,你若转投我军,本将保你能做到现在的位置。”
“周将军,这句话也正是本将想对你说的。还望将军弃暗投明。”
周文一看这个情形也就知道劝降根本就是不可能了。随后他缓缓地拔出挂在战马一侧的宝剑,剑尖直指章邯,高声喝到:“章将军,那便战吧!”
章邯同样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周文,同样喊道:“战!”
伴随两军主将几乎同时宣战,两军也是几乎同时向着对方进攻。秦国崇尚黑色,而楚国崇尚土黄色,所以远远的看着就像是因为战争而被焚毁的黑色的土地不断吞并着黄土地。
“杀!”
两军在戏水中开始短兵相接,因为秦军最前方的是中尉军,凭借着铠甲的坚固,带领着后面的骊山刑徒一直向着楚军的中军杀去。
“将军,我们败了,下令退兵吧!”不多时,一个将领浑身带血就跑向了周文,“将军,那些刑徒根本就不是毫无战斗力啊,他们甚至比那些穿着铠甲的秦兵还要恐怖!再不下令,兄弟们就全都死在赤水了啊!将军!”
周文看着那名嘶吼着的将领,大脑突然恍惚,差点就掉下马。也是多亏了那个将领,将周文扶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传本将令。”周文无力的说道,“全军……退兵。”
“诺。”
随着周文退兵的军令传下,楚军也不管阵型,急忙溃逃,那逃跑的速度兔子都撵不上,但即使是这样,楚军士卒仍旧恨爹妈给少生了两条腿。
看着楚军的溃逃,秦军士卒并没有追击,而是用言语奚落逃跑的楚军。
“龟儿子,快点跑,要不然爷爷就要追上你了!哈哈哈!”
“孙贼,快跑啊,你娘还在家里等你呢!哈哈哈!”
……
“将军?将军?”
“嗯?怎么了?”
“末将看您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因为这次……”
“不要说了。”周文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军现在离哪座城池最近?”
“最近的自然就是函谷关,我军可在函谷关阻击秦军。”
“不可。”周文摆了摆手,“函谷关虽说是座雄关,但那是对于关外之人来说而在关内攻打函谷关则可轻易破之。”
听到周文这样说,那名将领不禁流下了冷汗。如果此次进军由他组织的话,恐怕这股大军就会在函谷关直接被歼灭。
“将军,斥候回报,说逆贼已经快要冲出函谷关,向着曹阳方向溃逃了。”
“好!那我们就直奔曹阳,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诺!”
三日后,曹阳城
“城上的逆贼听着,我军现在数倍于你,但某家将军爱惜周文之贤能,特给你们三炷香时间考虑,三炷香后,如果你们没有献城投降,那么我军将直接攻城!”
“报!城上守将回报。”
“何事?”
“城外秦军叫喊,要我等献城投降。现在军中人心惶惶,军心大乱。”
“无妨,前几日派去武臣,周市那些人防区的士卒回来了没有?”
“并未回军中。”
“行,你先下去吧。”
“诺。”
三柱香后,见周文并没有献城投降之意,章邯直接命大军攻城,足足花费十日,秦军才攻破了曹阳。
无奈之下,周文只得再次败走,率军逃往渑池。结果,十余日后,章邯便抵达渑池,根本没有给周文喘息的机会,直接攻打渑池。
同样,渑池依旧没能守住,周文大败。原本他还有机会继续逃亡,但是无粮无援,只得拼死力战。可惜楚军大势已去,周文因怕受辱而挥剑自刭。
章邯在打败了周文之后,便直接向荥阳进发,以便协助李由,彻底击溃楚军主力。
当周文兵败身死的消息传回陈县的时候,陈胜正在与美姬饮酒作乐。
“大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竟敢扰了本王兴致。如无要紧之事,本王必定斩你!”
听到陈胜这么说,本来就有些惊慌的侍卫此时更是体若筛糠,颤抖着说到:“大……大王。周文将军,周文将军他殉国了!”
“什么!”陈胜惊呼道,“怎么可能,秦军主力明明在荥阳,周文怎么可能还遇到能将他斩杀的秦军,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大王,小人并未欺骗大王啊,周文将军他是真的殉国了啊!”
“周文啊!”陈胜一边大哭一边用手猛锤胸口,“我等还未覆灭秦朝啊!你却先行一步!本王心痛啊!”
……
而与此同时,吴广也刚刚接到周文身死的消息。看完消息之后直接就召集全军将领前往城主府议事。但因为虞不弃与先锋营仍在荥阳城下驻守,所以并未叫他参加此次议事。
“诸位将军,周文将军身死,而此时章邯正率军赶来荥阳,欲与荥阳守军将我军全部击溃。本王提议,此刻应迅速撤兵,不应与敌力战。”
“吴广,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胆子这么小,他章邯来就来,本将定将他斩于阵前!”
“田臧,本王知道你武力出众,可斩章邯,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人之勇难抵千军!你能杀了章邯,你能杀了数十万的大军吗!”
“吴广!我军如果先将章邯斩杀,那么荥阳守军一定会畏惧,甚至有可能直接献城投降。”
“田臧,你不要太幼稚,荥阳守将是丞相李斯之子――李由,他的能力在整个大秦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觉得他可能献城吗!”
“这……”田臧涨红了脸,一时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传本王令,全军收拾辎重,三日后大军开拔,撤军。”
“诺!”屋内众将齐声回应。但是谁都没能注意到田臧眼中的那一丝阴寒。谁也不会知道,吴广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