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承睿吃了月铭殇的药,暂时控制住了体内的毒性,为了不让夏芷妍起疑,他陪着她吃过早饭后,便前往了军营,说是要准备夺回明城的相关事宜。
夏芷妍终是担心他的身体,却拗不过他,只好让向峰随在他身边好生照顾着。
时至深秋,外边越来越冷,夏芷妍穿得厚重,呆在屋里抱着暖炉,不愿意踏出房门半步。到了响午时分,夏芷妍刚用了午膳,就见得一个婢女风风火火万般着急地闯了进来,嘴里还慌乱的喊道:“王妃,不好了,那个夫人要生了,二位姑娘不知如何是好,请王妃您过去呢!”
夫人?夏芷妍这才想着昨夜里被丫头姐她们掳来的璐儿皇后,她大惊失色,却稳重地对那婢女道:“前边领路,快带我去瞧瞧!”
“好痛啊!”刚进院里,夏芷妍便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大喊,这声音不正是璐儿皇后么!夏芷妍忙奔进了屋里,只见丫头姐和远方一脸无措在站在那里,璐儿皇后痛得脸色惨白,额上全是细微的汗珠。
“这可如何是好,本姑娘抢劫打架啥阵仗都见过,就是没见过生孩子的!”远方闷闷地说着,想来她们常年住于山间,遇到生孩子这样棘手的事而束手无策也是情之常理。
“小妍,你来了,你快瞧瞧,该怎么办?”丫头姐见着夏芷妍进来,忙拉过她问道,早知抢来的这个女人这么麻烦,昨夜里就不应该把她掳来了,人没利用上,这会儿还得操心给她生孩子。
夏芷妍径直走到床边,掏出丝巾细心地为璐儿皇后擦去汗珠,见璐儿皇后痛得已是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夏芷妍急忙说道:“二位姐姐,快差人去城里找接生婆来,怕要是晚了,这璐儿皇后和腹中胎儿都不保了!”
“好,我这就找人去!”丫头姐应着,和远方一起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夏芷妍又转身对那婢女吩咐道:“快去烧些热水过来!”婢女领了命,恭敬地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夏芷妍的呼痛的璐儿皇后。
“璐儿,你忍一忍,稳婆一会儿就到,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夏芷妍一边给她擦着汗,一边说着话宽慰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好痛……”璐儿咬紧了双唇,抬起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夏芷妍的胳膊,她眼里盈满了泪水,更倾写着绝望:“夏姑娘…我好想见他…我快要死了…我想在死之前见他一面啊!”璐儿哭得伤心,手上的力道十分重,抓得夏芷妍生痛。
“傻璐儿,生完孩子就不痛了,怎么会死呢,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夏芷妍继续安慰她,任由璐儿抓痛了她的手臂,她愣是忍着没有吭出一声。
“我想见他…你帮我找他来…好不好……”璐儿满是泪水的眼睛蒙蒙地看着夏芷妍,那水蒙蒙的深处,全是发自心底的祈求。
“你想见谁,我去帮你找他来!”夏芷妍慌忙问道,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璐儿口中的他正是之前提起过的人。
“流年…释流年…我要见他……”
璐儿眼中的泪在决堤,此刻的她已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后,眼下,她只不过是一位受情所困的痴情女子,在生命流转之际,她却只想着能见一见最爱的人罢了。
“他在哪里,璐儿,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找来!”夏芷妍发自真心地说道,如果找来她口中的释流年,能缓解她此刻的疼痛,那夏芷妍自是愿意去帮她找的,只不过恐怕找来,孩子都已经生完了。可是病人最大,夏芷妍只好顺着她的话哄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璐儿低低地说着,泪水湮没了绣枕,湿了她的墨发:“啊!好痛!”她绝美的脸颊因为腹部的疼痛而拧成了一团,看得夏芷妍好不心疼。
她自已都不知道释流年身在何处,这让夏芷妍上哪去找他!或许,等她生完孩子便会好些了,夏芷妍忙找出别的话来哄着她,一边分散着她的注意力,一边盼着丫头姐快些将那稳婆请来。
就在夏芷妍词穷地再也找不到话来哄璐儿之时,丫头姐和远方总算是将稳婆带了回来,那稳婆一进屋子,就把夏芷妍等人轰了出去,只留了那个婢女帮她打着下手。
每听到屋内璐儿一声惨过一声的痛叫,夏芷妍就忍不住发一次抖,更是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想着等到她生孩子之时,会不会也同了璐儿皇后一般,痛得这般惨烈呢?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已是两个时辰了,璐儿皇后的嗓子都已经叫得沙哑,却仍是听不到孩子生下来的动静,夏芷妍焦急地在屋外来回踱着步子,丫头姐和远方也是神经紧绷着一直注视里屋内。
“二位姑娘!”只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小跑进了院里,对着丫头姐二人施身行了一礼,又道:“夏尔军已达城门之下,轩辕将军让小人来问问,二位姑娘是否要前去一同迎战!”
原是因为轩辕龙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沐承睿很是重用他,便上书皇帝,给他封了个将军。洛炎得知夏芷妍逃走,璐儿也被掳,他大怒之下,整顿军队,比预期的计划提前了三天来进攻湘城。
丫头姐和远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当然要去!”语毕,丫头姐对着忧心忡忡的夏芷妍道:“我们先去前线,小妍在这里守着她吧!”
“好!”一听又要开战,夏芷妍不免有些担心沐承睿,可眼下又不能离开璐儿身边,只好点了头答应。
然而,就在丫头姐二人刚离去不久,房门打了开来,那婢女一脸焦急地走了出来,对着夏芷妍福身道:“王妃,那夫人难产,稳婆说若是再过一个时辰生不下来,母子难保!”
丫环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夏芷妍身上,惊得她脸色煞白,推开丫环,她慌乱地进了屋子,璐儿躺在床上像是虚脱了般,那产婆满是急躁地坐在床边:“夫人,你得用力啊,再坚持一会儿,孩子很快就生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夏芷妍大惊失色,在璐儿的脸上,她看不到半点求生的意志,而且璐儿的双眼已经些涣散,她是在放弃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