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妍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去反抗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着他熟悉的温暖,可是回不去的温柔,最熟悉都的变得最令她心痛!
爱情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一旦被识破就自动灰飞烟灭。就如同沐承睿之前对她的那分柔情,此时此刻,已全部从她伤痕累累的心中抹去,再也不见。
“妍儿,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拥着她冰冷的身子,沐承睿浅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出声而语。曾经想用自己温柔的深情唯宠她一生一世,却不想自己的深爱,却给了她绝望的伤害。
夏芷妍异常的安静,不哭也不再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身上,虚弱的喘息着。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传来的温暖,可是,那抹温暖,暖了的只是她的身体,却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数不尽的疲倦席卷而来,抽疼许久的心情蓦地放松,她闭上双眼,就这样倚在他的怀中,慢慢地睡着了。
不管她如何抗拒沐承睿,骨子时却仍是依赖着他的怀抱,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更不愿意去想,她用自己的倔强,将自己那颗脆弱的心尘封,不想再让沐承睿住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沐承睿都没有再去军营,而是留在将军府寸步不离地守着夏芷妍,更将所有边关需要处理的公文般到了房里。月铭殇亦是被他赶出了将军府,却又奈何月铭殇是轩辕龙的人,于是轩辕龙便将月铭殇叫去了军营暂住,沐承睿也是默认了。
夏芷妍像个木偶般,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可爱,躺在床上已经好几日,有药喝药,有饭吃饭,闷闷地不说话,有时抚着小腹一个人发呆,有时望着窗外,那双眼睛满是无神的迷茫,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清澈。
这日,沐承睿刚从外面回来,踏进屋子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往床上瞧去,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没有夏芷妍的身影。他心中顿时一紧,慌乱地将目光从床上移开,还好在窗户边上看到了那抹消瘦的身影。
见她终于肯下床来,沐承睿唇角拂起一丝微笑,手中拿着好不容易差人寻来的酸果,轻声地朝夏芷妍走去。
夏芷妍好像没发现他进了屋来,仍是坐于窗前倚靠在墙上望着外面,当沐承睿走近她的身后时,她却突然幽幽开口念出一句话来:“秋霜叶,红尘醉,紧锁眉,人憔悴,往事不堪回首,谁人怜惜红颜泪。”
她这满是伤感的话语听得沐承睿心中一震,心中荡开阵阵疼痛,将手中的酸果放到一边,他悄悄地倾身从她背后拥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双唇轻触在她的耳垂,他轻声说着:“妍儿,我知道你现在恼我,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他不想看到如此萎靡不振的妍儿,在他心中,他的妍儿应该永远都是活泼快乐的!
可是,却是他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的羽翼给折断,将她骨子里那分灵气给生生抹灭!
夏芷妍纹丝不动,像个安静的木偶任由他抱着,黑色的眼眸一直盯着窗外院里的盆景,朵朵残败的花在风中摇摇欲坠。边关时节要比京城早些时候,现在已渐至秋季,树叶枯了,花了败儿,她的心,死了,整个人也同这萧条的季节一样,了无生气。
“妍儿,你同我说说话,好么?”见她不理自己,沐承睿强行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与自己正视,可夏芷妍仍是将目光落在窗外,连一抹余光都不肯给他。
突然一阵强风而至,从夏芷妍素然的面颊上拂过,冰冷冷地透凉。再看那院中的花儿,被这突来的冷风生生从那枝上刮离了下来,随着徐徐秋风漫天飘飞,最后零落。
看着这副景象,夏芷妍竟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如此地空洞苍白,毫无光彩的双眸映满了那飘零的花瓣,她气若幽兰地轻轻吐出话来:“花开,若相惜;花谢,两相宜;花飞,难成忆;花冢,泪成滴!”
刚才她那叫哀凉的话已经生生揪痛了沐承睿的心,这会她又念着如此悲戚的词,就像是给沐承睿那颗万般疼痛的心生生割上了一刀。
沐承睿抬起手掰过她的脸颊,不想手一碰触,全是冰冷的感觉,他心疼地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捧着她娇小的俏脸,捧得那样轻柔,就仿似她那如同陶瓷般苍白的脸蛋,荏弱得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妍儿,你恼我,怨我,我都认了,是我不对,伤了你的心。”他眼底掩饰不住自责的心痛,虽然捧着她的脸,可她却始终没看他一眼。“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样惩罚我都行,你不要再这样闷闷不乐,生气对孩子不好!”他的话语几近祈求,心中泛起苦涩的笑,早知今日自已是这个下场,又何必当初去折磨她呢!
夏芷妍仍是不说话,她最近消瘦许多,窄窄的肩头,更叫人怜意顿生。对沐承睿的话恍若未闻般,然而她苍白的脸上却恍惚闪过了迷离的笑意,眸子仍看着窗外的落花。
见她还是不理自己,沐承睿干脆壮了胆子,对准她的双唇就吻了下去。四唇相碰的那一刹,他明显感觉到了夏芷妍的身体在颤抖,他索性放下双臂紧紧搂住她的细腰,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用浓烈灼热的吻去温暖她冰凉的唇。
双眼轻轻眨动,夏芷妍不躲也不避,任由了他疯狂地吻着自己,唇齿间满是他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到了极点!眼底闪过一抹清冷决然的恨意,她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般,那么的轻,她说:“走开,你脏……”
沐承睿听得身子一震,撤离了那个吻,看着怀中的夏芷妍,他凄厉地一笑,嘴角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双臂松开了夏芷妍,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走至桌案下掏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拔了出来,再返回去狠狠地塞进夏芷妍手中。
他握着她冰冷的双手,用那把匕首的尖对准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你嫌哪脏,就往哪刺一刀,或者,是下面,那里最脏,对吗?它碰过沈若兰的身子,你一刀下去切了它,一了百了!”他淒冷的话说到最后已成了低吼,扶着她握了刀的双手,一分一分地朝他下身慢慢移近。
夏芷妍终于有了反应,不再是个陶瓷木偶,她的手指在发抖,身体在发抖,嘴角也在发抖,她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眼泪没有征兆地涌了出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冰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