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馨雅在混沌中被我偷袭了其实不太确切,当时的馨雅已经不是那个车祸中死而复生的馨雅。
爱爱结束后她显然已经回归常态,虽然倦怠地将胳膊搭在我的身上,嘴里却在嘟哝:“你这算怎么回事,是不是占我便宜啊?”
我伸过去胳膊把馨雅的身子往我身上拢了拢:“是啊,就是占你便宜,以后我要一直占你便宜。”
馨雅嗖地坐起来,不解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啊,以后我要一直占你便宜。”
见我有点像个二皮脸,馨雅越发一头雾水地看我半天,无语地穿上衣服下楼了。
我想将那些鬼话和盘托出的时机还不成熟,也就没有去挽留馨雅,仍然笑着跟馨雅道了一声晚安,说:“做个好梦。”
早饭的时候,我们都避而不谈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因为心里高兴,总忍不住看着馨雅笑,馨雅被看得不好意思,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了:“别忘了今天去医院的事情。”
“怎么又去医院,那些病历资料不是都提供给他们了吗?”
自打我心里明白一切怎么回事以后,我非常反感去医院再做什么鉴定检查,对精神病鉴定也没有一点兴趣,蹲几年监狱的事好像也没太放在心上。
“人家不也是为了慎重起见吗?去检查了不一定能给一个对你有利的鉴定,不配合检查更别指望了。”馨雅有些嗔怪的口气。
皇家夜总会被我打伤昏迷的那个人其实已经苏醒出院了,但是这样公诉性质的案子是没法调解的,唯有等待法院的最后判决。
桂梅和孟婆的那些鬼话,法院断然不会相信的,如果我硬要尝试拿鬼话去说服法官,结果恐怕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我自己会成为笑柄。
服刑已经无法避免,判多少年则取决于法官在多大程度上方采信司法精神病鉴定的结果。
我决定将桂梅和孟婆的鬼话告诉馨雅。
“我看了你搜集的那些还魂的故事,挺有意思的,也许我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我们不知道而已。”我想告诉馨雅之前还是预热一下比较好。
“国外也有类似报道,搞不清真假。还说人根本不存在死亡一说,只是转换了生活的时空和纬度,这些谜团只能留给未来了。”
“如果你身边突然发现了这样的例子,并且这个还魂到世上的那个人跟你有过亲密接触,你会感到恐惧吗?”我试探着看馨雅的反应。
也许是逐步渗透起到一定的效果,馨雅似乎对这个也不觉得难以接受,说:“其实,你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呈现在你面前的跟一个常人一样,也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只是如果你身边或者你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个还魂者,有点不可思议。”
见时机成熟,我从包里掏出一沓A4文件纸,那是我打印出来的桂梅的遗书和孟婆的留言内容。
“我去洗澡,你慢慢看看这个,别害怕啊!”
“这是什么?”
馨雅接过文件,不明所以,我也没再解释,就上了二楼。
我估计馨雅需要花些时间去看,故意在卫生间里多磨蹭了一会儿,没想到等我从卫生间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馨雅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吓我一跳。
“你……”我的问话没有出口就被馨雅的嘴给堵住了,她一跃而起把两条腿缠在我的腰上,两只手紧紧抱着我的头……
“我老婆可是几十岁的女人了,可你还像个现代小女生一样疯狂。”馨雅终于给了我一个缓口气的机会。
馨雅又封住我的嘴,等她也换气的时候,反驳道:“别得了便宜卖乖,我都返老还童成一个妙龄女子,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是啊,知足是知足,可是人家该骂我老牛吃嫩草了。”
“活该挨骂!谁让你不相信我的,我说好多事情我经历过的你还怀疑我精神不正常!”馨雅在我胸口捶了一拳,神情很是得意。
“你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现世哪个是前生,怎么能怪我?”
馨雅不再接茬,将手伸向我身体那个只有妻子才敢随便乱摸的地方。
……
“我要把这事告诉别人,为你正名,你没有梦游,也没有人格分裂,那些坏事都不是你干的,尤其是雯雯那事儿。”
我跟馨雅在床上折腾了一番后,馨雅出其不意地爆发出这样呐喊式的叫声。
“别傻了,人家只相信科学,谁会相信鬼话!雯雯那儿就更不能说了。”
馨雅不理解:“为什么不能跟雯雯说,要不然她一直会认为你害的她,会怪你一辈子。”
雯雯其实并没有很恨我,也没有怪我,如果真是我做的,雯雯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没有怨言。
当然雯雯还是存在一定的幻想,因为我一直没有再婚,她希望孩子可以作为一个筹码。雯雯曾经对我的不满源于我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胆小不负责任缺少男人的担当。
“不是这样的。雯雯其实并不怨恨我跟她上床并有了孩子,你明白吗?孩子不能做掉后,雯雯表现得那么平静,她并没有大吵大闹纠缠不清,宁愿标榜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独自把孩子养起来,那是因为……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我知道她对你一直单相思的。”馨雅厥着嘴。
“她一直认为我对她还是有那个意思的,只是碍于对妻子,也就是你,”我在馨雅头上揉一把:“念念不忘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如果现在你告诉她真相了,我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想法,我的身体侵入她的身体,根本不是我的意志,这不是一下子把支撑着雯雯信念的美好想象浇灭了吗?”
馨雅不说话了,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意见。
律师说开庭的日期已经定了。
跟馨雅商量以后,我们做了两个决定,一个是把雯雯住着的两居室卖了再帮她换一个三居室,这样孩子大点的话,雯雯,帮她照看孩子的父母和孩子都能有个单独的房间,一劳永逸。
另一件事情,就是赶在审判之前,在馨雅的坚持下,我跟馨雅把结婚证领了。馨雅说这样她才更有资格经常去监狱里探望我。
审判的那天,馨雅去旁听了,雯雯抱着孩子也去了,她们三个坐在一起。
刚进法庭,我就看到馨雅和雯雯在用纸巾擦眼泪,判决宣读后,两个人手上的纸巾就没有离开过。
馨雅把孩子抱在自己身上座着,孩子则好奇又无辜的样子看着雯雯。
我在被法警带下去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孩子在身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雯雯已经抱着孩子站起来,举着孩子的手向我挥动着。
馨雅一直手握着纸巾擦眼泪,另一只手也向我摇晃,我回头的那一刻,馨雅高喊一声:
“老公,我等你!”
也许是精神病司法鉴定结果起到一定作用,也许没有,最后法院判了我三年有期徒刑。
我当场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