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有也呷一口酒:“平卢淄青是他李家的,哪里轮到外人。”
果然是酒后吐真言,将他们是平卢淄青军的兵,抖了出来。这酒喝得好啊,还得喝,继续叫他们说。
喝到半夜,超嗨起来,支党向身边三位暗暗点头。
凤击应和道:“高夺、吴中、盛有三位兄弟,平卢淄青的兵,估计周围几镇谁也比不过。”
龙搏填空:“是啊,在平卢淄青当兵,绝对不会阵亡,猛名在外。”
异猛怒道:“苟继巴,老子就是个粮贩,一个顶他仨。”
吴中“唿”地站起:“你再说一遍,小看我们。现场教你几手。”
高夺站起来:“都喝多了,说话没有招前顾后。别别别,吃着人家的酒肉,还嫌不够么?”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吴中更上劲了,抬手就把桌子掀翻,骂道:“喝尼玛卖批,咋了,谁敢小看我们,要他不得好死。”
支党赶忙躲在一边,吓得哆哆嗦嗦:“龙,龙,龙搏,这,这他么撞到鬼了,走,走,睡觉。”
吴中上来扭住支党:“再说一遍?谁是鬼,谁是鬼?”
支党好怕怕,更哆嗦的厉害了:“我,没,没说。”
吴中一拳就朝支党的脸上打来,异猛一趔一拐过来,恰好挡在中间。脚下捣鬼,吴中栽翻在地。他自己也装着站不稳,栽倒在地。
盛有过来,赶紧拉着支党:“真喝多了,真喝多了,他平时不这样。”
支党趁机靠在盛有肩上,一摇一晃进屋。盛有扶住他进来。
支党哆哆嗦嗦挑起新话题:“我,我们,贩粮,粮,经不起打斗。明天就不来了,可别撞上吴中。听说义成军那边修河,需要不少粮食,明天往那边送粮。”
盛有脱口而出:“当然需要,老子们一把火烧他娘的,还不是重新买。”
“烧,烧,烧,妙。烧就烧吧,烧了好,我们就可以多送几趟,赚大发了。”支党迷迷糊糊,躺翻在床,越说声音越小,睡了。
外面,异猛也爬起来,被龙搏扶进屋睡觉。
龙搏也就势躺倒,沉沉睡去。
凤击跟盛有好一通掰话。高夺强行扶起吴中,也进屋睡觉。
次日天不亮,支党就叫醒异猛、龙搏、凤击。谢过车马店老板,套上马车,一路嘻嘻哈哈,回到乾王里。
凤击在与盛有的掰话中,盛有继续支党(范担骠)的话题,说要烧粮。还说,参与烧粮的基本到齐,都住在吕屯乡各处。
邴坚、齐冲也回到了乾王里。
邴坚套出的话,是李师道还要加派人手。都扮成富商,会带来好多花生油,保证将义成军的船点着。
齐冲说的是,李师道还要加派牙兵,也都扮成富商,预防义成军人多。
范朱骠、宋斗综合了他们的消息,大为震惊。
看起来,他们对于义成军这批粮食,早就盯上了。甚至有可能沿路都跟踪着,就要在离淄青军最近的运河边下手。
如果这时候,返回滑州搬兵,恐怕明着来不了兵,还得装扮流民过来。这样,来不及了。再者说,这样往返,极可能被他们的人发觉。最好不往义成军方向有任何举动。
那么,这两旅二百人怎么个用法?
不消犹豫,必须摆在吕屯码头。这两天,三五队的都过去。将兵器也带过去,压在粮包之下。一旦过不完,被堵在考城这边,在那边就会限于苦战。而且两边分兵,都没有优势。
怕什么来什么,第一天范丹带着宋斗、邴坚、齐冲,从鸡关过去了一百来人。范职殿后,计划第二天全带过去。但是没机会了。
翌日,鸡关封关。而且茅草河沿岸好远都是巡逻的兵。连个联络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吕屯码头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火长异猛,老牙兵龙搏、凤击,一直跟着自己。看样子,他们还真不是吃素的。范职与他们三个紧急商议。
凤击献计道:“乾王里的里正、保长们过关办事,鸡关令陌盾总会让过吧。趁这个机会,杀掉陌盾,流民悉数冲过去。”
范职听了他的计策,急忙传令,全体准备冲关。先利用里正和几个保长的关系,能混过去几个算几个。到吕屯码头看情况。
如果没啥动静,我们只管这么一趟一趟的往那边混。如果情况紧急,跑回来几个,到茅草河边发信号,这边组织冲关。
兵器全部装入马车,上面码起粮包。如果空车,就填起秸秆、棍棒、苇草、麦秸等。
异猛带上五个流民,三贯钱,收拾好兵器、马车,找到里正黄当。
一见面,异猛就跪倒,说是老爹有病,昨天去吕屯乡找大夫。这一封关,回不来。万一在那边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啊。万望里正帮个忙,将老爹领回来。说着将两贯钱递上。
黄当被他这么一说,只好跟他走一趟。异猛千恩万谢,一路到了鸡关。关令陌盾一看是里正黄当,客气一番。黄当说是如何如何,过去接个病人。
陌盾说是考城军府钮将军将令,让封关的。黄当急忙递上一贯钱,作揖打躬,务要通融。陌盾无奈,将他们放了过去。
范职等数十百位流民也乱纷纷说是过去抓药,找大夫,给马看病等。陌盾晃荡着手里的枣木凤嘴刀,死活不放行。
几位一到吕屯码头,额的娘呀,在吕屯乡早打起来了。富商们与流民混战在一起,装扮差异甚大,敌我很好分辨。
把黄当吓得,进到乡里就躲藏起来,没了踪影。
异猛当即命令五个流民取兵器,寻范老将军等参战。
自己解开车辕,翻身上马,飞驰来到鸡关。站在茅草河对岸,向范担骠挥动手中双刃掉刀,猛指吕屯乡,又做出格斗的手势。
这边,范担骠、龙搏、凤击看得真切,都暗暗解开马套。从马车上猛然抽出各自兵刃,一起赶车涌到关前。
范担骠看大家前后跟得还可以,大吼一声:“闯关。”
鸡关令陌盾将掌中枣木凤嘴刀往胸前一横:“大胆,敢造反不成。”
龙搏手起刀落,劈了下来。陌盾急忙举刀相迎,战在一处。范担骠哪里还容他在这里蘑菇,飞身上马,猛往前冲,两刃铜刀借势砍下。
龙搏急忙躲开。再看陌盾,早已身首异处。凤击带人早已斩落关索,砍死守关二兵,打开了关门。
范担骠骑马站在关门之外,大喝一声:“弟兄们快过。”
站在附近放哨巡逻的淄青兵纷纷往这边赶来。范担骠将两刃铜刀舞起,霎时间闯进前的两名淄青兵人头落地。
他高呼:“我们过关救爹,谁敢再来,一律砍死。”
淄青兵见关令陌盾已亡,这又被砍死两名,顿时慌乱。有人发生喊,都调转脑袋,逃往考城。
范职招呼近百流民,悉数过关。将马套都解掉,会马战的骑马,善于步战的猛冲。对所有弟兄们高呼:“我们救爹的,谁阻拦砍谁。”
一百名兄弟随他杀向吕屯乡。于路有二十多名富商,也不答话,不说什么理由,上来就砍,被堵截在吕屯之外。
“弟兄们,我们救爹,谁拦砍谁。”范职再次高呼。
百名流民高呼:“谁拦砍谁。”乱纷纷杀向这些富商。
其中一个骑着豹尾骊,飞舞青龙戟,上来就砍伤我两位兄弟。范职看得真切,他必是这一支人马的首领,忙飞马而来,与之展开激战。
二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范担骠十分焦急,也不知道老爹怎样。
突然,那人身后有人高喊:“二弟,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