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药什么时候能见效啊?”我看明兰在往汤里洒着什么粉末。
“快了,你看她如今站着都吃力,应该快了!”
“怎么还不死呢?王妃娘娘不是说药效很快的吗?”
“娘娘说,这药需要配着急火攻心,才能事半功倍。”
“我恨不得将她现在就杀了,好替咱们哥哥报仇。”
“娘娘不是嘱咐咱们要谨慎行事吗?切记小不忍则乱大谋!”
“姐姐,我等不及了。哥哥生前先是被这个毒妇阉割,断了咱们吴家的香火。可她还不善罢甘休,一定要了断了哥哥的性命。母亲在家已经哭瞎了眼睛,我跟被忍不了啊?”
“你看她那身体,应该是支撑不了多长时日了!只要咱们控制好药量,再每日里让她不得好过,自然就没大活头了!”如兰说。
如兰和明兰俩姐妹她们姓吴,来自凤县。听完这番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是吴江的妹妹。想必胡柔安是特地让她们两个来好好“照顾”我的吧!
我冷笑一声,原来想我死的人这么多。假装没有听见,我无力地慢慢踱回我的房间。
好吧!既然大家都想让我死,那我便遂了她们的心愿。不一会儿,如兰端着煮好的鸡汤来到了榻前。
“夫人喝点汤吧,炖了小半天的时间呢!”如兰将汤送到我的面前
“好!”没有丝毫犹豫,我仰头把那碗汤喝了下去。
“夫人多喝这鸡汤,想必身子能好的快点。”她说。
“嗯,真是难为你们了!”我说。
对于陈佳人的事我是一点也不想知道,可是那如兰明兰姐妹俩岂会放过给我添堵的机会,每日给我讲述她与譙纵的事。
“峻宁县主又漂亮,又会挣钱,真是世上少有的女子。听说王爷已经封县主为峻宁夫人了!”
“是啊,咱们王爷与县主真是般配,一个英明神武,一个富可敌国。他们两个若是强强联合,肯定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啊!”
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没多久就听说宋王刘昱向蜀王譙纵正式宣战。大军浩浩荡荡已经向蜀地进发。
这么说,譙纵根本就没有向刘昱求和。可即使这样,刘昱也不应该这么快向蜀地发出进攻啊,这一切是何缘故呢?即将
战争一触即发,譙纵率领大军即将启程,奔赴前线。譙纵启程的前一晚,来到了幽兰苑。
彼时,我正斜倚在榻上听云朵说书。她正说到三国演义里三英战吕布这里,就听有人推开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譙纵身披重甲,满身风尘,立于榻前。
我眼皮抬也不抬:“云朵你接着讲。”
“是,姐姐!”
“你心里如此恨我,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他说。
“云朵,你再给我讲讲吕布是怎么以一敌三的。”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给你寻个好去处,让你好好在里面冷静冷静!来人,将芸夫人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接触。任其自生自灭,违者绝不轻饶!”说完这句话,譙纵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譙纵出征前,我被关进了冷宫。冷宫里还住着刘氏,我记得她此前得了失心疯,恨不能将我杀死。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身后的那道大门关上,我缓缓走进这个神秘的空间。在我的印象里,这里应该是残垣断壁,杂草丛生,肮脏不堪的地方。
可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处宫殿虽然简朴,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主人的娴静与雅致。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两边摆满了绿植,一直延伸至廊下。刚走至屋外,便听见里面的诵经声。一个女人,一身素袍,头发从后面高高绾起。
听得我的脚步声,她猛一回头,果然是刘氏。下意识地,我想起那日她刺杀我的画面,我往后躲去。可她只看了我一眼便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般,接着念经。
难道她这是失忆了,把我忘记了?
我半信半疑地走过去。
越过她来到内堂,只见里面的陈设非常简朴,虽简单却格外干净整齐。往里走,里面还有一个屋,屋里面竟还有有一张床。
“你暂时住里间吧!”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正是刘氏。
“好。”我应到。
不一会,刘氏送来一碗粥和两样小菜。
“这冷宫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肯定是没有毒的。”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冷冷地说。
“你不恨我了?”我问。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何苦恨你?”
“我记得当时你差点杀了我。”
“如果不是我得了失心疯,又怎会来到这里呢?这里虽然是冷宫,却比那富丽堂皇的漱玉轩安全的多!”
“所以你是装疯卖傻。”
“是啊,若不然,她怎会放过我?”
“所以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我问。
“从你指出那个屏风有毒,我就恍然大悟了!只可怜我的谦儿,当时已经无药可治,苦撑数月已是不易。”说到此处,刘氏已是满眼的哀伤。
“你的这种痛,我当年也是切身体会的。”
“你……”
“不瞒你说,我就是当年的臧夫人。”
“原来如此……你与我们终究是不同的,王爷心里是有你的。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过是身不由己,充当别人的替身罢了!”
“你又何必这样自怨自艾呢?”
“我本是成都郊区一个地主家的女儿?只因王爷打仗偶然路过,觉得我有一处像他的初恋情人,便向父亲求亲,纳了我。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又是庶母所生,本就不受重视。父亲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这些年来,我忍气吞声,守着孩子,以为只要像我母亲般忍耐,便可安全度日。可她胡柔安,竟如此心狠手辣,处心积虑,置谦儿于死地。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所以你便假装失心疯,让她对你失去防备,以保性命?”
“我的性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留着这条命替谦儿报仇。他那么小,就要承受病魔的折磨……”说到此处,她已是痛到无力支撑。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胡柔安的阴谋。我将星儿在漱玉轩找到的有毒石头的事情,还有漱玉轩墙上刷的雌黄这些事情通通告知她听。
“那年谦儿还小,过三岁生日。胡柔安送来一份礼物,是一套宝石餐具,她说是从别国搜来的战利品非常名贵。谦儿很喜欢,每日用它进餐。后来有一次,谦儿不小心,将勺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有一块说什么也找不到了。想必,星儿找到的就是那快了!真没想到,从那时起,她就起了要害谦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