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那可是在官渡之战中替曹操立下大功之人,要不是许攸告知曹操敌军粮仓乌巢之所在,并建议曹操火烧乌巢以断袁绍军粮道,曹操能否在官渡之战中全胜而归实未可知。
不过许攸原本就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此番立有如此功劳,更是居功自傲,不把曹营中的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使是曹操帐下首席文士荀彧,许攸也从不用正眼看对方。
要知荀彧的身份可不只是曹操手下的谋臣,同时也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名士,留香荀令之名,可绝非妄谈。
连荀彧都不放在眼里,许攸猖狂到何等地步,就可想而知了。
甚至在面见曹操时,许攸根本不称呼对方为主公,而是直接叫其小名“阿瞒”。
肆无忌惮啊!即使亲如夏侯惇、夏侯渊者,充其量也只是偶尔在无人的时候称呼曹操的表字“孟德”罢了。你许攸虽然和曹操从小认识,但也不过就此而已罢了,要论和曹操之间的亲密度,你能和夏侯兄弟比么,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竟敢如此放肆!
在许攸看来,要是没有自己,曹操现在早被袁绍灭了,因此自己无论张狂到什么程度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其他人对此就不以为然了,的确,你许攸确实立了大功,没有你的献策或许情势真的很难扳回来,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横行无忌了。
更何况,你的功劳虽然很大,但也未必就谈得上是官渡首功了。其他文臣武将的谋划征战,各自也都有其至关重要的作用不是。
只是曹操本人对于许攸的张狂都没有说什么,因此其他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闹得不过分,也就当做没看见得了。
这许攸,没事到军营来干什么?高顺此时心中充满疑惑。
算了,管他干什么的,他要是敢胡闹的话,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届时一定要好好整他。
曹操表面上对许攸很纵容,但心里肯定不爽着呢,只不过许攸确实对曹军有大功,曹操不想落人口实,更不想留下什么骂名,才迟迟没有动你罢了。
高顺相信,自己就是真的杀了许攸,曹操最多也就在表面上责备一下自己罢了,绝不可能深究。
另一个时空中,许褚一怒之下杀了许攸,最后不也连点屁事都没有么?许褚是曹操的保镖,自己是曹操的妹夫,高顺可不觉得自己在曹操心中的分量会不及许褚。
“原来是子远先生,不知此来何事啊?”虽然心中打定着许攸敢捣乱就好好教训他的心思,但是至少在没有翻脸前,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做好的。
“你就是高长恭?”面对高顺时,许攸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让高顺有一种在他鼻子上狠狠砸一拳的冲动。
“不错,我就是高顺,不知子远先生此来,究竟有何贵干?”既然许攸在自己面前仍是显得十分无礼,那么自己也用不着装什么风度了,高顺此刻对待许攸的态度便一下子变得冷淡了许多。
见高顺如此无状,许攸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产生了几许恼恨的情绪。
哼,我许攸可是官渡之战的第一功臣,你那是什么态度,怎么能这样和我说话!
“早闻阿瞒手下有一支陷阵营,战力貌似还不错,我有些好奇,所以没事来看看。”许攸心中既然产生了恼恨,说话时的语气自然变得更为恶劣。
有些好奇?没事来看看?高顺对许攸的印象也变得越来越差了,你当练兵是什么,儿戏么?
正当高顺心中不悦,考虑着是不是要动用武力将对方强行驱逐的时候,许攸又慢悠悠地发话了:“除了陷阵营之外,我原本对你高顺也有点兴趣,谁叫你在外有那么一点才名呢?只不过今日一见,实是名不副实,不过是一介匹夫耳,何足道哉!”
高顺闻言,眉头在不经意间已然皱起。如果有人质疑他的文才,高顺并不会去计较,毕竟他写过的那些诗赋本来就是抄袭的,但是许攸用如此轻蔑的语气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就算是高顺此时也难免火气上涨。
不过高顺还没发作,其身旁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了。
“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典韦对着许攸大声吼道,“什么许攸,老子听都没听过!敢说我兄弟名不副实,他的诗文可是实打实自己写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丫竟然还敢直呼我们主公小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看你没了头之后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典韦本来就面容凶恶,此时一发怒,气势更显得恐怖万分。许攸虽然狂妄,但终究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时被典韦的气势一冲,顿时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不已。
“你、你……”许攸用手指着典韦,想破口大骂却又终究不敢,最终只能再把曹操拉出来当挡箭牌,“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与阿瞒可是自幼相识,我只要在他面前说几句话,尔等俱死无葬生之地也!”
这家伙,脑子没病吧?此情此景,高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暗自腹诽。
虽然许攸没有直接开骂典韦,但典韦也已经被气坏了。曹操这几天对许攸很是纵容,这已经让典韦很是看不过去了,而如今这许攸又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给我死来!”典韦怒声喝道,同时抽出铁戟,奋力向许攸砸去。
许攸身为文臣,每次打仗都只会待在后方,哪见过这等阵势,当即就被吓得不能动弹了。只见典韦的铁戟狠狠地砸在许攸的脑袋上,迸出好多鲜血和脑浆。
“此事我自去向主公请罪!”典韦杀了许攸后,毫不废话,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大踏步向司空府走去。
典韦只道曹操和许攸关系甚密,此时杀了许攸便自认为是闯了大祸。但是典韦问心无愧,更不会有丝毫后悔,看他那副决绝的样子,似乎已是作好了以命换命的觉悟。
“此事因我而起,哪能让大哥独自受罪?”高顺毫不落后,对众军士们留下一句“今日尔等由郝都尉带领训练”之后便不顾典韦的百般劝阻,紧随其后。
当然,高顺也知道,此行不会有什么事,最多也就是被曹操说两句罢了。
郝都尉即郝昭是也,此时他已因功升任都尉,但仍留在陷阵营中,作为高顺的副手。
张郃望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能叹息不已,同时为许攸的结局感到可笑。
当初在袁绍帐下的时候,这家伙虽然也讨人厌,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至少在面对郭图、逢纪等袁营中比较有份量的人物时,许攸还是表现得蛮“谦恭”的,怎么一到曹营,就变得这么蛮横无状了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张郃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许攸的事,随后转身入营,去看陷阵营的训练了。
唉,高顺不在,训练由别人代替指挥,不知道这训练会不会走样?其中一些精华的东西,自己还有没有缘分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