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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过年

楚玥惜的神情有些羞怯,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母亲,钱姨娘笑道:“我们看了几人,倒是觉得安侯府的次子最为称心如意,只是嫁过去是填房,侯爷以为如何?”

“安侯府?”楚原楞了一下,“哦,周复深啊,这个人倒是一表人才,将来也是有一番前途的,只是这周公子乃是嫡子,嫁过去自然是高攀了些,这周复深原本是我为玥云选的夫婿,这册子怎么送到了你们这里来了?”

楚原的一句话叫楚玥惜心里面刺痛不已,她咬了咬唇不服气说道:“我跟四姐都是庶出,为何她嫁得我便是高攀了?”

“你们虽然都是我的女儿,但是只有些不同的,你也该有自知之明才是。”楚原说道,“我瞧中了一个举子,满腹才华,只是家中清贫了些,只有几亩薄田,以他的才学,开春之后的科考必然能够高中,我倒是十分中意此人。”

“爹爹偏心。”楚玥惜委屈的落泪,“同样都是庶出,为什么四姐能够嫁侯府,我却只能够嫁一个清贫的学子?虽然的婚事虽然不如父亲的意愿,但是从她十三岁起,你便是留意着京中的才俊们,要为她谋一门好亲事,为什么到了我这里,父亲便是如此草率?我是庶出,这不是我能够选择的,其他的,我又比其他几个姐姐差在哪儿了?”

“什么叫做草率?此人也是为父观察许久,他的才华跟人品都是不可多得了,以你的身份,若是嫁入高门大户,日后必然是看人脸色过日子,还不如嫁入寒门,跟夫君共同进退,前面几年日子苦些,享福的日子在后头!”

“父亲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要将我早早的打发了出去。”楚玥惜抹泪道。

“不识好歹的东西。”楚原起身气愤的说道,他好不容易真心实意为孩子考虑一下,别人竟然不领情,气得他当场摔袖离开。

钱姨娘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何苦惹你父亲不快?”

“父亲明明就是偏心嘛。”楚玥惜捂脸哭了起来,“我就是知道,好的永远轮不上我,轮到的总是他们不稀罕的,我虽然是侯府的小姐,却始终是个多余的人。”

钱姨娘眸子转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父亲说的不无道理,嫁入高门大户,还得仰人鼻息,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倒不如低嫁出去,夫家反倒是敬重你爱护你。”

钱姨娘对着高门大户的日子是绝望了,从进入侯府做侍女,再到做姨娘,她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这么些年连腰都不敢直起来,这么些年更像是守活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在外面嫁个平头老百姓,夫妻恩恩爱爱的过普通日子。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在这侯府里面看人脸色过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

“你懂什么!”楚玥惜喝道,“就是为了让我以后不要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我现在才不能够就这么妥协了。我早就说过没有人在乎我过得好不好,我自己的幸福,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取。”

翌日,楚玥惜便是去了楚玥云那里探探口风,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楚玥惜问道:“父亲可与四姐说过要寻一门亲事了?”

“亲事?”楚玥云正在研磨药材,“没有啊。”

“我近来倒是听说父亲与夫人要与四姐你寻一个好夫婿呢。”楚玥惜浅浅笑道。

闻言,楚玥云不屑道:“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夫人做主了?”

“四姐先别着急,据说父亲将要将四姐嫁给安侯府的次子呢,我觉得这门亲事挺不错的啊。”楚玥惜掩饰住嫉妒的意思,笑着说道。

“什么不错,你若是喜欢,你自己嫁就是了。”楚玥云淡淡的说道,“那周复深我见过一次,不过是仗着侯府公子的身份,没什么真才实学的。”

自己想要争取的竟然是别人瞧不上的,楚玥惜心里面更是酸楚,又问道:“那四姐你想要嫁什么人啊?”

“我想要嫁的人,我不管他的出身如何,王侯将相也好,平民百姓也罢,他须得有过人的才华,还得有最正直的品行,而且必须得是我真心喜欢的。”楚玥云捧着脸说道,“比起荣华富贵,一生一世一双人才真真叫人羡慕。”

楚玥惜心中不屑,她没有尝过缺钱的滋味,没有尝过仰人鼻息的滋味,自然是不屑荣华富贵,眸子一转,问道:“那如果父亲非要将你嫁给周复深呢?”

“也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总而言之,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决定我的婚事,哪怕是我的父亲。”楚玥云哼了一声。

楚玥惜放心下来,以四姐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必然是不会再被其他的人的想法左右的。

很快到了大年初一,便是南唐最为热闹的节日,家家户户放鞭炮迎新春,极为的喜庆。小孩子们穿上了新衣,拿着糖葫芦,在街上奔跑玩耍,老人们坐在院子门口晒着太阳,三五聊着天。

宁侯府也是极为热闹的,下人们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仿佛所有的礼仪在这一日会格外的宽容一些。

楚玥安一向大方,给天禾院的人的赏赐不少,天禾院一贯就要比其他的地方要宽松些,这下子,侍女们的欢声笑语老远都听得到。

来了个侍女前来催促着:“二小姐,二房的人都到了,快要开席了,就等着你了。”

为了应和这喜气,采星穿了件桃红色的棉袄,这些日子她丰腴了不少,白白胖胖的像个年画娃娃,她笑着拿了些碎银子赏给了前来传话的侍女:“快了快了,这个是二小姐赏赐的,你拿着,图个彩头!”

“奴婢多谢二小姐赏赐!”侍女喜出望外的说道。

没多一会儿,楚玥安将手上的事情做完了,披了件斗篷便去了春景园。

这大过年的,自然是人人穿新衣,带着最体面的首饰,楚玥安不爱那些繁复的东西,一身朴素的模样,与众披金戴银的女眷比起来,倒似有两分格格不入一般。

楚玥烟瞧着她过来,急忙起身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笑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莫不是赖床了?”

“天气寒冷,现在起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楚玥安笑道。

二夫人自从知道楚玥安与楚擎柏姐弟两人打过楚擎修之后,便是看他们非常的不顺眼,讽刺道:“大过年的,让长辈们等着,你也是太没有规矩了。”

楚玥安微微一笑:“我们兄弟姐妹几人,清晨便起床跟祖母,父亲还有夫人拜了年了,只是祖母精神不济,所以才各自会院子里面休息了一会儿,二叔二婶这会儿也应该是前来给祖母拜年的吧?怎么这会儿才来,可是要到中午了。”

“还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来叫我做事吗?”二夫人骂道,“没规矩。”

“是,晚辈自然是不能够教长辈做事的,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我知道二叔二婶是最孝顺的人,下回子过年来给老夫人拜年的时候,来得早些,这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不将老夫人放在心上呢!”楚玥安福了福身,“二叔二婶过年好。”

她说着朝着两人伸出了手来,二夫人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晚辈给长辈拜年,这做长辈的不少该给晚辈红包的么?我自然是向二叔二婶讨红包了!”楚玥安笑吟吟的说道。

二房来侯府,从来只有从侯府往家里搬东西的时候,还没有从自己的腰包里面往外掏的时候,二夫人不悦的说道:“这十几年了,哪儿有什么红包的事情?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别人怎么没有向我们讨红包啊!”

楚玥安挑眉:“红包大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个心意。不过二叔二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向来更是未曾将我们侯府放在心上了。”

楚玥烟见状,急忙挽住了楚玥安的胳膊说道:“只是准备了的,只是出门的急,忘记带上了,等我们回去之后就将弟弟妹妹们的红包送过来。”

这个时候,赵氏扶着老夫人出了来,赵氏笑吟吟的说道:“二小姐,你都多大了,有不是小孩子,怎么还向人要红包呢?”

“今日过年,百无禁忌嘛,这要红包自然也是图一个喜气。”楚玥安浅浅的笑了笑。

二夫人看到了赵氏就想起了楚玥姿的那桩婚事,连累他们家也被人奚落了一番,这会儿便是冷笑了一声:“母亲,夫人这也是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赵氏脸色略微变了一下:“我不能够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眼下侯府还留着你,没有休了你,已经是对你恩赐了,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你也不想想咱们楚家丢了多大的脸,一见到你我就想起了那幢丑事,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啊!”二夫人不悦的说道。

“你若是吃不下饭就别吃。”老夫人冷声道,“你大嫂现在怀着身孕,谁惹她生气,便是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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