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致敬。
川省某西医院,所有医生护士全体肃穆,神情悲壮。那里躺下的是知名医学专家张志,在这次病毒肆虐的时候,毫不犹豫随行出征。最终不幸感染,不治身亡。
明王朝,澹州,杨沙郡龚县郊外一座庄子里。“老爷,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十二三岁,稚气未脱满脸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慌乱跑进大堂,粉色百褶裙差点把她绊倒。
一身绛红长袍,满脸横肉的张震一个激灵。“慌什么慌,成何体统,都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你说什么?”外表凶残的张震此刻哪里还有一丝淡定,比那个倒霉的小丫头还慌张,跑向另外一间屋子。健步如飞的样子,不认识的让绝不相信他是一个近四十岁的胖子。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啊,头好痛”。一大波记忆袭来,令他头疼欲裂。“志儿,你终于醒了,你从高处摔下,摔到了头,大夫说你可能会一辈子醒不过来,幸得老天开眼,你终于醒过来了”。黑色胡须随着横肉在张震脸上抖个不停,难以平复此刻的情绪。
“志儿,娘可担心死你了,苍天不负有心人,让娘看看你”。说完不顾拼命反对的张志,一把抱入怀里。感受到眼前这位中年妇女毫不掩饰浓浓的关爱之情,张志颤抖的手也放下了。
“我饿了”张志刚醒,很饿。“香儿,你这死丫头,呆头呆脑,没听少爷说饿了,还不去厨房拿粥来,早晚把你卖了”,身材微微臃肿的中年妇女对着一脸惊恐的小丫头说道。“夫人,不要卖香儿,香儿很听话的,这就去厨房拿粥”,转身提起百褶裙向厨房跑去,空中飘过几滴不知是激动还是惊吓的泪水。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张志昏迷的时间里充满了无助与彷徨。
喝完粥,张志头疼欲裂,精神恍惚,徘徊在过去与现实之间。上一世一身医术献给国家和人民,而今满脑之乎者也。所幸上一世一心醉于医道,并未成家,只有一对双亲还在,不过上面张志还有一位哥哥与姐姐,想必他们会照顾好的吧!
张志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刚喝完粥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母亲谢氏对张志说道:“志儿,你好生歇息,大夫说你醒来已是莫大的幸事,可切莫再与人争执,拳脚相向”。张志母亲小心翼翼出去了,一步三回头,有许多话想问张志,欲言又止。
“香儿,你也出去吧,我困了”。“少爷,你好好休息,香儿就守在你门口,有事就叫香儿,告诉夫人不要卖香儿,香儿很听话的”。
待香儿走后,张志在床上发呆。原来他穿越到了一个积善之家,家境还算殷实。父亲叫张震,母亲谢氏,家里还有个姐姐张梦雪。
说来也是不幸,张震的儿子叫张志,十四岁,正是少年最叛逆之期。少年从小被检测,筋脉细小,骨骼瘦弱不堪,没有成为修士天赋。前段时间县试考试名列前茅,便约上县城何记药铺之子何首乌何胖子,还有邹老头,也就是本县牢头之子,邹宝贝一起去县城,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青楼。说起何首乌与邹宝贝,皆有一段“佳话”。
何首乌的父亲在县城里经营一家药铺,胖子从小衣食无忧,他爹何掌柜也不指望何首乌有多大出息,只盼他长大后继承他家药铺,取名何首乌。
邹老头的儿子叫邹闰法,邹老头做了一辈子牢头,希望他儿子遵纪守法,不要有牢狱之灾。邹老头老来得子,当然宝贝得紧,平时大家都叫他邹宝贝。皱宝贝长着一张娃娃脸,像女孩子一样精致漂亮。平时大家都爱拿他那张娃娃脸调侃他。
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相约去见识传说中的烟花之地。初来此地便见到各种燕环肥瘦,令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面红耳赤,慌慌张张。他们来到这里,完全不懂“规矩”,与一身材消瘦,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起了冲突,张志被此人从三楼推下,生死不知。而行凶之人仗着修为高深,转瞬消失,逃之夭夭。
张志从之前那个倒霉张志的灵魂里了解到,这个时代叫做明王朝,现王朝之主明昊明武帝,文治武功,黜陟幽明,整合修士,创立了现今的盛世王朝。
明王朝辽阔无比,下治九州。每州有一州牧,每州有九郡至十五郡不等。明王朝不禁武者修行,但不允许修士欺凌弱小,否则严惩不怠。明武帝特为此设立两大衙门。一乃禁武门,负责缉拿。修士一旦犯罪作恶,寻常捕快奈何不得,便由禁武门负责缉拿。二乃刑武门,负责追踪,调查。此两门之内高手无数,且被明武帝单独掌管,监测天下。
张志根骨不佳,没有修行天赋,便弃武从文,修文学之道,权御之术。张志姐姐张梦雪,天赋极高,从小被渝州灵剑阁发现,现在千里之外的灵剑阁修行。七年来,张志只见过三次,想起记忆中的姐姐,精致的容颜,清冷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对他浓浓的关心。从小张志就跟姐姐非常亲,对他最好的也是姐姐,而今姐姐修行在外,相见之期何其漫长。
两日之后,两个张志的灵魂基本已经融合完毕,对这个地方有了更直观的了解,人和事都已经清楚,除了天生的性格,不再担心被亲近之人发现不同。
“既来之,则安之。老天既然让我不死,重活一世,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些什么呢”。
三月的澹州比其他地方更加炎热,烈日横空,灼照万里,烈日下俱是忙碌的行人。
这天,张志对谢氏说道:“娘,孩儿想去县城里买些书,重拾功课”。
“志儿当心,莫再与人争执,让为娘担心”。谢氏这几天发现了有些不对,张志不经意流露出的性格与以前大有不同,他比以前成熟了,不粘人了,谢氏疑惑不解。
带上香儿和一些银两,乘坐马车。望着马车外行色匆匆的脚贩,田间劳作的乡民,张志的心也跟着平复下来。来到此处已经三天了,在这个没有汽车,没有高楼大厦的环境,渐渐适应了另外一种生活。
“少爷,你在想什么,自从少爷醒来之后,比之前话更少了,仿佛变了个人”。香儿的话打断了张志的思绪,香儿始终不是张志的女儿。“无碍,香儿,母亲不会把你卖掉的,放心吧”。“谢谢少爷,少爷真好”。
到了县城,小小的城里拥挤着大批讨生活之人,叫卖的小商贩,还有配剑跨刀的修行者。他们各行其道,一片盛世和谐之景。
“糖葫芦,好吃酸甜的糖葫芦”热情的小商贩卖弄着口水。“少爷,香儿想吃这个”。望着身边从小被卖进张家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张志或许应该做到像香儿一样洒脱,前世的灵魂做不到让他有少年的血气方刚,却令他有沉稳的气质。两世为人,张志觉得自己应该放下某些东西了。
“少爷,前面就是书店了”。张志前世乃一医学专家,他当然想看看这个世界医术与前世有何不同,这里草药名字,药性有何差别。
“《王朝通史》,这本书不错,讲诉了王朝的一些历史,回去好好研究”。“咦,这本书好奇怪,《抱元医经》,既讲药也讲人体筋脉,经络”。
“掌柜的,此书何价?”,看着就很精明的掌柜对张志说道:“这位公子,此书本不值几何,但此书独一无二,乃是一孤本,因此需一百七十纹银”。“什么,什么书这么贵,一本普通的书不过一两银子,你竟要如此多。少爷,咱们去别处看看,这老头黑心”。“掌柜,此书是否孤本,在下也不知,不过此书吾甚是喜欢,就七十两,如何?”。“就依公子所言,七十两”。
“少爷,这看上去像是医书,你又不是大夫,能看懂这医书吗?难道少爷你想学医,这可是好”。“香儿,非是少爷想学医术,而是想了解一下上次摔了是否会有遗症”。香儿不疑有他,跟在张志之后。
“少爷,前面就是咱们家酒楼了,我们去看看如何?”“准是你又饿了,你这贪吃的丫头,养不起了,早晚卖掉。”张志笑着对香儿说道。“哼,少爷说过不卖香儿的,少爷,你骗人”。
“走吧,去填肚子”。张记酒楼自张震接手以来便江河日暮,生意寥寥。张志看着桌上的菜肴与杯里浑浊不堪的“美酒”便再没了食欲。偌大的一家酒楼,没有盈余,还占着小城的好位置。张志摇摇头,随便吃了点,便带着意犹未尽的香儿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