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舒玉与王君尧玄衣老者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小阁楼里坐下。
秦舒玉也不躲说客套的话，直接问道：“不知前辈邀在下与君尧姑娘上来有何见教？”
玄衣老者摆了摆，微笑着道：“在此之前，老夫想先问你们二位一个问题。”
王君尧抢先道：“前辈请问。”
她对这个老头还挺有好感，毕竟他说得那些夸自己的话，听着还挺受用的。
所以，此时她也称呼老头为前辈以示尊重。
玄衣老者扫了两人一眼，道：“不知两位对我涛文山庄名下的涛文书院是个什么印象。”
秦舒玉略一沉吟，便道：“即是书院，那自然是教书育人之地，在下有所耳闻，涛文书院在整个月神皇朝都享有盛名，从书院走出的名人志士可以说遍布天下。”
王君尧那双红宝石般的美眸骨碌碌一转，低声道：“传闻我朝左相大人也曾在此求学。”
闻言，玄衣老者淡然笑道：“二位所说，除了有些过誉之外，倒也基本上符合我涛文书院的实情。”
他话音一转，看向秦舒玉道：“不过，秦公子了解到有关涛文书院的东西几乎与你自身扯不上任何关系。”
秦舒玉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在下生来志不在官场，故而才极为好奇，前辈断言在下定会很感兴趣的物事到底为何物。”
说着，他看了一眼王君尧，又道：“倒是君尧姑娘肯定会对涛文书院更有兴致，她本就算得上是官场中人，如果能在涛文书院里深造，定然可以习得诸多为官之道，如此一来，便有望为百姓谋求更多福祉，毕竟，月神皇朝并不抵触女子入朝为官。”
王君尧显然是被秦舒玉说中心事，她重重地点头，旋即看向玄衣老者，美眸之中泛着一种期待的光芒。
可以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玄衣老者顿时大笑道：“哈哈，老夫方才就说过，如王姑娘这般愿执正义之道的人在官场已是凤毛麟角，如此难得的人才，老夫如果还不愿引她走上入真正仕途之路，那还能是谁？”
他对着向王君尧郑重承诺道：“只要王姑娘方便，随时都可以来涛文书院，老夫回郡城后，会安排好一切。”
王君尧连忙站起来，微微一躬身，道：“君尧多谢前辈关照。”
玄衣老者摆摆手，示意王君尧坐下，道：“王姑娘不必多礼，老夫这么做，也是为涛文书院着想。”
见王君尧坐下，他才看向秦舒玉，道：“至于秦公子所好奇之事，还是要从涛文书院说起。”
秦舒玉正了正身子，道：“晚辈洗耳恭听。”
确认玄衣老者对自己和君尧并无恶意之后，他也就自称晚辈了。
玄衣老者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涛文学院虽是以授学生圣贤之道为主，但关于修炼的功课也是有所涉猎，而且，投入的师资并不算少，聘用的老师修为境界在郡城里都属于顶尖之列，修炼心得之类的书有许多，还是孤本，非常珍贵。”
秦舒玉剑眉微皱，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涛文书院似乎并未出现过哪些有名气的学生修者。”
玄衣老者却不是很在意，他摇着头笑道：“我涛文书院既无强悍的聚灵阵，也没有品级高的什么灵诀、灵技、丹药类的修行资源，当然培养不出好的后辈修者。”
呃！
秦舒玉面容一滞，问道：“那贵书院的修行功课主要教些什么？”
玄衣老者道：“其实也算不上教，就是分享许多修炼心得，让年轻修者少走些弯路，教的是纯理论上的东西。”
秦舒玉点了点头，叹道：“这对于初次接触修炼的修者来说，的确是笔宝贵的财富，贵书院的教习路数倒是挺新鲜。”
王君尧却皱起柳眉接道：“可这些对舒玉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玄衣老者挥手道：“老夫来夕河坊也有一阵子了，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有关秦公子的事，自然不会指望如此浅显的东西能打动秦公子。”
顿了顿，他忽地一挑灰眉，颇有些神秘的低声道：“老夫要说的是，我涛文书院有一门功课绝对能助秦公子的实力再上升几个层次。”
秦舒玉与王君尧异口同声地愣道：“哦？”
玄衣老者瞳孔微缩，凝视着秦舒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言道：“想必秦公子方才与小六赌骰子之时，是用的幻瞳之术控住了后者的心神，否则，就算你能听出骰子的点数，也绝无可能连赢小六十把。”
秦舒玉心头一跳，惊道：“幻瞳之术？”
他早有预料，自己眼力的事迟早都会被有心且见多识广的人瞧出来，这没啥好奇怪的。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幻瞳之术”个词，他老爹也不是很懂，只称之为眼力。
同样好奇的王君尧晶莹着一双美眸，直接为秦舒玉问道：“前辈，何为幻瞳之术？”
玄衣老者却讪笑道：“老夫对这个其实也只是略知皮毛，大概说的就是…施术者利用某种神秘力量，通过眼瞳在对方的心神中制造幻境，依此醒响甚至控制对方的意识。”
闻言，王君尧与秦舒玉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稍稍生了失望之色，他们早就知晓玄衣老者口中所说。
秦舒玉忽地眼前一亮，目光转向玄衣老者，道：“听前辈说，贵书院还开了研习这幻瞳之术的功课？”
玄衣老者笑着点头道：“嗯，而且，开这门功课的老师与秦公子是同样的年纪，都懂得使用幻瞳之术，当然，我们书院也不乏这类的书籍。”
听到老者之言，秦舒玉面色一喜，说他不动心，那纯粹就是在骗自己，他深知自己如今太缺此类的经验。
他不知道如何主动提升幻瞳之术的威力，此前都是自己用血暝剑杀人之后或者修为进阶，才会有小幅度的增强。
还有，他现在使用幻瞳之术存在一个很大的缺憾，那就是要在对方心里对自己有畏惧之意时方能有效。
否则即便奏效，也会大打折扣。
这个条件似乎太苛刻了，毕竟秦舒玉面对的敌人很多修为会比他强，没理由一对上就怕他。
如果能在解决这些问题上恶补一番，那玄衣老者所说，让他实力再上几个档次的成果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然而，秦舒玉还是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前辈当真戳中了晚辈心中的痛处，可惜，晚辈去了郡城之后，只怕没这么多空闲时候去贵书院求学。”
玄衣老者却是摆手笑道：“诶！秦公子与我涛文书院那老师本是同龄，何必非要成为其学生。”
秦舒玉愣了愣，道：“那总得有个由头方可进贵书院吧。”
王君尧突然叶眉一挑，拉着秦舒玉的手臂推了推，道：“舒玉，前辈的意思是，你可以与那个教幻瞳之术的老师在涛文书院共事。”
秦舒玉指着自己，看向玄衣老者呐呐道：“让晚辈在贵书院当老师？”
玄衣老者颔首笑道：“还是类似一些门派中的客卿长老这样的职位，一个月里，随便来几次书院带一下学生即可，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秦舒玉讪讪道：“可晚辈修为实在上不得台面，恐难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教他们。”
玄衣老者道：“秦公子莫要谦虚，来我涛文书院学习修炼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最缺实战经验和对战思路，以老夫对你的了解，秦公子正好擅长此道，到时，只消与他们分享有关的心得便可。”
秦舒玉沉吟道：“这倒不是不行。”
他虽远没达到身经百战的程度，但以少打多、以弱胜强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能赢靠得不仅仅是浑沦心火的强势，还有智慧。
有这些便足够忽悠那些公子哥了，就算忽悠不了，有不服的，直接开练就是。
反正他的目只有幻瞳之术。
玄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秦公子是同意老夫的提议喽。”
秦舒玉抱拳郑重道：“前辈替晚辈考虑得如此周到，晚辈再拒绝的话，岂非不知高低，不识好歹？”
玄衣老者也是合拳笑道：“那老夫就在书院内扫榻相迎了。”
秦舒玉忽地话音一转道：“不过，晚辈去贵书院里可能还需要好些时日。”
没处理完与郡守府和御史府还有向家之间恩怨，他不会离开夕河坊。
而且，他也不能只为练习这幻瞳之术就去光人去郡城，至少要带上秦家庄的兵器店铺，云琅玉阁，马家车队，还有黑虎镖局这些生意。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布局，得步步为营，需要足够长的时间。
玄衣老者不在意的一摇头，道：“不急，秦公子与王姑娘同样，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便可过来。”
觉着时辰也早了，秦舒玉便拉着王君尧站起来，对玄衣老者微一躬身，道：“多谢。”
忽地，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就道：“对了，说了这么久，晚辈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玄衣老者道：“老夫姓李名岳，二位若是看得起，便称老夫一声李老即可。”
秦舒玉颇为恭敬地道：“李老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