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玉吃好之余,甚至还喝了一点小酒,虽遭至许清妜频频的白眼,但他还是顿觉心中舒坦无比。
毕竟酗过整整四个年头的酒,他怎么可能一点瘾都没有,一朝因为修炼一事就想完全戒掉,属实太难了。
又加上,梁天虎在宴席上,时不时向他敬酒,秦舒玉不好当着众人拂他这个大当家的面子,便小酌几杯。
当然,这个借口,也被许清妜当场无情戳穿。
酒足饭饱后,因为目前时间尚早,也没收到秦家庄传来县尉集结军队开拔的消息。
所以,秦舒玉等人料定这些世家还在整装,在安排家中事务。
于是,梁天虎便安排下人,带着秦舒玉夫妻来到一处单独的别苑——飞仙阁,以养精蓄锐。
飞仙阁,苑如其名。
阁楼的一半屋子,似是已脱离地面,即将飞升而去,竟是直接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只由四根粗壮的木柱撑着。
还好,有一半屋子是嵌入在平地中的,否则,修为再强悍的修者,也不敢在这深渊的凝视之下熟睡。
叶窗开于悬崖边上,许清妜俏立在叶窗前。
放眼望去,她微张着绛唇,魅眼迷离,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大。
她的头上是浩瀚的云雾,奔腾着蹿向天际。
她的眼前是蜿蜒起伏的山峦,漫山的碧绿。
她的脚下是纵横的幽林沟壑,如同无底深渊。
她觉得自己太渺小,小到比不上一朵白云,比不上一片绿叶,比不上一粒沙尘。
蓦然,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发寒的背脊,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交织在一起的冰凉的手,也被两只火热的手掌逐渐覆盖。
秦舒玉已从身后拥住她。
此时,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太小,小到只能容下自己和自己所爱的男人。
她又发现,自己真的很伟大,伟大到至少在这一刻,自己爱人的心中只能装进她一个人。
秦舒玉不知怀里的温香软玉在这片刻之间,心里的念头悄然发生了逆转。
他只是把下巴压在佳人的香肩上,嗅着那一缕缕幽香清韵,喃喃道:“清妜,你……”
下一刻,秦舒玉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因许清妜已翩然转身,垫起脚尖,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送上娇艳欲滴的红唇。
这种时候,若秦舒玉还想说话,那他便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然而,他非但不傻,反而智计若妖,他只发愣片刻,双手便揽住那只堪盈盈握住的小蛮腰,微微用力,使两人贴得更紧,嘴唇奋起反攻。
一会,许清妜就已城门失守,任他施为。
这一吻,谈不上让天地失色,却也使得翻腾的云海仿佛被挤压到一起,只能徐徐浮动。
直到许清妜有些不适的娇哼声响起,秦舒玉才舍得离开那一处温润,不过,他的眼神仍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恣意盯着那艳如晚霞的俏脸。
终于脱离狼的魔爪,许清妜的娇躯即退两三步贴近窗边,傲人处起伏不定,荡漾着媚惑人心的幅度。
她微微喘息着,瞪向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秦舒玉,咬着嘴唇,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万不该惹你。”
秦舒玉不在意一笑,道:“你惹起的火,当然需要你自己来扑灭。”
许清妜顿时甩给他一个好看的白眼,恨恨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旋即,她别过身去,不再理会秦舒玉。
秦舒玉无奈笑道:“好了,清妜,你先别生气。”
说话中,他已走上前去,将许清妜轻轻抱住,突然发现佳人微耸着身子,有挣扎的迹象,他赶紧说道:“其实,我刚才本有事想跟你商量来着。”
闻言,许清妜果然平静下来,但声音犹是不满道:“哼!”
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丝撒娇之意。
秦舒玉轻笑道:“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对付一些坏人,毕竟,你拥有灵海境的修为之后,还从未动过手。”
许清妜身形一顿,忽然自已后退半步,紧靠秦舒玉的胸膛,道:“什么坏人?”
秦舒玉便将上午和黑虎寨商量好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清妜。
完全不用秦舒玉再次问询,许清妜已偏过头,眨着长长的睫毛,道:“我要去。”
秦舒玉双手搭在许清妜的肩上,转过她的身,面向自己,眼神微敛道:“那便要跟好好我练习如何释放灵力,应对敌人。”
许清妜认真点头道:“好!”
…
两日后的清晨,飞天阁中门前的小院子里,秦舒玉正和许清妜盘坐在软草地上,呼吸吐纳。
忽地,一道丫鬟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道:“秦少爷,秦夫人,大当家邀您前去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秦舒玉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气,道:“清妜,敌人已赶来,我们该动身了。”
许清妜也睁开眼来,眼中似乎有着呼啸狂风转瞬即逝,她点点头,跟着秦舒玉走向院外。
那丫鬟听到声响,已主动打开了飞仙阁的苑门,看到许清妜后,她的小脸蛋须臾间变得呆滞,腿都忘记挪动。
直至前方失去许清妜的倩影,她才恍然清醒,微张着粉唇,呢喃道:“秦夫人是天仙吗?我怎么觉着她越来越漂亮了。”
在小丫鬟愕然这会,秦舒玉两人已来到议事厅。
议事厅中,梁天虎和赵坚的脸色都是凝重无比,赵凡则眼神发亮,显得有些兴奋。
还不等秦舒玉坐下,梁天虎就冷哼道:“秦公子,夕河镇传来消息,方威领着近两百号的修者,已朝我黑虎寨推进。”
秦舒玉来到大桌前坐下,道:“既如此,那我等按照原计划执行。”
他看向梁天虎道:“大当家,有劳你先去牵制方威,不要让他来阻拦我便成。”
梁天虎高声道:“秦公子放心,梁某只消在方威眼前露个面,他便轻易不敢离开队伍。”
秦舒玉微笑着点头,随后对着赵凡道:“赵兄,你先去西面那支队伍的必经之地,最好选一处人比较多的地方等我消息,然后伺机放出风声。”
赵凡点头道:“好。”
见此,赵坚抱拳道:“赵某就阵守寨中等着各位的好消息。”
商议好,秦舒玉便带着许清妜下了寨子,径直往北面敢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为全身裹入灰袍、看不清模样的男子悄然靠近方威所在的修者军队。
最前面的守卫将其拦住,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腰间拿出了一块郝然是刻着向字的玉牌。
那守卫一见腰牌,连连躬身告罪,旋即请他进来。
灰袍男子没有过多理会,他摆手示意一下,便匆匆靠近方威所坐的金顶马车。
来到马车边上,灰袍轻咳一下,小声道:“方县尉,二少爷,小的已探到那秦舒玉带着一位女子朝玉填北面去了,好像是马家带领一队的方向。”
方威沉声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灰袍男子道:“是。”
他便停下来等着军队过去。
向祖佩紧握住手中红缨银枪,面色发寒道:“这秦舒玉不好好躲在黑虎寨里,却还往北边跑,到底是何用意?”
方威冷笑道:“这个小杂种应该是想去破坏马家与其他世家联合的队伍推进吧。”
向祖佩眉眼一挑,道:“他将如何破坏?”
方威指着自己的头,冷道:“他自然是想用脑子和实力去阻止。”
向祖佩皱眉道:“马家那边可是有着八位灵海境四重的修者,而且,个个都是人精,岂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废物?”
说中,他眼含轻蔑道:“秦舒玉此举只怕是自投罗网。”
此时,他意兴阑珊,心底竟还生起了一丝失望。
方威正色道:“祖佩,你大哥再三强调,那小杂种绝不是轻率冒失之辈,他既然要去,便说明他已做好妥善的准备,关键他还带着许家那丫头…”
越想他的眉头皱的越深,他忽地心中一紧,连连摇头道:“不成,我绝不能待在这队伍里,什么防备都不做。”
向祖佩眼前一亮,道:“舅父打算如何做?”
方威寒声道:“我要趁机先宰掉那个小杂种,以绝后患。”
向祖佩重重一捅银枪,激道:“孩儿愿意代劳。”
方威却摆手道:“那小杂种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的,为免节外生枝,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向祖佩神情一急,还待劝说,然而却对上他舅父不容置疑的面容,他只得闭嘴放弃脑海中的念头,在一旁郁郁不欢。
方威并不理会,正起身扒开帘子,才漏出半个头,前面一处密林中,已传来一道如虎啸般的浑厚之声:“哈哈,县尉大人,你我许久不见,你就着急要走,也太不给我这黑老虎面子了吧。”
这啸声夹杂着灵海境六重的威压,将整个军队的人震慑得脸色骇然,他们的脚步全都停滞下来。
方威身形一顿,旋即走出马车,对着那声音来源出处,嗤笑道:“黑老虎,如今你不在山上龟缩着,还敢到此大放厥词,是等不及来受死的吗?”
顿时,那密林中传来一声冷哼,随之现身的还有一道棕色身影,冷着黑面。
梁天虎道:“我不与你程口舌之快,反正,最终获胜的,是我黑虎寨一方。”
方威讥笑道:“就靠秦家庄的那个小杂种?”
梁天虎道:“希望那群世家组成的乌合之众散去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他冷哼着拂袖一甩,便转身掠入密林,又有一道虎啸声传来道:“方威,我奉劝你别擅自离开队伍,否则,保不齐我这头老虎会突然奔出来吃人。”
对方来的快,去得更快,只为威胁。
方威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待他重新钻入马车之后,更是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马车里郝然已无向祖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