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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香囊

坤宁宫

素心坐在桌前刺绣。

一双巧手在明黄色的锦缎上手起针落,锻上的鸳鸯已大概成型,看起来栩栩如生。

自初一那夜后,他便再没来过坤宁宫。又想起那夜落寞离去的背影,他大概是恼我了吧……

“啊……”就这样想的出神,一不小心便刺伤了手,指尖渗出了鲜血。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小柔离开一会,回来便听到素心一声惊呼,连忙来到跟前。

“呀!伤了手了,奴婢去找太医过来帮您看看。”

“小柔,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过一会就好啦~”看着小柔大惊小怪的样子,素心忍不住笑了笑。

“小伤也不能小觑,还是让奴婢帮您包扎包扎吧?”紧张的不行。

“不用啦……”素心扑哧一笑,“包了之后不方便,还差一点就绣完了。”

“都是奴婢不好,不该由着您干这种粗活……”懊恼地说。

“不碍事,我就是想亲手给皇上绣个香囊。”想想自从苏醒以来,她都没为他做过什么。思来想去,给他绣个香囊,他应该会喜欢吧?

“皇上要是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素心莞尔一笑。

进宫之后,小柔便一直是她的贴身宫女。小柔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细腻的很。

眼见他们的皇后娘娘时常郁郁寡欢,小柔总是变换着法子逗素心开心,素心也很是喜欢她,待她如亲人一般。小柔心里很是感激,她只盼她的皇后娘娘能够幸福快乐……

那夜皇上突然驾临坤宁宫,让大家都慌了阵脚。快三年了,皇上从未踏足坤宁宫。这让小柔满心欢喜,皇上和皇后娘娘应该要修成正果了吧……

可没过一个时辰,皇上便缓缓踱步离开,她偷偷瞄了一眼龙颜,那刚毅的脸上写满落寞……

回到寝殿前,看着禁闭的房门,隐隐约约听见殿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小柔心里很是难受,她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只盼娘娘能够开心。虽然作为一名下人,宫里的一个奴才,她不应该多心主子们的事情……

——————————————————————

御书房内

自从初一过后,他便日日夜夜地处理政务,试图麻痹自己,忘却感情。

作为帝王,他也不该有过多的情感。但他始终放不下她,心爱的她。无论她如何残忍,如何冷漠,他都想去靠近她,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动她。

他失败了,屡战屡败。

“皇上,太傅太师乔仁、文华阁大学士魏学徵、兵部尚书骆文斌求见。”李福躬身禀报。

“请他们进来。”近来北部有些骚动,引起了朱无视的注意。

“微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三人跪地行礼。

“起来吧。”朱无视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朕今天诏三位来,是想商议下北部近来的情况。”

三人面面相觑,自开朝以来北部就一直骚动不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前朝势力连连败退后便盘踞于此。

“皇上,微臣认为北部骚动历来已久,已是常事。微臣即刻命人前往查探,待查明真相立即向皇上禀报!”骆文斌先开了口。

“微臣认为北部骚动乃常事,许是近来我大明年关将至,所以愈加骚动了些,想要扰乱民心。”魏学徵也表态。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乔太师捋了捋胡子,“老臣认为皇上的忧心并非没有道理。听闻前几月鞑靼瓦刺出现矛盾,目前情况未明,不可掉以轻心。”

朱无视颔首,“骆文斌,你先命人前往查探,有消息立即禀报!”

“微臣遵命!”骆文斌躬身领旨。

“没什么事了,都退下吧。”朱无视摆摆手示意。

“皇上,老臣还有事启奏。”乔仁躬了躬身,斜眼瞥了眼魏学徵和骆文斌示意。

“微臣先行告退!”

“微臣先行告退!”

魏学徵和骆文斌明了,躬身告退。

“太师,您有何事?”对于乔仁这位年少时的启蒙老师,朱无视还是十分尊敬的。

“皇上,臣想问皇上对子嗣一事的想法。”乔仁开门见山。

朱无视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脸色微愠。

“此事朕不想多议,太师请回吧!”语气重了不少。

“皇上,帝王权术不该多情!”乔仁自是知道朱无视为了素心可以不顾一切,但如今身为帝王,便应该以大局为重。

“太师,朕尊敬您,但有些事您不该多嘴。”

“皇上……”声音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

“行了,下去吧!”眼底的寒意又深了许多。

“是……老臣告退!”乔仁退出御书房,摇摇头叹了口气。朱无视确是经国之才,登基三年来把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轻徭薄赋,严明吏治,百姓生活也安逸了不少。只是他被情感束缚,难免到了哪一天会误事。

朱无视自是明白乔仁的苦心,所以并没有多加怪罪。他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他仍然不愿放弃……

————————————————————

坤宁宫

端着绣好的明黄香囊,仔细地检查色彩和针脚。那对栩栩如生的鸳鸯仿佛正在水中嬉戏,相依相守。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的期许。

“皇后娘娘,成是非、云罗和古玥求见!”小邓子前来通报。

“快让他们进来!”素心连忙把香囊收了起来,脸上仍是掩不住的笑意。

“草民成是非叩见皇后娘娘!”

“民女云罗叩见皇后娘娘!”

“快快起来!”站起身来。

“奶……奶……”玥玥从成是非身上下来,看见素心兴奋地手舞足蹈,张开手臂就向素心摇摇晃晃地走去。

“玥玥!来,奶奶抱抱!”一把抱起玥玥,逗着她玩。

看见素心今天心情好了不少,成是非也放心了。

“来,快来坐。”素心抱着玥玥招呼成是非和云罗坐下。

“小柔,去拿些糕点和蜜饯过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非儿,云罗,你们今天怎么进宫来啦?”想着成是非前几天刚来过,今天又带着云罗和玥玥过来。

“娘,您忘啦?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非儿和云罗带玥玥来和您团圆!”成是非笑着说。

“原来……今天是元宵节……”素心恍然大悟,在坤宁宫里待久了,也忘了日子。

今天元宵,他……会不会像那夜一样过来看我,陪我过节……?

想的出神,玥玥的小手攀上了自己的梅花白玉簪都没有发觉。

“哟,玥玥小祖宗,您可小心点,这可是皇上赏赐的簪子!”端着糕点和蜜饯进来的小柔看见玥玥正要折腾玉簪都吓坏了,这可是皇上特意命人打造的梅花白玉簪,皇后娘娘喜欢得紧。

素心回过神,轻轻抓住玥玥不安分的小手,“玥玥可是喜欢?等你长大后奶奶就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许是听懂了素心说的话,玥玥笑的咧开了嘴,两只小手放了下来,激动的拍了拍。

“这还差不多呵呵……”小柔满意地点点头。

“我说小柔姐,你这反应也太大了!”成是非戏谑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送的,娘娘对这簪子可喜欢得紧!”小柔仰着头说。

“呵呵呵……”成是非笑了笑。

一旁的云罗脸色可不太好看,有点酸。

“好啦好啦,来,试试我做的糕点和蜜饯。”察觉到云罗脸色不对,如新赶紧圆场,“云罗,非儿说你喜欢绿豆糕,我特意做了些,想着让非儿带回去给你,正好你们今天过来了,快试试!”

没想到成是非还记得自己喜欢绿豆糕,甜甜的笑了。

“谢谢婆婆,婆婆做的一定好吃!”

“是啊是啊,娘做的东西都好吃!”成是非附和着。

一下午,坤宁宫里满是欢声笑语,一家人有说有笑,小柔也陪玥玥玩的兴起。

“小柔姐,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找个如意郎君生一个呗!”成是非口无遮拦。

“我说成大爷您可闭嘴吧,我可是决心跟着皇后娘娘一辈子的,哪也不去,哼!”小柔傲娇地说了句。

孩子,他应该也很喜欢孩子吧……一颗心又飘到了朱无视身上。

“等不久后,皇后娘娘诞下皇子公主,我还怕没有孩子逗不成呵呵!”

“小柔!”听到这句,素心一下羞红了脸。

“皇后娘娘,奴婢僭越了,请娘娘恕罪。”小柔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跪下谢罪。

“起来吧,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在这深宫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小心沾染了不必要的麻烦。”素心叮嘱道。

“是,皇后娘娘,奴婢记住了!”和成是非斗嘴一时忘了规矩,敲了敲自己脑袋。

“呵呵呵……”成是非还在乐呵着。

“成是非,开女生这种玩笑,过分了哦。”云罗不免指责了成是非一句。

“嘿嘿嘿……老婆大人教训的是!小柔姐,不好意思啊……”成是非挠挠头。

“没事,玩笑话嘛,小柔不会放在心上!”小柔就是这样开朗大方,所以素心特别喜欢她。

又聊了许久,转眼已到傍晚,素心便把他们留下来用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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