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雷震天应邀到了汴京城,张笑川见了极是欢心。张笑川约了周一鸣,为雷震天接风洗尘。在宴席之上,张笑川为他们二人相互做了引见,两个人抱拳施礼,算是认识了。
“雷大哥,好久不见了,大哥越发显得英姿勃发了。”张笑川望着身姿健硕的雷震天,见了他雄赳赳、颇为昂扬的姿态,忍不住开口盛赞起来。“哈哈哈,笑川兄弟,你就别逗我了。你这样说,真是羞杀大哥了。倒是你笑川兄弟,近来可是名声雀起、声名远播呀。愚兄虽然身处草莽之中,对此也是颇多耳闻,你这个武状元真的是非常了不起啊!”“让雷大哥见笑了。今日,咱们弟兄重又聚首,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你我兄弟,一定要好好地庆贺一番,痛痛快快地豪饮一场。”“人生难得一知己,笑川兄弟所言甚是。”他们三个人,虽然身份不同,却都是性情中人。待一切准备停当,他们三人,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雷震天向张笑川开口说道,“笑川兄弟致信,邀愚兄前来京城相聚,说有要事相商,言下之意催得很急,不知有什么要紧之事?”“雷大哥,是这样的,小弟有一事相求,在信中不便言说,是以才劳累大哥千里迢迢奔波。”“笑川兄弟,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事就直说,咱们弟兄什么求不求的!”“是这样的,大哥,我想请你下山为官。”“让我下山为官?”乍听此言,雷震天深感错愕,待稍一琢磨,马上开口说道,“不行,不行!愚兄是粗人一个,平时散慢惯了,怎么能受得了此等约束。再说了,话又说回来,你也知道,愚兄已经落草为寇多年,怎么还能在朝中为官?”雷震天这些年,占山为王,逍遥快活,但是过的却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雷震天自己也知道,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行了很远,当然会顾虑很多。
“笑川知道,雷大哥一向自由自在惯了,让你下山为官,实在是太委屈雷大哥了。”张笑川怕雷震天不肯答应,是以才邀他前来相聚,言语之中更是说得非常委婉。“如今,新皇帝登基不久,求贤若渴,笑川向他举荐雷大哥。你猜,怎么着?”张笑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雷震天,他脸上微露惊疑不定的神色。雷震天不知道这新皇帝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更不知道张笑川是怎样向他举荐的自己,心里更是存了好奇等着张笑川往下细说。
“自从小皇帝从我口中得知,雷大哥英雄了得,他一直在追问雷大哥的下落,必要小弟马上把雷大哥请了来。也怪小弟不知深浅,在皇帝面前夸下了海口,并向皇帝打了包票,说一定要把雷大哥请来。这个忙,雷大哥,你可一定要帮啊!否则,那可是欺君大罪啊!”张笑川故意说得很夸张,还不时地向周一鸣挤眉弄眼,使眼色。周一鸣当即会意,马上随声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这个忙,说不得,雷大哥肯定要帮的!”
“笑川兄弟,你这一番苦心,皆是美意,对哥哥如此盛情,愚兄岂能不知。”雷震天本比张笑川年长,又久在江湖历练,对他的这一番“心思”怎么能不察。张笑川听雷震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向他微微一哂笑着说道,“小弟也是怕大哥顾虑太多,不肯应约前来,是以,才出此下策。”
雷震天听张笑川说完,心中感激不已,立起身来要向他敬酒。张笑川哪里肯依,自是又一番谦让。周一鸣见他们二人争执不下,忙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他们只好重又落座,在周一鸣的提议下,三个人一起连干了三碗。
“唉!”喝完了酒,撂下酒碗,雷震天竟然发出了一长叹,这叹息声中不知存了多少愤懑。“雷大哥何故长叹?”张笑川和周一鸣都不明白,好端端的,雷震天缘何叹息起来,忍不住开口相询。“大丈夫立身处世,谁不想搏取一世功名;不论是从文亦或是习武,谁不想顶天立地,谋一个封妻荫子的前程。”“雷大哥所言甚是,好男儿本如是!”雷震天的这些言语,也激发了张笑川与周一鸣的豪情。
“当初,笑川兄弟执意要走,我怎不知你是厌烦山寨的生活。”张笑川与周一鸣一边听雷震天说着话,一边斟了酒,陪雷震天对饮了一杯。饮了这碗酒,雷震天接着说道,“愚兄何曾不想,换一种生活。愚兄家中尚有老母在堂,不能堂前敬孝不说,还时常让老娘提心吊胆地挂念着我。”雷震天一边说着,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到了动情之处,眼里更是已经噙满了泪花。张笑川适时地给他们斟满了酒,雷震天端起碗来干了。
“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雷大哥何不趁此良机,早做打算,幸许还能立些功业。”“可是,愚兄已经落草为寇多年,怎么还能见容于朝廷呢?”此时的雷震天,显然已经大为动心,只是心中顾虑依然太多。“雷大哥尽管放心,这个绝对不是问题。周大哥当年还是江洋大盗、万里神偷呢,他现在,官不是做得好好的。”“是啊,雷大哥,笑川兄弟说的没错,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朝廷的人了吗?”周一鸣说完,他们三个人都会意地“哈哈哈”大笑起来了。
等他们止住了笑声,雷震天还是不放心,犹疑着对他们说道,“可是,我怎么能与周兄弟相比,我的名声可比他恶了很多。”“雷大哥,这又能算什么?你可别忘了,笑川兄弟与小皇帝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周一鸣了解张笑川与赵德昌关系发展的始末,是以十分自信地说了出来。雷震天见了周一鸣的神情,顾虑消除了很多。他看向张笑川时,张笑川的目光也满是自信,并对雷震天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雷震天立起身来,要给他们二人斟酒,张笑川与周一鸣还要谦让,却被他狠狠地阻止了。张笑川与周一鸣无奈,只好笑呵呵地看着他把酒斟满。待斟满了酒,雷震天端起碗来向他们说道,“来,二位兄弟,咱们满饮此酒,以后还请二位贤弟多多提携,多多关照。”“雷大哥说哪里话来?以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笑川兄弟说的对,咱们弟兄们齐心协力,凭咱们的本事,说不定哪一天还能封侯拜相呢。”说到豪情之处,三个人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三个人又是一阵痛饮。
第二天张笑川便把雷震天引荐给了赵德昌,见雷震天粗犷英武,又听张笑川说过他武艺超群,赵德昌对他非常满意,马上任命为他为偏将。
真宗皇帝,初登大位,勤于政事,心无旁骛,倒也干的有模有样。文有吕端等人协助,武有张笑川等一干兄弟的帮趁,这皇帝的位子总算是做安稳了。接下来他就开始整顿吏治,训练军队,让民众大力发展生产,国家倒也太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