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川告别了明阳公主,一路向东而去,经过了草原,穿越了密林,到达了夏国和宋国的交界地带,到了这里,突然就热闹起来了,这里有宋国和夏国的人互相交换东西,自由买卖物品,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一路无事,张笑川很快就到了中原腹地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了,看在张笑川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景象也越来越繁华了。张笑川打听了一下,知道马上就要到汴京城了,心里不由的一阵激动,马上就能看到美丽繁华的汴京城了,张笑川心里异常期待,好在所距已经不远了。终于,张笑川看到了高大的城门,好雄伟的一座门楼,它的雄伟高大远不是夏国的都城所能比的。到得近前,只见一条宽大的护城河环绕着高大的城墙。进得城来,里面有外城,内城,最中心还有皇城,门套门,城围城。
汴京城里,街市宽阔,布局整齐,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修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商店里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另外还有专门的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的,修面整容的,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建有“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来招揽生意。街市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其间,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商贩;有乘坐车轿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看戏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吃豪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交通工具也多种多样,有轿子,有牛马车,有人力车,有太平车,有平头车,穿城而过的河流上还有行船。好一幅繁华的景象,好一座美丽的都市。张笑川看了个眼花缭乱、止不住的赞叹。它在世界上也是最大了吧,张笑川忍不住想道。确实如他所想,这汴京城不论在人口、建筑规模、经济发展水平上,在当时的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都市。
张笑川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便忍不住要到四处好好看看了。街市上的耍把式卖艺的可真多,有的是纯粹的杂技,有的是训练动物取乐的,还有的是一些真功夫。勾栏、瓦舍里说书的艺人,他们的水平可真高,他们说的书可真形象真好听,引人入胜,听得张笑川都不想走了。还有唱戏的,人也好看,戏也精彩,水平之高也是张笑川从所未见。各种小吃、零食也诱惑着他,让他忍不住上前去尝一尝。食肆、酒楼里飘出的饭香、酒香也惹得他直吞口水。这里真是人间的天堂。
等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夜色更是迷人,许多商业场所通宵营业,这也是张笑川从来未闻未见的。汴京的夜生活也是非常丰富多彩的,张笑川虽然很累了,但却很难有睡意。他远远地望见一座高楼灯火通明,很是气派。张笑川便向路人打听,那是什么地方。“一看你就是外乡人,那是著名的矾楼。在汴京城里啊,矾楼可是七十二酒楼之首。汴京城内酒楼之盛,名扬天下。矾楼吸引着无数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骚客来此游玩欢宴。”“这矾楼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张笑川听了那人介绍,忍不住问道。“这矾楼啊,它不仅仅是一座酒楼,也不仅仅是宴饮的场所。这里啊,还拥有京都第一流的艺伎。这些艺伎,不仅个个美貌无双而且颇善吹拉弹唱,有的甚至是极富文学修养,可谓说是才艺双绝。你想,有哪个人会不喜欢不向往。”张笑川听得不住点头,很是神往,也不由得想去看上一看。
在当时,按宋代的规定,官(歌)伎陪酒、陪宴、陪游、陪歌舞、弹唱是被允许的,妓亦作伎,本来就是具有某种技艺专长的女子。她们是尤善歌舞,兼对男人提供特定服务的女子。唐宋时代的许多文人、官僚大都狎妓,概不能免。宋代的矾楼很有点类似今天“夜总会”“歌舞厅”的味道。只不过那时的艺伎都有专长,不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从事的。正因为有许多“艳帜”作幌子,才招来那么多人到矾楼来饮宴、歌舞;才使得矾楼饮徒常千余人,才使得许多人“夜深灯火上矾楼”。 但“夜深灯火上矾楼”的人,决不仅仅是为了一顿夜宵、饭菜,而是为了歌舞。宋代时期的官员、文人、墨客,狎妓是常有的事,不但政策允许,而且还被认为是儒雅的事情。官员只要不嫖妓,就不会受到谴责。所以矾楼尽管只是个酒楼,但它的兴旺发达,主要依靠的不是饭菜,而是陪侍饮宴歌舞的人。同时宋时要想出版一本诗词集,并不像今日这么方便,文人写了诗、填了词,还要靠这些艺伎传唱扬名,双方互惠互利,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张笑川急急地冲着矾楼而去,到得跟前,豪华的矾楼更是显得鹤立鸡群。只见,烛光摇曳, 灯品新奇,屋檐上每个瓦垄中,都点亮起一盏彩灯,望去果有人间仙境之感。
进得门来,只见矾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之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整座建筑高低起伏, 檐角交错,富丽堂皇,里面人来人往。上得楼来,只见厅堂过道与阁子雅间,都挂着珠帘绣额,装饰得典雅温馨。凭窗远眺,京城夜景尽收眼底,伴着风流歌舞、诗声笑语,在这里真是一种高雅的享受。
矾楼的回廊间站满了陪宴女郎,只见她们个个艳丽多姿,仪表不凡,随时听候召唤。就在张笑川正暗暗称奇的时候,早有人迎了上来,向他说道,“相公里面请,不知道相公是要在楼下厅院还是要上楼上的阁子呢?”“这两个地方有什么不同吗?”张笑川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道道儿,只好耐心地请教。“楼下厅院也叫‘门床马道’,是面向平民大众、普通百姓的,楼上设阁子(雅间),权贵与款爷们上楼去歌舞宴乐谓之‘登山’,相公如果愿意还可以点乐舞歌女助兴,这叫‘点花牌’?”还有这么多门道儿啊,张笑川心想,顺口说道,“我想在大堂里随便坐一坐。”“那好吧,相公这边请。”到得大厅,里面很是开阔。在前面的高台之上,正有美貌的女子边舞边唱,舞姿曼妙,身段诱人,声音甜美,歌喉醉人。高台之下,坐了许多桌的看客和饮者,有许多人已经醉眼迷离。难怪,许多人会愿意长醉不复醒呢,在这样的地方又有谁不想一醉呢?
张笑川找了个座位坐下,马上有侍者过来问询,问他要什么饭食什么酒品。张笑川按照他说的菜谱点了菜,又要了酒楼自己酿制的、在当时颇为有名的眉寿酒。那酒一上来,香味就扑鼻而来,入口之后微辣、香甜,下肚之后让人回味无穷。张笑川忍不住叹道,“真乃好酒,酒中极品呀!”
张笑川品着酒,听着歌看着舞,不由得陶醉了,正在这时候,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行了过来。那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张笑川的桌子边上,向他说道,“兄台一个人独饮,不寂寞吗,我们一起好不好?”只见这少年衣冠甚是华丽,他生得唇红齿白,面貌清秀,仪表很是不凡,必定身出名门。“只是年纪比我还小怎么就来这样的场所呢?”张笑川有点不明白。张笑川唤来侍者,给他备好碗筷酒具,两个人共饮起来。“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府上哪里?”少年向张笑川问道,“哦,我叫张笑川,是外乡人。小兄弟呢,不知尊府何在?”“我姓赵,名叫德昌,家就在京城。”两个人边喝边聊,别看这赵德昌年纪不大,知道的事可不比张笑川少。什么街巷趣闻,名人典故,他知道的可真不少。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话题说到了饮酒,赵德昌懂得就更多了,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关于饮酒的讲究。比如喝汾酒要用玉杯,喝葡萄酒要用夜光杯,高梁酒要用青铜杯等等,听得张笑川又是佩服,又是羡慕。“看不出来,小兄弟年纪不大,却是此道中高手呀!”“哪里哪里,只是从小听得多、见得多而已。”见张笑川对自己交口称赞,赵德昌也很知道逊让。饮到酒酣耳热之际,张笑川忍不住问道,“德昌兄弟,你常来这里吗?”“也不是常来,偶尔偷偷跑出来,也是一时好奇。听人们说,这里非常好玩,达官贵人,王爷公子也来,只当是来这里见见世面吧。”“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要不能怎么样呢,我的家教很严的,总不能和别人一样也去找女人取乐吧?”看来这小兄弟也够早熟的,张笑川心里想。
两个人喝得尽兴,一直很晚了方才分手告别,并约好了有时间再一同饮酒。张笑川回到客栈,这客栈也是通宵营业,随时欢迎宾客到来。张笑川也累了,毕竟兴奋了一整天了,借着酒力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回到房间,倒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