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独立在豪宅外,脚下是一条铺至大小精美的鹅卵石小道,凉风习习,感到格外舒适。
矮墙有意把豪宅和马路分割开,里头恢复成风平浪静,外头仍然车马不断。
看着一辆辆驶过的车马,陈渊才偏过身说道:“来的人有点多,出乎我的意料。每个人有些刷子,就是经不起杀的,我们是不是给看不起了?派这么堆货色过来,难不成是要我们帮着出去些祸害?”
陈义陵无奈的摊了摊手,:“都送上门来的东西,处理就处理了,不要白不要。”
陈渊有些泛笑;“可我原本要捕杀的又不是些只会恶事做尽,欺男霸女的贼寇、。眼下多了不应该出现的人,虽被掩杀殆尽了,不过我想已经打草惊蛇,哪又会在知晓陷阱密布的情形下,贸然出手。”
听着陈渊的分析,陈义陵戏谑道:“话是不假,是不会有傻乎乎的莽闯进这个豪宅了,对应的也该将附近潜伏的部队撤下一些了吧。我知道,往后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总是挨打不还手,对吧。”
陈渊点头,应征了陈义陵的一番推测,却又忍不住白了一眼。他示意陈义陵注意到了,小道旁的草坪。
遵循着指示,陈义陵往前走了三步后停顿下来,弯下身子凑到草坪下观察细看,原来绿色的植被上沾有一丝红色的血液。他伸出手抓起沾血的植被,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妙的异议感觉,为了证实这个想法,陈义陵把手中植被递给陈渊。
陈渊抓多植被,目光仅是毫不在意的扫了扫,片刻之后松开持有植被的手,任由它滑落。看是不经意的一扫,大抵上陈渊已经确定了植被上沾有的血是来自不同的人,虽不明显,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在新沾的血迹下面,早就干涸了一层。
“我在等一个回复,郑洪已经追上去了,就期待他带回满意的消息把."
就在陈义陵为陈渊莫名的举动存疑的时候,陈渊的声音响起。
为了表示认同,陈义陵不着痕迹的点了点下巴。
轻易的除去了陈家宅邸附近的麻烦,那么接下来的就剩下些收尾的工作,夜幕里郑洪手持四柄飞刀再一次射向目标,可他的目标似能准确预知到飞刀的行径,每每躲了开去。根据与刚刚袭击陈家宅邸的一伙人相较,现在郑洪追击的目标则不太可能和先前的那些人一伙,就算如此,只要有些许对陈家存窥探之心的人都得经自己的手抹除,这是郑洪身为陈家的一员,这是他身为管家的责任。
郑洪追击下的目标,一身黑色的布料包裹着身躯,头戴一顶席帽,用一张黑色的纱巾遮住了面容。其实每一次她堪堪躲过了郑洪的攻击,看起来巧妙,实则她知道就这情况耗下去基本没有活路。她从幽静的树林里抽身到热闹的大街上,希望有足够的时间得到支援。
“休想。”郑洪不断的随目标追击到大街,眼看目标有所举动,他也放弃了猫鼠游戏样的追击转为了必杀的一击。与此同时郑洪的双手各自拿着四柄飞刀,极其快速地射向目标。
这一击很是迅速,和之前的有着很大的差距,显然对方已经不想和自己耗下去了。黑衣人自感无力,一路上消耗太大,眼下在也不能维持身法,这一门身法对于他这个境界来说十分吃力。面对那八柄飞刀他只能勉强的做了个半空回转的姿势,倘若不这样做,恐怕他的身上已经扎上了好几柄飞刀了。
”糟了。“黑衣人紧闭牙关,却是在也止不住心中涌出的怯意。他直视这个出手果断的管家,本来打断求援的信号管被袭来的飞刀刺穿,同一时间里还有一柄飞刀刺中了他的手,而前面也有四柄飞刀封住了去路。
郑洪眼神凛冽,刹那身影鬼魅前冲,双指中夹着一柄雪白的刀刃,来到黑衣人的面前,一脚狠狠的踢在目标的小腹上,在街道的微弱灯光下清晰可见被一脚踢中小腹的黑衣人喷出一口浓郁的血水。郑洪来到黑衣人旁边,用力的拔出他留在目标手上的飞刀,接着一脚踩了下去并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笑着呵了一声,在孤立无援的绝境里,他竟然没有先前的怯意,换上了赴死的决意。在这偌大的帝国南方国境里,他虽不是年轻一辈中才色惊艳位于巅峰的人,但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可身处绝境中的他没有因为自己快英年早逝而愤怒,脸上不可思议的释怀。
”呵呵。“
听到了这两下轻盈灵动的笑声,郑洪下意思的缓了缓,也就是缓了一下并不再迟疑。如今对付这个黑衣人浪费了比预想中要长的时间,看情况不可能得到答案,不能耽搁,必须马上解决了目标回宅邸回报。于是乎郑洪双指夹着薄刃向黑衣人脖子间刺去。
黑衣人亲眼看着这一幕,黑色薄纱下紧咬着嘴唇,神情复杂。
热闹的街市里人头汹涌,可不见谁会在其他人打杀的情况下插上一脚,就算有心也没力,所以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扯。当郑洪薄刃将到达黑衣人脖子间时,一道凶猛带着隐约间闪闪雷电不容忽视的拳头袭来。
郑洪收刃化掌,双手迎了上去,非但没有挡住汹汹来势,反而被震退了好几步。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郑洪在保住自己双手不被废掉的情况下却也失去了对黑衣人下手的机会。那一拳是那么的熟悉,崩雷拳那是师出同门的师兄所学,意外的碰上了,并成了对手。郑洪郑重其辞的沉声道:”郑飞,为什么?“
来人一记崩雷拳击退了郑洪后,就缓缓扶起倒地的黑衣人,在郑洪的近乎质问的语气中站在了原地,摘下了黑衣人脸上的薄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也许是压抑不住翻涌的甘甜,一大口呈黑色的血色终于吐了出来,她美艳的容颜留下无尽的苍白。
黑衣人嘴角残有黑色的血丝,得知没在郑洪一击下死去,虚弱的她看了一眼郑飞后在细声说了一句”师傅,,“后重伤便晕死了过去。
郑洪见郑飞一手扶着黑衣女子腾不出间隙的情况下准备有所行动,奈何同出一门的郑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见郑飞体内气机一凝,爆发出了足够压制郑洪的气势。
郑洪看着这位同门师兄尽可能平静的说道:”天行境。“
这一下郑洪知晓自己已经无法完成追击任务。这位一直悉心照顾陈家小公主成长的管家终是比不上同门的师兄。在近乎二十年隐忍的时间里刻意的被磨平了棱角,现在反而生出了一股豪迈。此天行境非彼天行境,郑洪知道师兄已经到达天行境的瓶顶,有望能突破到仙横境,与自己刚破地境达天行境的差距可想而知。
郑飞一生无妻,黑衣人服装的少女成为了他此生重要的一部分,两人情谊胜过了师徒,似父女一样。郑飞将扶着的少女换个姿势抱在怀中,见到重伤晕死过去的黑衣少女,嗟叹一声。尤其是对郑洪卸下所有的防备,说道:”师弟,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怀抱的女子是谁。“说完,郑飞收回爆发的气势,把一缕缕真气输送到黑衣女子体内。
适才在真气的引导下恢复几分血色的黑衣少女,没有反应,要不是知晓她还有呼吸的话绝对被视为一副尸体。
看着露出脸容的黑衣女子,郑洪终是失去一如既往的淡定,眼神惊恐。黑衣女子有着太多如同故人尊容的地方,使得郑洪出神,默不作声。
”看来不用我过多提醒,师弟你也应该知道了。没错,我怀中抱的是韩大哥唯一的女儿,韩伶。“郑飞恼火道。其实郑飞更多的恼火是对于自己平日娇惯韩伶粮成今晚差点使得韩大哥的女儿被同门师弟错手杀掉的局面。
从小韩伶就在其父韩胤的影响下对征西军有着由衷的崇拜。
在郑飞的记忆中,韩伶是一个比较调皮且天生聪慧的小女孩。因为韩胤对韩伶的宠溺使得韩府上下都对小女孩倾注了堪比自家子女的爱护,虽然韩府上下一干人等都没少被抓弄过。可就是这么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却有着玲珑的一面,那就是打小睡觉之前就喜欢听父亲韩胤说一些故事。韩胤一开始对于女儿的请求是比较头疼的,他本就一个沙场战将,贫困的童年使得他只能早早的独立开来,虽说帝国大城市表面上祥和,但是韩胤所处的乡落已经好些年收获不足以上供于朝廷。在韩胤通过了隐藏的门道消息得知帝国其实边疆战事不断,所谓的一遍祥和的景象都是边疆的战士用血肉换来的安宁,在所有浴血奋战的军队里,有着这么一支帝国举足轻重,旗帜以火红凤凰为首的征西军队。最后韩胤本着宁做战场英魂不做那混喝等死的废人气概,毅然决定从军,而他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征西军。
时至今日韩胤从军已有三十余载,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卒一路随军百战沙场,看着同袍下到士卒上到将军没一人为国奋勇杀敌,最后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机,也有好几次韩胤也是死人堆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最终这位小卒成了征西军疾风旗下御风军的统领。人言将军百战死,可是二十年前已是统领一军每当战事必当冲锋的韩胤人可在帝国南边的附属国的城镇安稳度日,有一个貌美善解人意的妻子和一个使他百般宠爱的女儿。
“父亲,你能给伶儿讲讲故事吗?“在一个普通的夜里,韩胤那调皮的可爱女儿拉着他壮硕的手腕一副恳求的模样向他撒着娇。
韩胤则是对床边的妻子使了个颜色,希望妻子能一同往日般随口说出一个知道的精彩故事哄宝贝女儿入睡。
妻子会意,笑着对女儿说道:“伶儿乖,爸爸没空,忙。还是妈妈来讲故事给伶儿听,接着讲上次没讲完的『小王子和小公主』吧。小公主自从和小王子在森林相识后,每天都或者令人向往的神仙生活,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韩胤的妻子在绘声绘色的说着童话故事,可是他们调皮聪慧的女儿却是听的厌倦。那个由浪漫开头,中途百弯曲折的故事,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小韩伶怎么能不熟悉,她可是听母亲说了不下三四十遍。
“父亲,,父亲,,,,,,”小韩伶还是向韩胤撒娇,脸上恳求的神态越是猛烈。
妻子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看来女儿还是和爸爸比较亲密啊,我知道的童话就那么些,已经没有存货哄自家的小公主了。往后看来都要把女儿睡前讲故事的重担交付给你拉。”
韩胤略微惊讶地哦了一声,回答的很心不在焉。只是回神看到妻子偷笑着乐呵的神采以及女儿满脸 的期待,他知道自己搞砸了。这位出身贫寒能做到统领御风军的人物,在家中不过是一个宠溺女儿、疼爱娇妻的中年人罢了。他慈爱的看着用自个小手拉着自己壮硕手臂的女儿,小道;"那好吧,今晚啊爸爸就给我们的小韩伶说一些往事吧,可能不会精彩,所以怕辜负你们的期待哦。“
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的妻子忍不住笑了笑。
韩胤接着道;”爸爸我啊,出生在帝国一个贫穷的小村落,小时候常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着,当时啊,,,,,,,,,,,,,,,,“男人一边诉说着,诉说他小时候挨饿,吃苦的贫困生活,一段不可磨灭的过去。旁边的妻女认真的听着,女儿听的津津有味,难得知道原来父亲小时候生活和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截然不同,不过妻子虽是认真听,只不过中途她起身去给丈夫空放着的杯子添茶去了。兴许是韩胤自己讲得入迷把自己带入了往事之中,他说的不仅仅是小时候的回忆更是将尘封已久的感情流露了出来。
本来为了哄女儿入睡的小事,变为了男人不断回忆主旋律。那一夜整个韩家的人彻夜无眠,本来落得一身轻松有了困乏之意的妻子也被带入了进去,沉浸在韩胤的过事里。在那里面贫困的童年生活不再焕然之变为了硝烟不断,砍杀声震天,兵器相交的热血战场。
金戈铁马的年代始终还是深深的烙印在了褪去战衣,归隐在帝国一隅的中年将领身上。在表面一遍祥和的帝国,韩胤尘封了这段往事很久很久,若不是女儿提出要他说说睡前故事,可能心中的这团焰火一度再次尘封。那整整一夜的诉说,韩胤仅是简单的说了些自己记忆里主要的,到了最后他笑容古怪,手臂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