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影在闪烁,已交锋不下五十回合,他们所处的位置相互交换了三四遍。不断有刀器猛烈碰撞的声音,有呐喊,有催促着指挥逃离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从骆山监狱建成道现在十八年间,除了刚开始收容绯焰残部外,这个地方之后就沉静下来了。帝国偶尔会派人到骆山监狱视察,在宋议青职责管理下的骆山如同一只睡梦中的雄狮,没有了攻击性。为此现任帝国龙皇对骆山这块地方一向督查比较宽松。
看着一戟扎向空亦书落空的袁雄,宋议青饶有兴趣的观望,没有撘把手的想法,哪怕是他的部下占下风。眼下状况袁雄对阵空亦书,云天青对周济。
宋议青叹了口气,竟是有人趁着监狱发动暴动向他偷袭。他手掌一扇,一股强横的力量将偷袭者身型‘固定’在墙壁里。
“为何要带领囚犯发动暴乱。”袁雄怒喝道。
监狱建成时,帝国委派了他随原本五大护卫营的腾瀑营一同调任到了这荒芜的西北骆驼岭的新监狱。名为骆山的这座监狱关押着不少的死囚。袁雄在临幸离开帝都时有一位知晓新监狱机密的友人告诉了袁雄重要的情报。那就是新建成的骆山监狱首要的目的是囚禁一批企图分裂帝国的罪人。宋议青则是自行领命作为骆山监狱的典狱长。
当年的宋议青名声虽不及现在被帝国认定为罪人的征西军赫赫威震神州的众人。但当时宋议青统领的军队更多的是处理帝国的内事不似征西军常年作战于边塞。宋议青名声在军队中极好,他对待部下不死板。据曾在宋议青帐下的士兵说起每每评价起,都是赞不绝口的。
十八年的相处下来,袁雄自认为对宋议青为人摸透了行径。真如以前听到的所言,宋议青十个体恤别人能友好相处没有傲气的统领。
绯焰旧部在骆山监狱的这些年,监狱没有可以的为难他们,甚至一些例如管理厨房伙食的要务都有安排绯焰的人参与其中。被帝国放逐的囚犯在监狱中较为辛苦的应该是每日的义务劳动,捡捡垃圾,搞卫生的琐事,剩下的时间监狱可不太看管都是囚犯们自行安排的。骆山监狱的生活轻松惬意,总比在帝国这块站地表百分之六十领土里没有生存空间的好。
监狱有时会出现小打小闹,云天青的心里对绯焰旧部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所以云天青是不是向交托于空亦书的引领下的军士撒气,所幸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死亡。
袁雄的火气发生的原因在于此时的暴动不是平日的小打小闹,而是历年来整洁的监狱地面顺着斜面流动着鲜红带黑的血水。监狱的大厅尸骸遍布,四周的高墙下有着并列开火的自动机枪。如果没有眼下由绯焰旧部发起的暴动,这些原本被隐藏的自动机枪就没有要作用的一天。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你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骆山不是我和部下军士们的归宿,我们是军人,战士。军人应该马革裹尸于沙场,而不是毫无作为的在阴暗的牢笼中等死。”空亦书手指沿着一条线路移动,监狱的大厅正门就在路的尽头。他不在年轻,声音略微低沉。
“唉,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做出荒唐的举动。你看看,你的部下都牺牲不少了,难道你不会痛心,今天的事让多少人没了余生,他们可以欢声笑语活在骆山的,现在那些染红地面的鲜血说明了什么啊!”打斗中袁雄还在劝说空亦书,因为印象中空亦书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共同生活在骆山的这些年两人有过愉快的交谈,袁雄相信空亦书一番衡量后会终了暴动的一事的。
人心难以捉摸。空亦书是有过偶尔的开心的时候,他是个人是有情绪的。要是那些年他的军士,他的将军还活在人世,他自然不会做出让袁雄匪夷所思的暴动。要是可以,空亦书希望耗费了他宝贵人生的牢狱生活是一场噩梦。
神州奏鸣帝国中,除了一些上了年岁位居高位的人残存着有关征西军的印象外,恐怕年轻的一辈就不知道曾经帝国又一支辉煌到让他国闻风丧胆的征西军军队了。
监狱的大门被重开,有好些监狱中的囚犯混杂在绯焰旧部中冲了出去。
“周济,你竟然敢忤逆。让你的人回来,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云天青对周济发号施令。一直以来周济都任由云天青的指令做事,使得在云天青的认知中周济成了一个只会唯唯诺诺的胆小之人。云天青何曾想过,他周济昔年在沙场也是悍将啊。
现在的云天青自然是没有兴趣去细探周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托付于他自身出色的感知力,云天青发现周济竟然有地绝境界的实力,而周济的身后余下的人中也有玄意境界,,,,,,,,,,,, “这个时候,别以为一个个嗑了药的爆发出武功境界我就怕了。怎么!难道要打我不成。”以前一干只会埋头苦作的囚犯,如今一个个凶恶的嘴脸使云天青怒气值暴增。
那一干人有不少平日任由云天青苦苦欺压的,甚至四天前中枪的人也在其中。“回去!我命令你们回去牢房里,,,,,,,,,,,,”云天青手持金银子母枪扳机扣动,从金色长枪射出两颗子弹。
云天青的怒气含有的杀气让周济嘴角抽搐起来。周济手中那根葱牢房门扳下来的漆黑长棍狠狠朝子弹射来的轨迹抡过去。“少将军,,,,,,”周济不忘身份的叫出声。
棍和枪的相击使云天青的身体猛的后退,地上踏出十几个脚印才将枪传达体内的劲气化解掉。
周济带头将手中的长棍奋力的插入地面,双手抱拳对云天青鞠躬道:“少将军,这是周济最后一次称呼你了。绯焰军偏将周济率剩余一百零二名直冲营军士向少将军行的最后一个礼,望你能珍重。
直冲营军士队列整齐向云天青行礼
听出周济话里的决然,云天青以往得意的脸上逐渐悲怆,怒道:“珍重?我好的很。,,,,,,,既然如此,你们这群人今天就别想活着出这骆山监狱,都去死吧。”云天青举起双枪,射向周济一干人等,行动充斥着森冷的寒意。
“突围出去。”
听到周济发出的指令,直冲营军士拿起长棍掠向大厅门口方向。在那里较为年来的绯焰军士们早就用自己的躯体为这些年青的军士铺好了道路。手中的长棍泛着幽深的光泽,一百零二名直冲营军士分成三十人一组的敢死队,三小队齐刷刷分头朝着墙壁顶端的自动步枪奔袭而去。
直冲营的他们都有了必死的觉悟。
宋议青瞧着发生的一幕幕心里苦涩。不止他,就连他身边的云天墨也是一样的。
当剩下的直冲营军士顺利的去到监狱门口与之前突围的队伍回合时,已经有了两排手持近些年才开发出的突击抢的狱卒守在那里。“咻,咻,,”一道道破风声骤然由远到近,片刻出了监狱大门的囚犯们应声倒下。
“让开。”看着同伴的倒下赶来的直冲营中有人急切呼喊着。手持黑色长棍的一行人用手中武器进行转动,稍稍为同伴们挡下狱卒的子弹攻击。他们的身上却被子弹打出了血花。直冲营的军士面临死亡不畏惧,不是他们不逃而是正门与对岸中间隔了条小河。连接两头的只有一条不足六米宽却是三十米长的通道。
身前狱卒不停的子弹攻击,身后分出去的敢死队都亡尽了才拼死拆除了两部自动步枪。
周济哪里不知道暴动会带来的后果。他曾经实诚的向直冲营的军士们讲述过这是一场十人九亡的事件,后果不言而喻。倒是直冲营军士们的异口同声的回答使他最终参与在了空亦书的计划内。只有四个字‘义无反顾’。
冲出大门的直冲营军士倒下,消失于眼角余光的视野,望着仍在拼死脱离骆山监狱的众囚犯,空亦书稍微出神。他虽是骆山内部发动暴乱的领导者可不代表对于视死如归的军士们行为没有感触。这些年他用不断流逝生命里的每一天尽力记住军士们的样貌和对应的名字,生怕忘了不惜性命作战的‘可爱’人们。
不怕死的冒进精神显然不可取,只是在拥有刹那光明却仍旧选择在牢笼中安乐老死才更可怕。哀莫大于心死。
空亦书站于指挥的高处,没急着再和袁雄动手,而是述说抑压了多年来心底的往事。
“方才突围时,那一阵响亮叫声是大个子周通喊的。这个只比周济小上六岁甘愿为他人义子的壮实男人,昔年曾与我相较同我说总有一日会并肩于我成为云将军的臂膀。”
“和云天青交战的周济,一生无妻。早年他不过想沙场建功立业,好有一日能风光回乡罢了。”
“而我空亦书只想让部下弟兄们能有一个像样点的生活,不要再当牢囚过不见天日的生活。人生十年我们这些绯焰旧部失去两个,我们不再年轻了。趁着还能搏一搏,纵使燃烧生命最后的斗志也要随本心活下去。”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骆山监狱的袁副将。
袁雄冷哼道:“一派胡言。我说过除了骆山监狱,帝国就不存在你们容身之地,为何就执迷不悟。”
空亦书怆然一笑,道:“既然帝国容不下我等一众人,那么,我们就脱离帝国,反正我们这些人还有手脚不至于饿死吧。”
愚蠢,神州这块大地上,脚印踩下的皆为帝国的领土。在袁雄看来,空亦书的话就是不切实际,纯粹缪想。
突然平地炸起惊雷,监狱大厅方向的出口处持枪镇守的狱卒们头上,激光从他们的头顶倾斜而下,如同暴雨般。“装填,瞄准,开枪,扫射,,,,,,,,”大厅出口处狱卒们无一生还,墙壁顶端的自动步枪都被毁坏殆尽。事已至此,监狱的军备失去阻碍牢囚们逃脱的力量。那些大厅出口处狱卒身上枪孔打得稀烂的部位露出了电极断裂的火光唯独不见鲜血的液体。
因为镇守大厅出口的狱卒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听从程序指令的智能机械生命体。
宋议青愣了,不过能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属于他看管监狱里分配到的狱卒溃不成军,完好的阵型直接被湮灭了。宋议青离开坐着的椅子,给云天墨交代她以后要好生照顾自己的一席话后,站起身手持一把普通的枪械跃向与袁雄交战还占上风的空亦书。
一根长槊蕴含凶悍无匹的力量从监狱的天花坠落,挡住宋议青进攻的路线。一个身穿漆黑带兜帽的人自长槊插入地板来到宋议青的面前。
相对于到来的人宋议青更在于长槊上挂着的旗帜。这旗帜使宋议青百感交集。旗帜双面白底,黑金边框,中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点睛红中泛金的凤凰图案。虽是白底却被鲜艳的红染上一大片。红色彰显热烈与奔放;红色,预示着幸福与吉祥。红色蕴藏着生动的律动与生机;红色孕育着理想和希望、火红的旗帜由无数的先驱热血染成。只是这血染的红色较十八年前见到的含盖面积多得多。多到原本的白色只能通过凤凰图案和红色染成火焰中的间隙看到。
浴血凤凰旗帜使当年征西军荣耀的象征,只有征西军至高统帅人物才有资格持有。那么黑衣人的身份宋议青也了然于心,他能确定来人是当年征西军陈家直属的核心人物。
除去头上的兜帽,来人恭敬地对宋议青道:“将军,几日来身体可好,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