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回绝了心爱的青年人邀请,洛珈欢脱的慢跑在监狱过道中,她拐了两分岔口,身后没见陈子龙追上来的人影,她有些落寞地哀叹一口气。旋即又换上了坚定的模样,似是在给自己打气般说着:“会追上来的,我是确定的,,,,,,,,,,,。”说完,甩去心中的惆怅,迈开步伐继续在过道上跑动。
再拐过一个岔口,洛珈停住了步伐,因为她感受到此地的不寻常。阴暗潮湿,地上的积水甚多,要是脚步踩重了会响起水溅出引发的声音。幸好墙壁上插着的火把才勉强看清四周。
印象里骆山监狱给洛珈的感觉是开明的,不曾想也有这么古旧使人毛骨悚然的一面。实际上这才是骆山监狱里应该存在的,不过洛珈从前将一切理想化了而已。
“还不错,仍能保持头脑清醒,但也是最后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绑架洛小姐的。说出来,至少能让你选个体面的死法。”阴暗中惨叫声不绝入耳还夹带着男人的劝说声。
这是袁叔叔的声音,而且还提及到了自己。洛珈思索了一阵脑海中有了头绪。她小心翼翼的接近声音的源头,探出脑袋,看到的是悍匪老二和孙力被绑在木架上,旁边站着两个拿着短鞭的狱卒,两悍匪对面袁雄在审问着他们。
木架上海飞老二被鞭打得失去了意识,孙力咬着牙死不开口。袁雄一拳打在孙力的身上,挨打的孙力骨节间发出咔嚓的声响。孙力本来满身让鞭打都是鲜血的情况下受到袁雄重力的一拳使他再也难忍,吐出了血。
“说。”袁雄阴森森说着,对着孙力又是一拳。
嘭!一声闷响,孙力表情凝固,木架破裂。孙力的身体爆射向后方,撞上背后的墙壁。
“还想赞你是一条硬汉,不过你配不上这个称呼,充其量你只是权贵的一条走狗。”袁雄脸色沉重,看着墙壁上挣扎的孙力,把闷在心里的恶气吐了些许,在一次对孙力出拳。袁雄把力道拿捏的火候十足,只是伤不至残,此次的速度较之前的敏捷。
感受着头上快迸裂的痛楚,孙力被袁雄死死地单手握住头颅,整个人让提空乐然。袁雄五指不断的发力,孙力的脑部分明陷入了部分,咔咔的响着骨头迸裂的声音,脑浆都要活跃地散开来。
“最后一次,说,不然就死吧。你死后答案也会被揭晓,况且答案对于我骆山而言不重要。只要你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上报宋将军免你一死。给我答案你不用死,剩下的时日可以留在骆山度过,不给的话现在就让你血溅当场。”听着袁雄仍有余地的话以及那五指带来猛烈的劲气,孙力妥协了。毕竟任何人活着又能有谁不怕死亡,没有例外。
在快要辞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孙力给出了一个人名:“秦方”
袁雄松开了手,孙力在生死之际为自己捡回了性命,却因为头部缺氧昏了过去。而外头的洛珈因孙力供出的人名惊出了声。
“谁!”袁雄快速掠出牢房,脚掌重踏地面,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不过在他出了关押孙力两人的牢房后,外头没有了人影。路上的积水没有荡起涟漪,能察觉的只有墙上的火把的光芒向同一个方向摇摆着。袁雄令狱卒把孙力绑上牢房剩下的木架上,锁上牢房的门,便随得出的线索追了去。
沿途经过岔口,袁雄停下拦下巡视的狱卒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经过。巡视的当班狱卒们都摇了摇头说没看到,但都说忽然间一阵怪风掠过且有香气。袁雄终是发现了不寻常。“莫非,,,,,,,,,”袁雄大胆的猜测,事情来得太过巧合,又是当下敏感时期,他觉得得将事情报告宋议青。
怪风进入房间,关上了房门,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陈子龙松开掩着洛珈口的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呐,可让我找好久啊,左弯右拐的,还跑到那么阴暗潮湿的地方,幸好我,,,,,,,,,,,,,,”陈子龙埋怨道,念叨着。
只是洛珈整个人失了魂样子,呆滞的站着,六神无主的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秦方吗1 也难怪洛珈会这般模样,被孙力供出的名字陈子龙可有印象了。
洛珈情绪在失控的边缘,她想叫想大声的吼,却奈何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啊!她不过是想过上一段称心如意的日子,怎奈突然间发生的巨变使她多年来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为什么,为什么啊!
身形颤抖叫不出声让人怜爱的美人啊。兴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陈子龙转到洛珈的身后,右手环抱着她,左手覆盖在她的眼眸上,说着:“不要想,不要看,纵使世态复杂也只好坚守本心。人情世故,冷暖自知。今日辜负你的,以后终要偿还的。背弃你的,也必定有后悔的一天。”
不要绝望啊,洛珈。不要再落泪了,笑容才更适合你呀,要坚强。
被覆盖的眼睛,剩下的只有黑暗。洛珈哽咽抽泣着,无声无言无泪,陈子龙都感知得到。
骆山监狱狱长室,宋议青和云天墨身处其中。宋议青口述一段话,吩咐云天墨记录在电脑中,以及这两日来发生的事。
“宋叔叔,一切都记录好了,还有其它要事吗?”云天墨问道。
宋议青见云天墨一如平常的做好他交代的事。见她盖上手提电脑,放回手提袋里后便没有说其它。等云天墨欲离开时,狱长室的门被打开,袁雄走了进去,眼神凶猛。见过袁雄,云天墨报以微笑。
袁雄见怪不怪,云天墨随年龄的增长出现在狱长室的次数竟比她亲哥哥还要多。若不是袁雄知晓宋议青将军为人,换作其他人难免会认为宋议青和云天墨在狱长室行龌龊之事。
每逢袁雄进狱长室向宋议青报告时,云天墨都是心领神会似的退出去,这一次亦不例外。
袁雄将自己意识到的,与云天青让陈子龙给打的事实告诉宋议青后,袁雄依旧气势汹汹的模样。宋议青没设想到陈子龙和洛珈进入骆山才两天的时间里,他的眼皮底下就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也没想到副将袁雄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议青深呼一口气,淡淡的说;“你应该清楚天青一贯的作风,无事就喜欢欺压狱中囚犯,而且还着重欺负帝国让我们关押的绯焰旧部。从前我就告诫过天青所作所为不可取。现在被打,也不过是料想之中的事。人生之路漫长,这次就当是他长记性的时候了。陈子龙的出手虽说意料之外但能理解。毕竟他能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仗义出手,那么出手教训天青一事也能说得过去。况且天青拔出枪支,着情况就不止是伤人那么简单了。他那是想杀人,他云天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谁给他这个权利,袁副将你倒给我说说,他把我宋议青这个骆山的负责人置于何处了啊!”
袁雄当即语塞,本来还满腹气话的他,遭宋议青的一番话后,就哑火了。
瞧着袁雄的举动,宋议青没有给他继续发言的空间,接着道:“你是怀疑陈子龙偷听审问不久前带回的悍匪,无可厚非毕竟那青年在我看来也形迹可疑。不过你也只有怀疑的份。其一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想,其二你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要是早早下结论,恐怕会污蔑了那青年。还有就是,袁副将以陈子龙能够打伤天青为前提所做的猜想是站不住脚的。”
“但是,将军,此时在骆山里据我所知能快速从袁某手中且能在监狱自行活动的外人只有陈子龙,排除仍在治疗中的天青。”袁雄辩论道。
宋议青没有全盘否定袁雄的话,接而淡淡的说道:“别忘了骆山的管理一向区别于当今的其它三座大狱。这里的囚犯是自由的,只要不是一心想逃出骆山,大多都是任由出入牢房的。其中更是不乏能比肩天青亦或是比他强的人。”
“不过那些囚犯始终自觉,这些年来没有做过分的举动,都安静的呆在属于自己的牢房中。他们都知道身上被判的是不可见天日的重罪。骆山的生活俨然就是他们心中最后一块乐土。”宋议青的这话已经是很委婉,换句话而言天底下除了骆山没有了囚犯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话已至此,袁雄除了把孙力供出的人名告诉宋议青,之后他就退了出去。狱长室内宋议青将方才和袁雄的话回溯了一遍。发现没有错露后,闭上眼休息了起来。
房内,陈子龙和洛珈躺在床上,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哪怕云天墨好意提醒他们两人到了吃饭的时间,都被无视了。
房间没有开灯或是点蜡烛,仅是依靠月关招进来的亮度,两人才看清彼此。洛珈单手绕着陈子龙左手,不看陈子龙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
陈子龙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洛珈天经地义道:“看天呢!”
陈子龙恍然道:“哦。那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啊。”
洛珈故作深沉道:“黑漆漆一片,没有尽头,像极了人心丑陋无边呀。”
陈子龙慵懒道:“那就给那漆黑的人心涂上鲜艳的颜色,点缀些花边咯。如何!”
洛珈捧腹大笑,开怀道:“子龙,坏事你懂珈儿。要不我嫁给你把,感觉这辈子这么久原来最真实,最自由的又是和你一起的这段时日。”
陈子龙没有搭理这一茬,轻声细语问道:“想好了怎么处理没?毕竟我不可能和你待在一起,之前我就说过了,趁现在如果你又想做的,我可以帮你完成。”
洛珈笑问道:“那之后呢?难道就真要分开了?子龙你也知道我身份不简单,难道你就没想过留在我身边吗?不说在我爹的扶持下达到权力巅峰,至少往后仕途能一帆风顺,不好吗?”
陈子龙认真回应道:“别。我这个人可没有远大的理想,这一点我很清楚。我现在只是偷偷想能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做好,日后回村能继续过我的平淡日子就够了。”
洛珈砖头望向陈子龙,疑惑道:“就这样!以你的身后和才能不就浪费饿了。”
陈子龙平静道:“人生不过百年,何必为了摸不着的名利搞得头破血流。对比之下,悠闲平静的生活才是我向往的。”
连日来的相处,洛珈自认是对于陈子龙是了解一些的,陈子龙的话中,她找出了矛盾点,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离开村子。一直呆在村子里生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陈子龙贼笑道:“哪里有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啊。我老爹又不是那龙皇老儿。况且我要是一直待村里过我的安稳日子,总觉得会对不起很多人。所以呀,我得做些什么。”
洛珈还以颜色,眯起眸子笑道:“你打算做什么呢,说的大气凛然的样子。”
陈子龙闭上眼睛。是啊要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洛珈柔声道:“难道你是如同我一样想着报仇吗?别怪我多想啊,之前听你说的家中情况。我就想倘若是真的,我能联想到你可能做的,也是最大概率做的,莫过于复仇了。”
不等陈子龙回答,洛珈继续道:“因为我只能这样想了。一个是你没有接下的仇家,可以说呢当前的仇家是因为我才结下的。第二就是,子龙你的性格我洛珈多多少少也清楚的,是有仇当即报的,不存隔夜仇的类型。”
依旧闭目养神的陈子龙扯了扯嘴角,道:“珈儿,傻丫头呀。我该说你崇明还是笨呢,哪有想什么就说什么的。”
洛珈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陈子龙,笑说:“只有你,我才如实的交代心中所想。你也是我除爹娘外最信任且珍惜的人了。放心吧子龙,今夜我们说的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我可以起誓。”
“那么,亲爱的珈儿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陈子龙弹了弹顽皮小美人的额头。
“痛。怎么这么用力,疼死啦。”洛珈揉了揉被弹的地方,突然生起气来:“我也要复仇。”
陈子龙看了眼洛珈的脸颊。唉,不笑的时候酒窝都变浅了。
“你是要对那两悍匪复仇?要我帮你。”陈子龙不紧不慢的问道。
洛珈很果断,斩钉截铁道:“对啊1”
陈子龙冷哼道:“小丫头,年龄不大,想法倒不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点睡,明天的事明天解决,你要给我养足精神。”说完陈子龙继续闭上眼睛。
在他的身旁,洛珈轻声偷笑着。过了会真如陈子龙说的闭上眼睛竟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