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草地上叶子还挂着淅淅点点的露珠,太阳徐徐升起,假山上流水浣浣的跃动,映衬着树上那些欢脱的小鸟。
“爸,新请的那个佣人又没有准备早点,我好饿啊!你怎么也不管管,之前黄阿姨从来没有像那个货这般怠工”
年轻的女孩穿着一条粉色卡通连体睡衣,衣衫上的蓝胖子点缀着她的稚润。
楼道上缓缓的走落一个衣衫整洁的男人,刚满不惑之年的他身形消瘦却在衣冠的影衬下格外的挺拔,脸上的笑容带着和熙的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疼爱女儿的父亲。
“哦,又这样了吗!这样下去可不行哇!”男人说道。他想了想又停住快要走完楼梯的脚步,从上衣内口袋拿出手机“老郑,今天也还是要麻烦你了,陈渊大概又睡过头了。”男人说的话一直都是轻柔的,作为他的女儿,陈呓梦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与人争吵到面红耳赤的情况。
“是,我立刻着手准备。”从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小梦,你先别着急,老郑,,,,呃,你的郑叔叔马上就来了,乖,别闹了哦。”男人安慰着陈呓梦,心中思考了会,打开一楼大厅的门,走向假山旁的小路,一会儿便没有了身影。
两分钟后,一个已将见着不少白发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他的年纪比陈呓梦的父亲相仿甚至还小上一两岁,可神态上却是比陈呓梦敬爱的父亲看上去大一轮。
“小姐”他开口道。
陈呓梦望着身前的男人不禁唏嘘,为何差别会这么大。白发已见的男人姓郑,叫郑洪,从陈呓梦出生打小的时候他已将在这个家中,职位是家中的管家,可以说家中的打小事务都是他经手,现在也包括打杂(从黄阿姨请假过后的一段时间到现在),而陈呓梦的父亲是较成功的商业人士,名叫陈义陵。他的名下有一家规模不大的超市和两家有着数百工人在不断生产的玩具厂。
现在陈呓梦住着一个910平方的房子,屋外是绿莹莹的草地花园中心处拥有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左手旁有着一条陈呓梦不曾踏足的小道,那之外究竟有着什么她也不曾想过,可,,,,,,可那个新来的混蛋佣人竟住在其中,而且是他亲口要求,父亲陈义陵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到现在看来对于陈呓梦来说仍是匪夷所思,纵然父亲那般好说话,可也未免,,,,,,,,,,,,,,,,,
“小姐,早点准备好了”不一会儿郑管家就做好了早点,鸡蛋,火腿三明治,牛奶还有水果沙拉,一共三份。
陈呓梦望着郑管家精心准备的早点开始比较郁闷的心情一点点的明媚起来(虽然郑管家最拿手的早点就这样,其他的就算做出来了也不敢恭维,但是能有吃的陈呓梦就觉得足够了)
望着这个与其岁数不符花白头发的男人,陈呓梦始终存有一份恻隐之心“郑叔叔,你也坐下来吃点早点吧,反正你不也做了三份刚刚好不是,况且这屋除了你,我和父亲就没有其他人了不是”(新来的佣人被陈呓梦无情过滤了)
郑洪仿若未听到陈呓梦说的只望着被与外道护栏隔开的树,树上停留着依然欢脱的那只小鸟,小鸟被阳关暖暖的照耀着,不识栏杆外道路上车辆行驶中的纷纷扰扰。
“真好!”郑洪的思绪拉出了好远却被陈呓梦那清灵的嗓子唤了回来。
“郑叔叔,叔叔坐下来一起吃早点呀。来一起吃嘛,好吗?”
郑洪矗着眼睛从树上移到假山旁的小道上,眼神呆滞着一般,仿佛那里存在能让他心里激起波涛的人与物。
小道的尽头是一座与陈家大屋截然不同的小毛房,和这个孤零零为邻的只有一座常年让陈义陵打扫得干净的墓碑。墓碑上仅仅用红色的油漆刻上爱妻柳若芙,神元72————神元93几个凄婉的大字。
那里新来的佣人半跪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擦拭着遗留在墓碑上的灰尘。如同碑上主人名字出水的芙蓉不沾染浑浊的世间一缕尘埃。
“当年一心想的为帝国鞠躬尽瘁,同行的无不想驰骋沙场在边疆建功立业博取一个好功名,仗打完后可以锦衣足食生子娶妻过富庶的生活的少年郎大都尸骨掩埋在边塞的万里黄沙里,他们曾经美好的梦想成了泡影,着实是我负了他们,也负了若芙”
陈义陵站着,他看着这个不再年轻容貌上仍是当年的陈渊,深情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回忆起那些年的青春,豆蔻般美好的年华。世人皆知陈义陵与柳若芙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两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后来陈义陵和柳若芙并没喜结连理,而是嫁给了一个在应该的场合出现的青年,上演了一场青梅抵不过天降的狗血戏码。
一同经历过许多事后,陈义陵这位昔年才气出众的少年郎才服气。昔年送往帝国首都龙皇城捷报一封接一封,并肩的能人异士相继加入那兵锋所致,所向披靡的征西军。当年刚从父辈接过帅印的青年更是率领军队义勇无虑创造辉煌战绩的时候,征西军兵马鼎盛时,就本部有赫赫二十万。
然原来权力到达帝国巅峰的西朱陈氏尚加二十万本部兵马一定程度上对当时的帝国构成足够大的威胁,一些对征西军的口诛笔墨蜂拥而致,哪怕当时的老龙皇对绝对忠诚的征西军给予无上的信任,那个动荡的时代中征西军仍是付出了差点覆灭的毁灭打击。
“十八年过去了,现任的龙皇还是忧心,尽管有一丝的线索仍是派人暗杀,看来是要赶尽杀绝才能安心”陈渊说完,以他为中心,波纹跌宕涌出一股无形的杀气。
陈义陵无视陈渊故意放出的无形杀意,苦笑的摇了摇头道;“终究会来的,恩恩怨怨总有了结的时候,只不过比预想中来得早了些”
陈渊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了几句,站起身对着陈义陵玩味到;‘不算早了,难道你还想放任自身在坤南做个小富商?’
陈义陵一脸遗憾到;‘以前我还真有想法,想着这辈子能够看着呓梦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就满足,为了这些所谓的往事仇恨也顾不上。可有的人死活不肯,总将人往绝路上逼,这世道啊。’
“真的是你的心中所想!我看不像啊,那个想成就万世功绩,开万世太平的陈义陵哪去了?”陈渊逮着机会就挖苦陈义陵,似昔年模样,就算此刻在心爱的人墓前一有机会绝不错过。
陈义陵悄悄叹息,待陈渊敛了敛神色,说道;“只要走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不再想清楚了。”
陈渊转身望向东边,那是与他故乡截然相反的方向,微风起,拂面拂袖,他的脸色舒展了许多。
慢慢地从小道上走出两人。
“义陵呀,不是我说啊,你这地段选的真好!闹中取静,适在其中,”
“可不是,不是我自夸,整个坤南市少有这么巴适的地方。外出左转前不远五公里有警局,出了小事头昏脑涨都不用四处跑,斜对面就是医院,医院对面还有车站,只不过略有不足的是学校有些远,每次接送呓梦上下学都有一段路程”
“义陵呀,你小子知足吧。天地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得六七就偷着乐吧你。”
“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小陈,你现在可是我雇佣的下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雇主。咱们在这勾肩搭背不好吧。”
“喂,这样说就见外了不是,而且义陵呀,你还没给工钱冽。要不你现在给我结点,这才是雇主应有的样子。”
“小陈呐,提这个就没意思了不是,你才来一个礼拜就想要工钱啦,少说也得干个十天半个月嘛。今天早上呓梦心情不是很好哦,你自己小心点,谁叫你又不做早点。”
“喂,义陵呀,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不是。当时我只是说来做工,可你也没说要包括做早点不是。”
“小陈呐,你大概对做工有着什么误解。我可以重新说一次你听,听着,,,,,,,,,,,,”
“停,,,,停,打住,别了吧。义陵呀,这个美好的清晨别叨叨的不是?嗯!好香的味道,看来郑洪准备了不错的早点,走吧。”
“好吧,不说了,服了你,也只有你才这么闲暇。”陈义陵无奈道。
从一开始的惊涛拍岸的震惊以致平稳的日常,这一星期陈呓梦的人生观在冲击下有了不少的改变。自己敬重的父亲虽然待人宽厚但从未有过像这个星期里的与人勾肩搭背,脸上的笑容更是收不住的灿烂着。
并且与其说父亲和新来的佣人勾肩搭背不如说更像是狼狈为奸的意味。两人跟陈呓梦有着不下三四十米的距离可总感觉他们在密谋着一件自己不可知晓的大事。
“不过,管他呢!不影响本小姐吃早点的心情就行”陈呓梦对自己心里暗示着,事实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新来的佣人混蛋可没有一丝自觉,正嚷嚷着不住嘴说一大堆。陈呓梦还算不错的心态一下跌入低谷。
“嗯!可香了不是,郑洪呀,这桌上的早点味道我大老远就闻到了,你这不是引诱我吃么。虽然你早点除了这些其他都不会就是了。”
陈呓梦见着那个混蛋十分不客气的左手拿起牛奶,右手拿着郑管家做的三明治啃起来,动作好比电影里恶鬼投胎似的。
面对那个混蛋的吐槽,打小自己成长就陪伴一旁的郑管家却是淡然的回应了一句“谢谢夸奖”
“那还有没有,再来一份吧。”
对于那个混蛋的请求,陈呓梦不由得生出火来,显然那个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一个星期以来,一直都好吃懒做,叫他做事不见人,吃喝走第一。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让陈呓梦可气的是郑管家看上去还歉然的不知所措道:“食材用完了,不好意思。”
毕竟混蛋还是混蛋,他对于正管家的话置若未闻,眼神又扫到陈义陵那刚动了几口来不及消化的早点上。
“要不,我这份你也吃了如何?”陈义陵有事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幅荒诞的场景在这一星期内已经重复上演了好几次,深深的刻在陈呓梦脑海中。
口中万分推托着不行,手中的动作却是比嘴上说的快上一倍不止。
“唉!”陈义陵叹息道。
气氛有些凝固起来,仿佛只剩那人啃早点的声音。
一份,一秒又一秒,,,,,,,,,,,
终是忍了一个星期的陈呓梦还是忍不住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她爆发性的大叫道;“陈渊,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