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流转,时光在变迁,我们在一如既往的成长着前行着,又不断的在与过去进行着和解与告别,因为退无可退,就只能一路向前,有些往事不愿旧事重提,就是怕记忆的灰尘会不小心飞进双眼,在自己茫然失措的情况下泪流满面。
但有些记忆就像是一根毒刺般扎在心里,即使表面已经结痂化脓,云淡风轻,实际内里却早已溃烂不堪,总要在一个恰好的时间,将那些心事彻彻底底的暴露在阳光下,在它毫无防备的时候彻底灰飞烟灭。
关于成长最重要的一课,便是敢于面对,不管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有些回忆即使已经尘埃满地,却依然要将那些陈年旧事从生命中抽离。
“铃铃铃............”
下课铃声在安静的校园上空有些突兀的想响起,此刻却像是世界上最动听而美妙的音乐般,将困在教室里面的熊孩子给解救出来。
进入高三毕业班,一下课大家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的继续看书,或是做着永远都做不完的练习题,而陈落晚一下课则必须要去厕所,这都成了一种个人习惯,她要下课不去厕所,总感觉下一节课会尿裤子。
由于陈落晚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要出去就必须经过顾鎏年,而顾鎏年因为已经站起身,给她腾出了位置往外走,干脆就跟在陈落晚的身后,紧跟着跟她一起下楼去。
每次两个人都会在楼梯间里吵闹一番,陈落晚简直就是服了顾鎏年了,成天就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除了女生宿舍他进不去之外,好像时刻都与她形影不离,她去趟厕所,他都能跟出来,简直就是有毛病。
某天两人又一起并肩往楼下走去,却遇到了从楼下往上走的凉浅夏,而且她还主动跟顾鎏年说话了,问道“顾鎏年,你俩干嘛去?”
陈落晚是想抢先回答她跟顾鎏年不是一块的,她是去上厕所,至于顾鎏年弄不好是去楼下放风,呼吸新鲜空气的,她跟顾鎏年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自从凉浅夏告白顾鎏年失败后,整个人都颓废不已,就跟掉了魂似的。
重点是凉浅夏告白顾鎏年这事,还是顾鎏年偷摸告诉她的,连曾忆寒都不知道,顾鎏年连威胁带恐吓的警告她,以后必须离凉浅夏远点,他算过了凉浅夏跟她八字不合,容易克她,交友不慎容易有生命危险。
陈落晚当时特别不屑一顾,觉得顾鎏年真是神神叨叨的,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同桌,而且还忍受了他这么久,但随着凉浅夏对陈落晚的日渐疏远,陈落晚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原来当初凉浅夏对她好,都是为了从她那里打探更多顾鎏年的信息。
但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错,凉浅夏跟她一样都算是可怜人,凉浅夏最起码还有勇气跑到顾鎏年跟前表白,可她陈落晚连这份勇气都没有,就直接预想到了所有的结局,所以陈落晚莫名的就不想让凉浅夏多心,让她产生误会。
可没想到陈落晚的话还没出口,顾鎏年就笑的灿若云霞般,一只手搭在了陈落晚的肩膀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并留下了一句“我俩私奔去。”
这话瞬间让凉浅夏面如死灰,就像有无数根细小的针一般,统统从四面八方向她扑来,扎的她皮开肉绽,尤其是顾鎏年特别自然的放在陈落晚肩膀上的手,活生生就刺痛了她的双眼,顾鎏年虽然平时喜欢开玩笑,但他刚才看向陈落晚的眼神,绝对是认真的。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离自己渐行渐远,还找了个如此其貌不扬,不管性格还是外貌都不如她的女生,凉浅夏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却痛的不动声色,感觉真是太可笑太玄幻了。
顾鎏年放着长相甜美,委婉可人的凉浅夏不选,而是看上了一个如男人婆一般长相平淡无奇,脾气古怪无常的陈落晚,顾鎏年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可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后知后觉的凉浅夏,终于正视了这个可怕的现实,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陈落晚的地方,必定有他顾鎏年,顾鎏年的目光就像长在了陈落晚身上,并且就连对她的称呼都很特别。
顾鎏年时常喊陈落晚“菜菜”,起初凉浅夏就特别好奇,就去问陈落晚,没想到陈落晚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顾鎏年,绝对是少根筋,你不要理他,大概智商高的人,情商就没有了,以前他老喊我豆芽菜,后来又笑话我不仅学习菜,打篮球更菜,由此得名菜菜。”
这一刻,凉浅夏终于明白顾鎏年一直对陈落晚的特别对待,而被顾鎏年揽着刚走了两步路的陈落晚,忍不住就用手肘顶了他的肚子一下,说“顾鎏年,你是不是成心膈应凉浅夏,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虽然你不喜欢她,你也用不着拉我给你挡枪子吧,凉浅夏又不傻,她知道咱俩是哥们,你给我滚一边去,你个二傻子。”
顾鎏年本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最终因为陈落晚的一句哥们,给重新咽回了嗓子眼里,然后侧过身子,微微歪着头,朝她傻笑起来,笑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眉眼弯弯,春光明媚,顾鎏年把双手重重的搭在了陈落晚的肩膀上,深呼吸了一下,从口中吐出一口气来。
然后一脸认真的缓缓说道“陈落晚,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喜欢我?”
陈落晚当场就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并且特别夸张的拂了拂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拳捶在了顾鎏年的胸口,毫不留情的说“阿年,你果然是神经病晚期了,直接没救了,行了别自恋了,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万人迷。”
于是,顾鎏年心中那些曲曲折折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扼杀在了空气中,但百折不挠的顾鎏年,即使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当着陈落晚表现出分毫。
待两人重新笑嘻嘻的返回教室,坐在他俩侧面,中间隔了一个过道的曾忆寒,罕见的开口问了一句“你俩干啥去了,这么高兴。”
陈落晚当即就接话道“小寒,你不知道吧,阿年刚才说要带我去私奔,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