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奕天怔怔地看着亮起的红灯,这才全身甚是无力地靠向身后的墙壁。
直到他看见她血流成河倒下去的时候,他才惊觉她对他的特别之处。特别到,失去她,他会感觉惶恐。他似乎,已经离不开她了。可是,他抬眼看看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不由得呼吸一滞。这一却,还来得及吗?
走廊尽头,井绍言高大的身影急速地飞奔而来。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向着手术室门口的两个人冲过来。被打昏之后,他被听风带到了一处别墅的里关在了房间里。醒来之后,他想起被穆奕天带走的清颜。这才在情急之下打破窗子,从三楼阳台跳了出来。依着自己的记忆,一路飞奔到极夜。
在极夜不远处的大路边,他的吸引力被瞬间夺走。他隐隐地听见有人急切大声地喊着清颜的名字,甚至是车子绝尘而去的声音。心里,迅速划过一丝不安。他循着人群,快步奔上前,正好看见车子离去的背影和地上一滩刺眼的鲜红。他顿时胸口发紧,视线被地上一抹闪着亮光的小物体上。那是,他送给清颜的生日礼物。是他专门为她打造的,独一无二的耳环。一瞬间,他就有些站不住脚步。他失控地揪起路人,情急地问着他们的去向。这才飞车,疯了一般地飞奔而来。
他的脚步停在闪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看看两个,最终将实现落在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这才看向身边靠着墙壁,一脸颓然的穆奕天。“她,怎么样了?”他问着,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怎么都控制不住。上前一步,甚至有些急切得揪起穆奕天的衣领。身后,听风绷紧一张脸,无声地上前。“放开。”他对着井绍言,冷冷开口。
穆奕天却似乎不甚在意,冲着听风微微地摇着头。他的视线看向闪着亮光的“抢救中”几个字眼,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只一句话,就让井绍言猛然将垂下双臂。
“在抢救......”
手术室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拉开,护士一张眉头紧锁的脸瞬间便露了出来。她看看几个男人,叹口气问着几个人,“谁是病人家属?”她问着,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游移。
“我是。”
“我是。”
井绍言和穆奕天同时开口,一时间不由得都愣了一下。穆奕天率先回过神,眯起眼睛看着护士,声音冷冷的。
“说,她到底怎么了。”他沉声命令着,眼睛里微微闪着不耐烦的寒光。护士被他浑身冰冷的气势瞬间吓住,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她怀孕了。”她说着,目光再次开始游移。仿佛在确认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这其中的哪一个。
穆奕天的身体瞬间僵住,怀孕了?就连身边的井绍言都不由得有些错愕,眼前闪过她蹲在马桶边奋力呕吐的场景,心下顿时了然。敛下目光,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身边的穆奕天眼里闪着亮光,心情却异常复杂。这个孩子,是一个月之前,她被下药时他们在一起的结果。只是......
看着几个人不说话,护士忽然间有些急了。将手中的手术同意书递到两人面前,再次开口,却瞬间给几个人泼了满满一桶水。
“已经一个月了,但是因为情绪很不稳定,再加上身体受到了强大的撞击,所以,”她顿住,看着穆奕天眸子里越间危险的神色,伸着脖子快速说完,“所以,孩子很可能留不住。”她说完,将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再递高一分,放在两人都触手可及的地方。
下一秒,穆奕天大掌一伸,伸手从护士手中拿过同意书,“穆奕天”几个大字转眼间便写在了同意人的后面。护士接过来,点点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说完,大门再一次“碰”的一声被关上。
井绍言愣愣地看着关上的大门,似乎还没有从接二连三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一个月前,清颜还一脸羞涩地揽着云尚行说是她的男朋友,而现在,他转眼看看身边面色凝重的穆奕天。他二话不说,就伸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孩子,”他看着穆奕天,忽然间竟然有些问不出口。怎么可能,就算是怀孕,这个孩子也该是云尚行的。那现在,到这又是是怎么回事。穆奕天看着井绍言,心里霎时便明白了他接下来没有问出的话。
“那个孩子,是我的。”他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说出答案。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就算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和他说了再见,这一刻,他的心仍然复杂的无可言喻。孩子......想到是手术室里那个女人身体里孕育的,他的心口便紧得厉害。
井绍言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能认同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这样说,又把清颜置于何地。不假思索,他伸手揪起穆奕天的衣领,手掌握成拳狠狠地挥上了他的一侧脸颊。穆奕天也不躲闪,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他勾起唇自嘲般笑笑,伸手将唇边溢出的血渍擦拭干净。直起身体,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井绍言。
井绍言看见他的笑容,胸腔里的怒火更加旺盛了。挥起拳头,又一次向着穆颜天打去。穆颜天眯起眼睛,伸手瞬间接下了他的拳头。目光里,寒光乍现。他握紧他的手臂,身体一顿,井绍言的身体瞬间便猝不及防地摔在了走廊的地板上。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音。井绍言撑起手臂直起身体,眼前阴影落下打在他身上。穆奕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是强势的亮光。
“我说我是她的男人,唯一的。她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他再将身体压低一些,视线对上井绍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