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井绍颜的车子一路飞奔,转眼间便在一阵嘶鸣声之后,扬起一阵巨大的尘埃停在了云尚行的别墅外。车门打开,井绍言和车子后面的听风相视一眼。极富默契地一前一后进了云家别墅,门前,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井绍言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寒冷的笑意。
“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听风一脚踹开。书房内,云尚行闻声,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见来人,也不由得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眼中闪现过了然,便只剩下一片清明。随意地将手中的笔扔在书桌上,身体向后靠在座椅上。双手环胸,静静地等待着井绍言和听风的下文。
“解药。”不多浪费时间,井绍言上前一步,无声地站在云尚行面前,冷冷地开了口。闻言,云尚行目光闪了闪,微微抬起眼睛看着井绍言。“怎么,她不行了吗?”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容。话音刚落,一记重拳落下,狠狠地袭上了他的脸。重力袭来,他的身体狠狠地向着旁边测去,嘴角隐隐地渗着血。
“她不会有事,不要诅咒她 。”井绍言收回拳头,冷冷地说着。就算他愿意放下她,只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最疼爱妹妹,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眯起眼睛,嗜血般看着对面的云尚行。
闻言,侧着身体的云尚行,擦擦嘴角的血渍,却像是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一般。回过头来,脸上却是冷然一片。
“呵呵,我说过,这就是我的目的,怎么可能会给你解药。”他状似不经意地说着,脸上不多时便呈现出一片淡然。听风闻言,大手在这一刻毫不迟疑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书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莫凝一身单薄地站在门口,看见井绍言,也微微愣了一下。视线在几个人身上相互流转之后,轻轻地眨了眨眼眼睛,却没有说话。井绍言向后退,无声地将手向后覆上听风掏出了一半的手枪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快速拔出来那把黑色闪着光的手枪。枪口旋转,从云尚行身上跳过,最终却抵上了莫凝的太阳穴。莫凝的身体一僵,无声地咬着唇。身后,井绍言不着痕迹地拍拍她的后背。只是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过来。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她却没有出声阻止。
“放开她,”只是在一瞬间,云尚行便站了起来,看着抵在莫凝额头上的手枪,眉头紧紧地打着死结。放在身侧的手,也无声地握成了拳头。莫凝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敛下了此刻看见云尚行激动情绪时候,心里有些波动的情绪。
“放开?”井绍言嗤笑一声,不觉有些好笑,“你的女人是人,别的就不是吗?告诉你,如果 今天清颜不能从那个该死的手术室出来,你的女人,”顿了一下,他轻轻地开口,视线对上云尚行的,“她也要跟着一起去。”身边,莫凝听见,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开枪吧,如果是这样,我倒愿意给清颜作陪。”她闭上眼睛,一脸的决然。
“你......”云尚行顿时白了一张脸,这个女人,现在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甚至不惜死亡吗?想着,刚才怒气冲冲地气氛,瞬间便染上了淡淡的绝望。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颓然地靠坐在身下的座椅上。闭上眼睛,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纠结,有写绝望般地将手伸向了手下的抽屉里。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让清颜死。
只是一直横亘在心里结打不开,他才做了那样的决定。他心里明白,从头到尾,清颜都是最无辜的一个受害者。更何况,叶兰的死,几乎把他从地狱里一瞬间便拉了回来。这一刻,他直觉地自己像个孤家寡人像个小丑。
所以,该是放手的时候了,不是吗?
“咻”的一声,一个银白色银质盒子从空中飞来,井绍言伸手接过,同一时间,放在莫凝头上的手枪也跟着收回。两个人,不做任何停留地,转身消失在门口。
“如果你累了,我也放你走。”云尚行站起身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开了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凝,朝着门口走去。他明白的太晚了不是吗?现在,他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现在,他欠别人的,他也要去还了。
身后,一直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缠上了他的腰身。他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你......”他开口,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感觉喉咙间像是被堵上了一般,让他说不出话来。莫凝吸吸鼻子,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云尚行,你解脱了,所以不要我了吗?”她说着,声音里隐隐地带着赌气的成分。
云尚行闻言,只在一瞬间便红了眼眶。颤巍巍地,伸手覆上了莫凝缠着他的小手。原来,他还没有全部失去。原来,他的女人还在。
手术室里。
穆奕天愣愣地看着倒在床上的清颜,一瞬间便感觉到漫天的黑暗袭来。“清清,”他轻轻地叫着清颜,一只手甚至克制不住地伸向清颜的鼻息。
蓦地,他瞪大了眼睛。大手,颓然地垂落下来。
没有了呼吸?!
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像是浸到了冰凉的海水中一样,麻木到了极点。
“碰”的一声,大门被井绍言瞬间撞开。手中端着的液体在灯光下灼灼地闪着光,身边一脸悲痛的笙歌刚想要说话,便被井绍言一把推开。上前去,不管不顾地撑开清颜的嘴唇,液体点点渗进了身体里。“啪”的一声,杯子被瞬间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嘶鸣声。井绍言颓然地靠在床边,嘴角也颤抖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手在触碰到她的鼻息时冰凉的触感。
可是,他不相信,他的颜颜,不会就这么死了,不会的。
“奕天,”他开口,轻轻地叫着穆奕天。
结果,身边的男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双眼睛,只是眨也不眨地直直地看着床上的清颜。无声也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