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居士?”
张飞扬在侠义城待了这么久了,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听到这人竟是能帮自己突破瓶颈,自然好奇的追问了起来。
“这个一梦居士住在哪?我该怎么找到他?”
可惜,那卖主似是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报了一个大概的地点,就尴尬一笑,和张飞扬抱了抱拳,拉着那辆小车离开了。
原来,之所以说这个叫一梦居士的修士能帮张飞扬掌握筑基期修士的秘密,是因为此人早已在百年前就早已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了。
当时,此人在侠义城的名声极大,而且行侠仗义,也是侠义城最受人尊敬的一位侠士。
可惜,一梦居士在炼气期修炼天赋异禀,却是从未成功冲击到筑基期的境界。
如此一来,此人其实严格说来,是所有炼气期的修士中,对筑基期的玄机研究的最为透彻,也是在冲击筑基期的境界上,经验最丰富的修士。
即便此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但这并不妨碍此人在侠义城所有炼气期修士心目中的崇拜地位。
只是,这百年来,此人也许是多次冲关失败,心灰意冷之下,也知道此生恐怕都无法晋级筑基期了,所以,现在早已不在侠义城之中了。
一梦居士离开了侠义城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侠义城的修士都再无他的消息。
直到最近的十几年间,有人偶然在侠义城东边的迷踪林内碰到过一梦居士本尊,还接受了一梦居士的亲自指点,回来以后,只闭关了几个月,就顺利让修为在炼气期提升了一个小境界,这位神秘的一梦居士才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之中。
不过,最近这些年,也不知怎的,一梦居士似是不愿意再见外人了。
很多想要去拜访他的修士都困在了迷踪林,几天,甚至数月都见不到一梦居士本人,人们这才又把这位高人给淡忘了。
要不是张飞扬提起想要摸清筑基期的玄机,该修士也早已忘记此事了。
“一梦居士。看来必须得见上一见。只要能为突破瓶颈提供帮助的方法,即便提供的帮助不大,甚至可能不能提供帮助,也要试试。不然,光凭借我自己的头脑,恐怕再参悟个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筑基期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射出两道坚定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漆黑寒冷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正在释放着柔和的光芒,对抗着四周的黑暗。
张飞扬登时觉得这明月处境就仿佛是现在的自己一般,微微一笑,带着无穷的期盼,返回了客栈。
三日之后,侠义城东边是三十四十里外的一片树林最深处,有一片竹林。
里面竹子粗壮挺拔,枝叶翠绿茂盛,一根根的插在地上,密密麻麻,错乱无序,站在其中的张飞扬环首一扫,竟是发觉四面八方所有环境都是一模一样,仿佛是真的陷入了迷宫一般,根本就记不清回去的路了。
“迷踪林。果然名不虚传。一梦居士选择在这种地方安度晚年,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如此一来,只要一梦居士不喜欢别人打扰,恐怕像我这样的外人就无法进到最深处了吧。”
张飞扬试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走了一段路,离开这片竹林,却发现停定下来的时候,似是始终还在原地,没有离开过半步,登时暗暗感叹,由衷的佩服。
不过,他马上就清醒过来,收起笑容,脸色一沉,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布,在一根柱子上缠了一圈以后,往最近的一根竹子走去,试着用曾经在吴国北境冰原的探路方法,以布匹当做标记和方向,一点点的往未曾去过的地方探索。
如此一来,只要多费一番功夫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进到最深处了。
可惜,这些竹子可比吴国北境冰原里的松树厉害多了。
张飞扬才缠了三根竹子,这三根竹子就似是知道了张飞扬的意图一般,突然快速的原地旋转起来,将张飞扬刚刚缠绕好的布匹呲啦一声,强行拉扯之下,撕扯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也不知是什么方向,突然吹来了一阵大风,唰的一下,所有竹子沙沙震动的同时,那些碎布都给带的飞了起来,吹向了远处,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就全部不见了踪影,再也看不到了。
此时,张飞扬的脚下,和没取出布匹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只有泥土,石头,以及一些掉落的竹叶。
张飞扬刚才的努力,毫无疑问成了徒劳。
张飞扬却并不气馁,微微一笑,立即盘坐下来,一边思量新的方法,一边等待下一阵大风的吹来。
因为,这一阵大风传来的时候,张飞扬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些水汽。
此地却显然没有什么河流。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水汽呢?
张飞扬觉得恐怕和竹林深处有关,很有可能那里有温泉,或者普通的一口水泉。
不然,这就无法解释了。
果然。
过了一天以后,同样的大风吹了过来,里面蕴含的水汽依旧很少,若不仔细察觉,根本发现不了。
张飞扬却是清晰的捕捉到了水汽过来的方向,走了大半天的路,希望能进到最深处。
谁能想到,一开始还很顺利,前三天,张飞扬都清晰的感觉到风中的水汽越来越重了。
他判断,继续这样再走隔几天,进到最深处,拜见一梦居士的希望应该就近在眼前了。
但从第四天开始,情况就出现了让张飞扬意料之外的变化。
风越来越大了,风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风中的水汽自然还是和预想中一样,越来越多,风吹来的方向却是再也不是固定的了。
东边时常有带着水汽的风吹来,西边也有,南边和北边也很快出现了类似的风。
这让张飞扬本来满满的信心登时有些不足了。
“奇怪。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应该只有一种方向的风才对。这样我走到哪里都有风,还怎么判断正确的方向呢?”
沉吟半晌,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继续深处又不迷路的办法,张飞扬只好暂时停定下来,不走了。
因为,他担心再走下去,如果弄不清正确的方向,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直接退到竹林入口。
那可就损失大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张飞扬自然不敢继续多走了,索性盘膝打坐,耐心的思考离开这里的对策。
毕竟,这显然是为了困住进入深处的外人设置的防护方法,可能是什么阵法,也可能是机关,总而言之,不管是什么,张飞扬只知道绝不可能毫无破绽。
要是以前,遇到现在的处境,他多少还会担忧一下,少了一些底气,但刚刚经过了与金皮虎一战,连具有那么完美防护能力的妖兽都给他打败了,要是再没有信心对付这些困人的手段,也就实在不像是张飞扬的风格了。
就这样,张飞扬陷入了沉思。
此时,一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盘膝打坐是为了思考如何走这片四面都是大风的竹林走出去,找到一梦居士的隐居之处,张飞扬却是坐着坐着,犯困了起来。
张飞扬微微一愣,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强打精神,睁开了眼睛,思量对策。
没想到,困意非但没有减轻,竟是越来越重了。
抬眼看去,四面八方的竹子竟是仿佛开始上下左右的剧烈晃动起来,让他眼皮上下打架,精神越来越萎靡。
“不好!让外来者陷入沉睡,应该也是一种防御机制。绝不可以睡着!”
张飞扬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又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也不顾哪个方向正确了,抬步就走,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惜,他走的快,困意加强的速度却是更快。
张飞扬走了两步而已,登时,一股如洪水一般的困意就已经冲入了脑海,将他吞没了。
张飞扬砰地一声,两眼一闭,重重倒在地上,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修士正再后面死死的追赶他。
此人身上却带着多件法宝,分雷伞,断灵棒和风雷剑等等。
但或许是张飞扬逃得太快的关系,那人追了半天竟是也无法拉近和张飞扬的距离,突然间,大手一抬,取出了一把似是钉子一样的法宝寒冰刺,狠狠朝着张飞扬扔了出去。
这些寒冰刺在空中铺展开来,仿佛铺天盖地的大雨一般,让张飞扬避无可避。
最终,张飞扬左臂,后背,以及右腿给打穿,全身微微一颤之下,整个人竟是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起来。
张飞扬剧烈挣扎起来,从怀里取出各种东西对抗,却是毫无办法。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取出小火炉,滴入一滴鲜血,让身体靠在火炉山,试着以小火炉的高温对抗这些冰面。
谁能想到,竟然毫无作用。
张飞扬转眼间竟是就变成了一尊新鲜的冰雕。
此时,那追击之人才停定下来,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一道阳光突然从空中洒落下来,将此人的脸照的五官分明,竟然正是东方白。
张飞扬哇的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环视了一圈左右,见四面都是竹林,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发现四面八方的大风还是始终存在以后,张飞扬又很快皱起了眉头,为不知怎么离开这里发愁起来。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新的疑问在他心里越来越重,渐渐变成类似于心结一样的隐忧。
“就算我能成功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境界的话,恐怕依旧不是东方白的对手啊。他最厉害的法宝还是那数量很多,又很难对付的寒冰刺。无论如何,至少得想办法阻止它们冻结我的身体才行,那么多寒冰刺的话,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在原地走了两圈,停定下来的时候,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火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