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凤听云把执意要留在椒房殿的白太后劝回了寿康宫。
莲芸与小涵守在陈筱身边，凤听云依旧坐在外殿中。沐歌与平归站在他身侧。
“皇上。”宋偃从殿外走近来。
“如何？”凤听云问。
先前凤听云让宋偃去查了下午陈筱与白太后在御花园用的点心。
宋偃走到凤听云身边，俯身低声说：“糕点都没有问题，太后也是吃了的。”
椒房殿内的东西没有问题，太后那边的糕点也没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呢？
凤听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平归：“你记性好。可觉得椒房殿跟你中午来时有何不同？”
平归从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周围的变化很敏感。
平归躬了躬身，站直后环顾四周。
凤听云也不自觉的随着平归的目光看了起来。
直到平归看到了窗边插在花瓶的牡丹，他才向那边走去。
凤听云也起身走了过去，“怎么？有什么异样吗？”
平归侧身说道：“这株牡丹，陛下在椒房殿用午膳时还不在。”
凤听云凝神看着牡丹，宋偃与沐歌也跟了过来。
凤听云刚要伸手去触碰，宋偃抓住了他的手，“皇上，让奴才来吧。”
凤听云点点头，将手收了回来。
宋偃拿起花瓶，仔细的看了起来，又用手捻了捻花叶后闻了闻。确定了无毒后宋偃又将花瓶放回了原处。
宋偃朝凤听云摇摇头说：“没有问题。”
凤听云又怅然起来，回到了座位上。
“把小涵……不，莲芸叫过来。”凤听云说。
这些日子在椒房殿待着的的日子多了。凤听云也对陈筱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有了一定的了解。
小涵太单纯，没有心计。反观莲芸，虽然看着很安静，但是比起小涵更懂得察言观色。
沐歌进内殿将莲芸叫了出来。
莲芸跪在凤听云面前，“皇上。”
凤听云指着那瓶牡丹，“牡丹，是从哪里来的。”
莲芸低着头回答：“御花园。”
凤听云眯着眼，“御花园？”御花园，又是跟白太后有关吗？
凤听云又看向莲芸，“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莲芸抬起头，“奴婢懂一些药理。牡丹皮有活血的作用。”
凤听云“哦？”了一声，“活血？可是皇后只是接触了那朵花而已，也有那种功效吗？”
莲芸欲言又止，凤听云看向宋偃，宋偃点点头带着沐歌与平归出去了。
“说吧。”凤听云说。
莲芸颔首，“奴婢如此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奴婢是为了皇后娘娘，便顾不得这许多了。下午，娘娘吃了那些糕点后奴婢在贺嬷嬷她们收拾了之后偷偷尝了尝。其中那枣花饼的味道有些不同，像是加了牡丹皮。”
“牡丹皮？”凤听云问道。
难道真的是太后在糕点中参了牡丹皮吗？如果真的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莲芸确定的点点头。
凤听云颔首，“你起来吧，进去好好守在皇后身边。”
莲芸起身谢了恩后回到了陈筱身边。
凤听云也起身出去了。
宋偃与沐歌、平归站在殿外，看到凤听云走出来走到了他身边。
“宋翁，有些不寻常。”凤听云背手说，面色阴冷。
宋偃虽然不知道莲芸与皇上说了什么，但是皇上流露出现下这般神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皇上，发生了什么？”宋偃问。
凤听云看向宋偃，“她在向朕宣战。”
宋偃闭上了眼。她是谁，很明显，肯定是白太后无疑了。
“陛下，许是误会呢？”宋偃睁开眼说。
凤听云向另一边走去，只有宋偃跟了上去。
“朕觉得错不了了，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什么让她行此险招呢？”凤听云看着宋偃问。
宋偃听明白了，皇后出事看来是白太后做的手脚。但是如此轻易被看破的手脚，白太后会这么草率吗？
宋偃犹豫了起来。
“宋翁，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凤听云看着宋偃这副样子，觉得宋偃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宋偃确实是在考虑该不该将下午贺嬷嬷找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凤听云是皇帝，是他的主子，他应该忠心无二。
但是贺嬷嬷，或者说贺依，是他的故交。不说为了白太后，就算是为了这份交情，他也不该出卖她。
凤听云也没有逼迫宋偃，静静的等着他做决定。
……
今日下午。
贺嬷嬷将宋偃约到了后宫中最安静，最深僻的地方，冷宫。
“你找我很危险，知道吗？”宋偃问对面站在阴暗角落的的人。
“事出有因。”那人回答，是一个女人。
“贺依。如今你回绝了皇上，你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宋偃双手插袖，问那人——贺依，贺嬷嬷。
贺嬷嬷从阴暗角落走出来，看向宋偃的眼睛，“我不会为难你。”
宋偃轻叹了口气，“问吧。”就这一次，从此你我二人各为其主。
“沛安出宫了。是去青州了吧？”贺嬷嬷问。
“不必明知故问。”
“他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皇上没告诉我。”
宋偃确实不清楚沛安具体是去干什么，没有必要这个关头欺骗贺嬷嬷。
贺嬷嬷也没有怀疑宋偃是欺骗自己，继续说：“谢谢你。”
宋偃颔首，“保重。”
……
宋偃回想起这些，终于下了决心。
“下午贺嬷嬷找过奴才。”
凤听云这才重新看向宋偃，心中松了口气。宋偃对他来说很重要。
宋偃继续说道：“她问了奴才有关沛安去向的事情。”
“沛安。青州。”凤听云自言自语。
沛安去青州了，是因为那件惨案。那件惨案剑指李清远，或者说李清泽。难道说陈涟与傅凝之判断有误，被人误导了？
贺嬷嬷来找宋偃问沛安，不用说肯定是因为白太后想知道。白太后为什么想知道？能让她关注的事情，在凤听云看来只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关乎凤听云的安危。但是目前凤听云并没有棘手的事情。就算那件惨案真的跟李清远有关，可能牵扯到李清泽，但是她作为太后也不得干政。这些白太后不会不清楚。
另外一个就是白家了。
白家！
凤听云睁大了眼睛，原来是因为白家！白家的发迹地正在泰山道！
“白家还有人在泰山道吗？”凤听云问宋偃。
“有。白玉临在济南卫。”宋偃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