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七天。凤听云在齐笙殿招待了一位“客人”。原北塞主帅鞠睿。
鞠睿中等身高，留着胡须，根据他现在的长相也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一个俊秀的男子。凤听云只记得很多年前见过鞠睿一次，他到现在都很难想象鞠睿这看着没多么高大的身躯，是怎么镇得住北塞那些虎背熊腰的将领们的？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这份不怒自威的气势吧。
“臣鞠睿，见过陛下！”鞠睿单膝跪地，声音中气十足。
凤听云起身亲自扶起了鞠睿，“鞠帅。不必多礼。您可是军中柱石，无须多礼。”
鞠睿起身，笑着说：“臣不敢托大。”随后又拱手说：“臣久不回京中，还未当面恭喜陛下登基之喜。今日就正式恭喜了。”对他鞠睿来说，先帝之后哪一位皇子即位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做好臣子本分就好。
凤听云原本想叫沛安拿张凳子，但是想起沛安出宫了，就说了声：“赐座。”
鞠睿坐在了一名太监拿过来的凳子上。
凤听云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身旁站着宋偃。
鞠睿向凤听云看去，也看见了宋偃，轻轻点了点头。宋偃也微微欠身。
“鞠帅此次回京，朕有意让您出任兵部尚书。”凤听云没有打算拖延，开门见山了。
鞠睿双手放在膝盖上，摇着头说：“臣已老了。再留在朝堂之上，还是兵部尚书这个重位，怕是会力不能及。”
凤听云颔首，“鞠帅莫要妄自菲薄了。朕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好的。”
鞠睿没有答应，继续问道：“那吴百川吴尚书呢？”鞠睿心想不会是让吴百川去接替自己做北塞主帅吧？
凤听云摇头，看穿了鞠睿所想：“吴尚书去福南道，任指挥使。”
鞠睿颔首，“福南道。是个好地方。”肖是，说起来还是因为站错了队丢了前途啊。可惜了了，那肖小子也算自己为数不多的看的过去的将才了。
“是啊。鞠帅说的是，福南道确实是个好地方。”凤听云说。
鞠睿起身，拱手对凤听云说：“既然陛下都已经有所安排了，臣就不再推辞了。”
凤听云点头，转而询问鞠睿：“鞠帅觉得您回来后，谁可以接替您的位置？”蔚夜接替是板上钉钉的，但是听蔚夜的意思鞠睿好像是不怎么看好他的。不论谁都不可能阻拦凤听云，但是凤听云还是给了鞠睿这个面子，想听听鞠睿的建议。
果然，鞠睿想了想说：“不是臣托大。臣放眼望去，真是不觉得谁能胜任北塞的那个位置。”其实鞠睿觉得尘雪算一个，但是尘雪离不开天凤营，天凤营也不可能带去北塞。除非国临大难。
“蔚夜也不行吗？尘雪将军呢？”凤听云看着鞠睿问。尘雪这些年也是赫赫有名。
“蔚夜这些年来担任臣的副手，臣对他也是了解甚深。或许再熬几年他可以接替臣，但是现在的他还是太嫩了。”鞠睿评价蔚夜说。随后又说起了尘雪：“臣说实话，如果让我必须推荐一人，那肯定是尘雪。但是尘雪主管天凤营，而且他驸马的身份也牵制了他不可能主帅北塞。”
凤听云颔首，鞠睿虽然说的很直白，但是凤听云听得也舒心。好过别人跟他说话绕弯子，不说心里的实话。
“感谢鞠帅能实话实说。朕就知道自己没看错您。”凤听云点点头对鞠睿说。
鞠睿微微躬身，“臣谢陛下。”
“那这样好了。蔚夜还是北塞副帅，暂时主持北塞军中事宜。直到有合适的人过去吧。”凤听云对鞠睿说。
早就听身边的人说蔚夜那小子是昭王府门客，当时自己也未放在心上，反正蔚夜的本事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今日听陛下这一说果然是真啊，那就先这样吧，主帅一位空着便先空着吧。
“那就按陛下说的来吧。”鞠睿拱手答应了。
……
沛安再次到了墨二居住的宅子。
墨二还是像上次一样没有多言，给沛安上了茶就出去了，没有停留。
这一次墨四来的很快。“沛公子，你来了。”墨四进门向沛安拱手。
沛安起身微微鞠躬，“四爷安好。”
两人坐好，沛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墨四。
墨四犹豫着没有说话，刚好墨二端着茶进来了，放在了墨四身边。
墨四看向墨二，墨二只看了他一眼就又要出去了。墨四看着墨二转身，起身叫道：“二哥。”
墨二停步，“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但是别忘了答应了我什么。”他没有转身，背对着墨四。
墨四抓着自己的衣角，单膝跪了下去：“谢谢二哥！”
墨二没有回话，径直走出去了。
沛安看向离开的墨二，又转头看单膝跪着的墨四。
墨四站起身回到了位置上，“沛公子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沛安笑了，“此事我做不得主。这样吧，我择日安排四爷与一人见一面，我们当面相商。”
墨四点点头，“是见陛下吗？”沛安做不得主，那能做主的应该就是皇上了。
沛安摇头，“不是陛下。是我的师父。”
师父？墨四虽然调查过沛安，但是对于他的师父是谁并不清楚。年纪轻轻的沛安就有这般高强的武艺在身，还挺好奇他师父是谁的。
竟然得到了答复，沛安没有多留，就回了宫跟主子与师父说这件事。
墨四送走沛安后到了后院的花圃找到了墨二。墨二单手拿着剪子修剪花草，虽然是单手但是墨二看着颇为熟练，也没有显得很笨拙。
“走了？”墨二躬身剪着花问。
“嗯。”墨四回答。
“准备怎么做？”墨二又问。
“他做不得主。需要跟他师父商量下一步动作。”墨四说，然后蹲下身对墨二说：“我来吧。”
墨二摇头，“修剪花草就交给我做。你不是做这个的料。”
墨四顿了顿，“二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大首领的。”
墨二起身，看了花圃一周，“她很喜欢花。可惜我送的花不是她想要的花。”
墨四也起身随着墨二看去，“我知道二哥是真心对大首领的。但是她并不领情。”
墨二“呵呵”一笑，“她与别人不同。所以她喜欢的也与他人不同吧。”
墨四没有搭话。墨二继续说：“要见那个小太监的师父吗？”
“他叫沛安。”墨四说。
墨二“嗯”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师从宋偃。”
“司礼监秉笔太监宋偃？”墨四问。宋偃前些年在皇陵，新帝登基后才回了宫。
“嗯，是他。此人是个高手，但是，就算有着他在，我也担心你们的胜算。”墨二忧心的说。
“大首领真有那么难对付吗？”墨四皱眉说。
墨二摇头，“不然。难对付的是她现在的身份，或者说你们很难向她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