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个孩子,二位请便,我绝不为难。”周围是穹兽和万刀流的刀斩斗得天花乱坠,而血战的眼却是直射在茗辰的身上。
苍隋将茗辰拉往自己的身后,对着他说道:“一个孩子而已,毫无半分修为,而你血战也算是传世的战修名将,就算是有何恩怨所在,你囚禁了他十年,也足够了清了。”
血战在这无妄之境之中藏身已有数十万年,前浪推后浪,异界五域一海的修士,怕是已经换了好几十代。能一眼就能叫出他名字的,基本上都已经成为黄少捧土了,但他似乎对苍隋为何能如此快速将他认出他的这个问题没有半点兴趣。
眼神依旧盯着站在苍隋后面的茗辰
“留下那个孩子,否则,今天,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逃脱无妄之境的界门。”
血战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战斧,苍隋也做好了再次发起绝杀的准备。
而此刻,站在一旁好久都一言不发的黑袍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这异界五域一海之中,我要走的地方,还从来没有任何可以拦住的东西,今天我倒想见识见识,这经历过上八十万年时荒侵蚀的帝威,还能不能困住我这不老不死之身。”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明澈见底,好像对于这无妄之境的帝威,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苍隋只当他这是激将法,毕竟,帝威是绝对不容侵犯的。
可他,没想到,接下来黑袍的的确确是要于这帝威搏了一把。
“好,那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有何能力逃脱这无妄之境。”
血战口中念咒,掌中结印。
瞬间,苍隋就感觉到这片空间的道纹不对劲了,好像虚空有无数条隐形移动铁镣在一根接着一根地、慢慢地缠绕他的身体,并且提不起任何修为。
而再观茗辰,他的口、眼、鼻、耳都在流血,头脑已经开始麻痹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天旋地转的,一切东西都在倒塌。
他没有修为,身体是无法承受丝毫帝威的,就算是苍隋通过二者之间紧握的手,一直给他渡过去精元也不行,如果血战那儿再稍微用一点力,他马上就会四肢解体而亡。
而黑袍却是不慌不忙地在走进茗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后于虚空中打出一掌,对着血战说了声:“后会有期”话音一落,三者都消失不见了。
血战也随着收回了帝威,眼中深沉沉的,无悲无喜,刚才交手时,他依旧预料到黑袍实力的深不可测,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完全无视帝威,直接从虚空中逃脱。
……
刀叔一行一直都没有回到雪原山,他虽忠心耿耿,但却不放心苍隋。
所以在离开苍隋时,就立马吩咐四郎与所行的一等甲士,沿着骨林到雪原山他们所行的这条路,联系各处苍狼一族的秘处据点,准备一有任何情况,就马上调动一切可调动的力量进入骨林,而他自己,则守在骨林的外围,准备随时迎接苍隋。
不过这一等,就已经是大半个月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
夜幕已经在整片天空下完全拉开,一点星光也透不进来,柴火的红焰窜的老高,却是转瞬即逝。问话的是一血性男儿,是今天刚从雪原山赶来的传信使。
与他围着柴火而坐的,是刀叔。
“没有,明天我想调动以这骨林为中心点,所有方圆百里的秘据暗卫,进入骨林,寻找狼主下落。”刀叔拿起一根柴火,往火堆里面丢去。
“方圆百里?可是刀叔……”传信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起身站起的刀叔给制止了,紧接着说了一句:“要是有什么问题由我来担所有的责任。”
传信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八族已经开始进攻雪原山,由修罗魂狱十万魂士做先行军,还有十万天欲魔族于昨日也已攻破落枫城,并且据秘信,其余五族也将于后续的七日之内而至。
而雪原山,苍隋秘密下山,所知者只有一手之数,虽有其余六位统将摆布攻防战事,但归根结底是群龙无首。
并且这样的情况一旦让八族知晓,那么对他们是十分不利的。而传信使此行,是为两个目的,一是向苍隋回禀雪原山危急;再就是,如果见不到苍隋,那么就传密令调动沿途的秘据暗卫,援助雪原山。
可现在,依刀叔所言,他要调动沿途的暗卫进入骨林寻找苍隋,也就是说传信使的这两件事,是没有一件可以办成功的。
二者之间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低着头,一个抬着头,都不说话。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一阵疾风掠过,黑幕中突然拉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冲出三道身影。
刀叔和传信使转眼一看,立刻双膝下跪,口中齐声说道:“狼主。”
苍隋一眼看去,看到跪着的传信使,心中就料想到雪原山有事发生,但他从还有话和要问黑袍,故而只好先示意二者起身,将茗辰交给刀叔后,让他们先行退下。
没有任何客套的话,在他们都离开之后,苍隋直接问向黑袍第一个问题:“刚才你是怎么于虚空中打开无妄之境连接这一处的通道的。”
那个时候,血战已经引动帝威,封闭了空间中的一切位面隧道,而纵使是帝威遭到八十万年的时荒侵蚀,有所减弱,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那就是,一旦位面隧道被封闭,要想再次开启,就得重新规避位面空间,而能够拥有这样能力,非太上级法修宗师莫属。
苍隋一直都觉得此黑袍深不可测,也知晓他的修为在自己之上,
但若是他真有一次就可成功规避位面空间的能力,那么他怕这件事的背后怕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而结合人族神都的事来看,眼前黑袍,也许不是后面的推动者,但和它却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苍隋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而黑袍却是不说话,斗篷下的眼睛紧闭着,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突然之间,冷笑了一声才说道:
“其实你并不是对我感兴趣,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关于那个孩子。”
“不,一开始是这样,但现在我想知道不仅是这点,我对你的身份也很感兴趣。”
的确,在合作之前,苍隋只对异擎遗愿中所要他去救的那个孩子感兴趣,比如,为什么异擎在生前并未对他提到这个孩子?比如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异擎说他自小被困无妄之境,却对他的父母只字未提?……?
关于这孩子有好多好多的谜,苍隋都想知道,但现在他更想知道黑袍的一切,因为他要搞清楚他是敌是友,暗处的敌人才是最险恶的,何况是太一级法修的宗师。
“我的身份,你不必弄清,你只需要知道以下几点:我所作之事,都是受她之拖;而我虽然知晓人族神都之事,却从未参与其中;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更不是你的敌人,我所作的事,都只是为了她而已。”
这些话虽然并没有真正回答苍隋的问题,但也已经足够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黑袍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只是想知道他的立场而已。
“那关于孩子呢?”苍隋继续问道。
“他,如我先前所说,交由你手。”
“那你现在能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了吧?”
“不行,但如果他有危险,我就会带走他,到时候你是拦不住我的。”黑袍直接抛出这句话后,就随着刚窜起的火焰,消失在静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