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现在对他不感兴趣,只对你感兴趣。”魅音的话像是蛇口中的信子,以极快的速度去一次次地触碰寒衣的心室,勾得他的心微微而颤。
寒衣深知这是魅族女修惯用的手段,强力按住了那种男修的本能,尽量不将其表现在脸上,以免让雪冥看他这个做大哥的笑话。
“你说奇不奇怪,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属于五年前的人族神都,你很像那时我所见到的一个人族武修。”
听他这样说,寒衣还以为他识出了自己是五年前神都中唯一存活的少年。
其实这五年来,娲族从来没有放弃追查他的行踪,娲族都是如此,何况是以它为首的八盟族。
若是被他魅音知道自己的这一层身份,那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腰间的剑随时准备夺鞘而出。
“可惜他已经死了,不过他死得并不冤,也可以说,他死得很坦然,我喜欢他那种傲气和豪迈,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他给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虽是人族,但只是一游荡五域的散修,并非神都修士,所以我怕是承受不起族长的这分谬赞,至于族长所说的傲气和豪迈,我更是担当不起。”
寒衣的口气很生硬,有那种没有被认出的侥幸,但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旧伤复发的酸楚,因为魅音所说的那个武修,不是旁者,正是人族之首,异擎。
有关神都已经逝去的一切,一方面成为了他这些年不断奋进的动力,一方面又成了他埋藏心里的伤口,每每触及,都会血流不止。
“我家公子现在在里面不知如何了,还请族长打开通道入口,让我们进去。”寒衣赶紧转移话题,他不能去触及那道伤口,因为他会忍不住回想那一幅幅家破族亡的惨像,这些惨像中,有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妹妹。
“想不到,你和你家公子一样,同样的不解风情。”说完,魅漓拉上衣肩,踩着细步,在寒衣和雪冥的目光下,越走越远。
恍惚间,身影已经不见了,但却从虚空中传来了她戏谑的笑声:
“你有考虑的时间,一时半会儿,你家公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可别太久,因为先前我骗了你们,那守在青铜门外的准绝级杀兽会不会清醒,其实与封印的松动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封印中的杀阵一旦被激活,它们就会彻底觉醒,到时候,在它们和杀阵的夹击下,你觉得你家公子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并且,我还赠送你一个消息,要想在不激活九宫秘阵的条件下,走出杀阵,是不可能的,别说他不可能办到,就算是亲自布下杀阵的魅漓,也不可能办到。我的话只能说到这儿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会在前面安置的暖帐中等你,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可千万别让它久等。”
雪冥咬着牙,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蛇蝎心肠。
“怎么办,大哥?”
“有关这儿的消息我送出去才半天不到,要想到达孥二叔、静姨(洛痕的同胞妹妹)、和那些人族前辈的手中少说也还要半天,而此地离他们又相距甚远,就算他们能够不间断地穿梭于位面隧道,赶到这儿也还再要半天。
如此算来,如果等他们来,我们再强行破封而进的话,至少也得要一天半的时间,而茗辰心急于找到皆字秘,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没想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他一定是会硬闯的。”
一提茗辰,寒衣就会想到刚才他乘机封锁他内海的事,不觉地,刚被魅音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这臭小子真的是气死我了,等把他救出来,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勉强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不了他们,只有另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
寒衣将掌心摊出,上面是鸾香水榭的地址,先前茗辰要他传送的四份消息中,其中有一份就是要传到这个地方。而在寒衣看来,相较于其他的三个地址,这个鸾香水榭和茗辰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你找到这个地方,将茗辰现在所处的情况全部说出,不必说得太过详细,但一定要将他所面对的危险全然告知,夸张离谱点更好,就算说他只剩一口气了,活不过半个时辰也没关系。”
“啊!!”雪冥怀疑他大哥是不是被他二哥给气疯了,居然让他说这种话。
“快去,记住,来回的时间我只给你一个时辰。”
“那你呢,大哥?”
“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和茗辰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们的身上,你我分为两路,你去联系她们,我来对付魅音,如果真的能让她打开通道入口,自然是最好的。”
“要他打开通道入口有何难,只要大哥你跟她…”
“想什么呢,皮痒是吧,快去。”寒衣冲着雪冥充满画面感的脑袋一声怒吼,震得他一溜烟地就跑了。
雪冥走后,寒衣就径直来到了魅音所说的暖帐,账外的两个魅宫女修拦住了他。
“让他进来。”
听见魅音的声音,两个女修从两边卷起围帘,让寒衣进去。
刚一踏进第一步,就看到一具一丝未挂的躯体横躺在一蚕丝玉被的美人榻上。
许是长茗辰三四岁的原因,寒衣在看到这情景时和茗辰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刻意去闭眼,而是完全将自己全部的眼神汇集在一点,直接投向美人榻上,将上面所呈现的东西一览无余。
“你很不一样,是第一个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修士。”魅音一生所接触的男修无数,他们的眼神在触及自己这副躯体时,是充满欲望与挑衅的,透过那双眼睛,她可以猜出他们心中所想。
可透过眼前的这一双眼睛,她却无法看出眼前男子的心中所想,纵使他和他们一样,将自己的全部眼光都不加掩饰地投放在自己这身躯之上。
她也只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那种深不见底。
“你和你家公子倒是很不一样。”
“族长此话怎讲?”
“你比他大胆,你过来。”
寒衣往前走了一步。
“走到这塌上来。”
寒衣顿了一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你知道如何伺候吗?”
寒衣的睫毛眨了眨,眼神中透出一种不明所以。
“哼,第一次。”魅音看出了他眼中闪躲的生涩,小叹了一口气,然后从美人榻上起来,走近他,近得差不多就要贴住他的鼻梁了。
她在探视,希望距离的拉近能给让她攫取到男子眼中的深不见底,可惜她还是看不清男子在想些什么。
寒衣的心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那种本能正在尝试着从他理智的压制中挣脱出来。
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魅音能够听到他心跳骤然加快的声音,感受到他在压制,压制那种她想从他身上获得的野性。
先前的一次次探视都没有结果,要是不来点硬手段,看来你是不可能彻底臣服于我的。魅音已经没有那份慢慢来的的耐性,藏在后背的手在虚空中一绕,房间中立刻袭来一股暗香。
悠悠的,很醉摄人心。
“魅术。”暗香入鼻,寒衣马上就反应起来,魅音这是要逼他就范。
魅族魅术他早有耳闻,一旦催动,除非成功俘获到猎物,否则,催动者会不断地加大力度,直到完全掌握对方大脑中的一切意识,让对方彻底沦为她们裙下的玩物,而以魅音的修为,如果让她继续催动下去,要做到这一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稍微将眉头一扭,观察到魅音后背的手,寒衣知道,绝对不能让她占据主动。
身体往前一倾,顺势就压了下去。